”

    江楓說道：“那只是一朵花而已。”

    然后無缺氣得扭頭跑掉了。

    小魚兒又問江楓：“你是出生在巨富之家的公子，以你的眼力，應(yīng)該知道那些花很名貴，可你為什么還要采它們，你不怕賠不起嗎？”

    江楓答道：“孩子，那只是一朵花而已。再名貴的東西，也只是物件，比不上人?！?/br>
    小魚兒就說：“可是你因此欠下巨額債務(wù)，不得不把我和無缺送人！因為花，你拋棄了我和無缺！我和無缺還比不上花嗎？”

    江楓：“……”

    他沒答上來。

    小魚兒也氣跑了。

    再后來，小魚兒和無缺隔三差五就會去看他們。

    芍藥覺得有趣，就來回我。

    比如有一次，無缺問月奴：“娘，你明知道小姑姑喜歡爹，卻還是跟爹私奔了，你們?yōu)槭裁匆奖寄?，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嗎，難道你們也知道這樣不好？”

    月奴張了張口，想說出真相，最后什么都沒敢提，只是低頭垂淚。

    還有一次，小魚兒問江楓：“爹，你當(dāng)年很英俊嗎，為什么小姑姑和娘都喜歡你？”

    江楓答道：“全天下的女人，沒有不喜歡我的?！?/br>
    小魚兒便道：“那為什么沒有人來救你？全天下的女人，每個人借給你一兩銀子，就足夠你還清債務(wù)了！”

    江楓答道：“無功不受祿！她們便是給我，我也不要！孩子，你要記住，錢債易還，人情難還！不論什么時候，都不要欠人的情！”

    “所以，真的有女人借給你銀子是嗎？”小魚兒問道。

    江楓：“……”

    最近的一次，無缺問他們：“爹，娘，你們還了多少銀子了？你們會在十年內(nèi)都還清嗎？還清之后，你們是不是就把我和小魚兒帶走了？”

    江楓怒視著他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聽你的口氣，你不想回來了？你已經(jīng)被養(yǎng)得貪慕榮華富貴了嗎？”

    “爹，你在說什么？”無缺擰著眉頭說道，“我只是舍不得大姑姑和小姑姑。”

    月奴連忙把他抱過去，勸道：“你爹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太想你們回來了?！?/br>
    但無缺在她懷里并不開心，很快就掙出來跑走了。

    他一直跑到憐星那里，鉆進(jìn)憐星的懷里，很久很久都沒出來。

    后來他哭著對憐星說：“小姑姑，如果你是我娘就好了，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憐星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慰道：“就算我只是你的小姑姑，等你長大后，也可以常常來看我啊?！?/br>
    小魚兒和無缺自從五歲后，就兩個人單獨睡了。

    但是這一天，無缺非要跟憐星睡。

    小魚兒則很奇怪，他跑到了我屋里，要跟我睡。

    “不行！”我拒絕了他。

    但他根本不聽，像只小猴子一樣，竄到我床上。

    把鞋子一踢，就爬了上去，笑嘻嘻地道：“小姑姑是無缺的，大姑姑是我的?！?/br>
    “你們都是我的！”我挑起眉頭，“而我，不是任何人的！”

    他撇了撇嘴，不敢跟我頂嘴，枕著手臂，小大人模樣地看過來道：“大姑姑，你給我和無缺請的師父呢？怎么還沒到？”

    “那個書生，半路上生病死掉了。”我不高興地道，“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趕個路而已，居然就死了！”

    我給他們兩個請的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居士，曾經(jīng)在朝廷為過官的，很有學(xué)問。

    我讓兩個弟子去請，誰知道半路上淋了雨，發(fā)起高燒，一病就死了！

    第434章

    “看來你們兩個注定要目不識丁了！”我把小魚兒翹起來的二郎腿打下去, “躺好，哪里學(xué)的壞習(xí)慣？”

    小魚兒才乖乖躺好了。

    但是他像一條蟲子一樣，扭來扭去, 不肯好好睡覺。

    “你是不是想我把你扔出去??？”我一巴掌按在他的胸膛上, 把他摁在了床上。

    小魚兒便道：“大姑姑，我睡不著, 你跟我說說話吧？”

    “不想跟你說話?！蔽议]著眼睛道。

    小魚兒道：“為什么？大姑姑，因為我和無缺最近跟他們走得近, 你已經(jīng)開始討厭我們了嗎？”

    “我本來就不喜歡你們?！蔽艺f道, 手掌上移, 按在他左臉上，“這塊劍疤，還是我留下的, 你知道嗎，你差點就死在我劍下了?！?/br>
    小魚兒撲棱坐起來：“大姑姑，你曾經(jīng)想殺了我是嗎？”

    “也不是?！蔽艺f道，“我本來想殺了你爹, 因為他欠錢不還，并且說我鉆錢眼里了，我很生氣, 沒想到劍尖劃到了你臉上?！?/br>
    小魚兒沉默了。

    他又趴了回去。

    我扭頭看了一眼，黑暗中只能看得到身側(cè)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這個孩子，天生就很機(jī)靈。

    他不像無缺那樣，簡單得叫人一眼望到底。他雖然還是小小年紀(jì), 已經(jīng)有點叫人猜不透心思了。

    “我以后都不見他們了?！焙鋈?，小魚兒說道。

    我有點驚訝，問道：“為什么？”

    “不想見就是不想見?！毙◆~兒抓起被子，蒙過頭頂，不再說話了。

    我想了想，把被子拽了下來。

    但他又拽了回去。

    他非要蒙著頭睡。

    “喂，我要放屁了。”我對他說道，“如果你還是不掀開被子，記得捂住鼻子啊?！?/br>
    他一下子把被子掀開了，像一只活潑好動的小狗，爬坐起來：“大姑姑，你也會放屁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誰不放屁?。俊蔽艺f道。

    他很好奇地道：“如果說小姑姑會放屁，我信。可是大姑姑你看起來就像，就像，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女，怎么也會放屁嗎？”

    我被逗得笑了起來，很想說：“我不僅會放屁，還會拉屎?！钡窍肓讼?，我忍住了，只是說道：“你也說了，我只是像仙女，并不是真正的仙女。只要是人，吃五谷雜糧，都會放屁的?！?/br>
    “哦?！彼悬c新奇地道，然后乖乖趴下了。

    他好像精神很旺盛，還想跟我說話，被我直接點了睡xue。

    一點也不想跟小孩子說話。

    我把他放平，蓋好被子，就睡下了。

    第二天，我趕在小魚兒醒來之前，就起床了。

    我可不想被他醒后纏上。

    這個孩子非常難纏。

    他膽子大，臉皮厚，腦筋又靈光。兇他不怕，打他不記恨，總是精力旺盛地跑來跑去。不像無缺，只要給他擺出一個兇巴巴的臉色，立刻就乖巧聽話了。

    我打算叫芍藥過來，請另外一個教書先生來。

    當(dāng)初給兩個孩子請先生時，我打聽了滿天下的先生，做了個名單，既然排名第一的這位死了，就請排名第二的來好了。

    但是芍藥到來的時候，神情卻有點猶豫，似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