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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嫁衣上繡著一對鳳凰,頭戴著一頂掐絲鳳冠。而她的臉上,還戴著一個面具,將她整張臉都蓋了起來。許是逝去長久,衣裳與她身上的飾物都沾著塵土,十分老舊。 “她就是你師妹?”沉以北不明白,情愛是否就真的有這么大的力量,能讓人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出現(xiàn)的奇跡而造這么多殺戮。 “你看到了嗎?”清宵自說自話。“不對,你看不到,這東西遮著你了?!闭f罷,他便取下了那個面具,而面具下卻不是一個完整的頭骨,她的頭骨,都被砸碎了。 沉以北倒吸了口氣,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只是沒有見過整個頭都被砸碎的。她慶幸,面前的尸體已然化成白骨,若仍舊有血rou…… “若我死了,她也不能復活,那該如何?”沉以北知曉,以清宵此等模樣,怕是必有所行。 “那便請你代我轉(zhuǎn)告她,我是如何為她犧牲的。”清宵回答的十分輕松,像是篤定會成功一般。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他獨自沉浸在自己所編造的世界里,就算心愛之人故去良久,他都深信還有再見的一日。 沉以北不知如何回答,只見清宵自一旁取來好些紅燭,將紅燭擺至木桌之上,將那具尸骨團團圍住。他取來一盞油燈,將紅燭點燃。那燈芯顏色很是奇怪,不似尋常燈芯是白色棉線而制,那根燈芯通體都是黑色的。 清宵將所有紅燭都點燃,跳動的火苗映照在身著嫁衣的尸骨上,像是要為她再平添色彩一般。 沉以北腕上的傷口越發(fā)疼痛,她如今全身無一處可用利器,猶如板上魚rou,任人宰割。 清宵站在尸骨旁,手中拂塵輕掃,便聞得一聲輕微炸裂的聲音,便見屋內(nèi)旁的燭火一應具滅,只余得尸骨旁那一圈紅燭。 沉以北覺得現(xiàn)下自己的身子泛著陣陣冷意,像是有陣陣寒風掃過一般。 風。 風? 沉以北詫異,這石室四處無窗,何來風? 她仔細盯著尸骨邊的燭火看,那些燭火跳動著,給這具身著嫁衣的尸骨平添分風詭異,卻也帶給沉以北另外一個信息。 她不知道清宵會念咒訣到幾時,她只希望這陣風能趕快停下,好撐到援兵趕來。 “郡主,時辰到了。”他將手中拂塵掃了掃,自袖中抽中一把匕首,道:“記得替我告訴她,我真的很愛她?!彼従徔拷烈员?,屋子內(nèi)沒有那些燭火,變得十分灰暗,沉以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覺到一個黑影愈來愈近。 “哐當?!?/br> 一聲物件落地的聲音傳來,沉以北沒有等到利刃穿透她身體。 “北兒!” 這聲音的主人,是沉軒。 不過晃眼,便看到一堆兵士舉著火把進來,將這屋子重新點亮。沉軒執(zhí)著匕首將綁著她的繩子割斷,而她面前卻倒臥著清宵道人,他睜著眼,神情卻沒有一絲痛苦不甘,仿佛心愿得了。 “北兒,北兒。”沉軒搖了搖她,急道:“北兒你沒事吧?” 沉以北沒有理會沉軒,此時她的眼里只有倒在地上的清宵。 為什么?為什么會如此輕易,為什么他毫無反抗,明明他的功夫非是俗類,他應當也該察覺到有人進入才對。為什么,他的神情會是如此,坦然。 沉以北腳下不穩(wěn),身子倚靠著沉軒,忽然眼前一黑,再無知覺。 沉軒將她從石室中救出來,她足足昏睡了三日。這三日,她手腕上的傷愈來愈重,傷口潰爛化膿,太醫(yī)給她換了好些藥方子,卻未見好轉(zhuǎn)。 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沉以北獨自坐在廊下,吱吱在屋頂上曬著太陽。這幾日,她的身上滿是藥味,吱吱也不太愛靠近她了。 “記得替我告訴她,我真的很愛她?!?/br> 她的腦內(nèi)始終回想著清宵道人最后說的話,她記得他說話時的語氣。他仿佛就像是兩個尋常朋友互相囑托一般,那么自然,那么篤定,明明她死了,而沉以北卻還活著。 她還活著,所以她只能給活人帶話,無法帶給死人。沉以北想,也許清宵是想讓她把話帶給一個活著的人??墒?,他所愛的人已經(jīng)故去,他為了復活那人,不惜造下殺戮。 這并不像是在做戲。 可是,為何單單要在最后說出這樣一番話呢? “你還在想著那日的事?”沉軒站在一旁看了良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端著碗湯圓走了過去?!澳氵@幾日都沒怎么吃東西,先吃點湯圓吧?!?/br> 沉以北搖了搖頭,道:“我總感覺清宵已經(jīng)把他想要做的事都做完了,他是安心赴死的?!?/br> 他一心想要救自己心愛的人,可是他還沒有救到,甚至連沉以北都未受傷,為何會死得如此安心? “人都已經(jīng)死了,旁的事,咱們也做不了準。這是月濃給你親手做的湯圓,你好歹吃上一些,這幾日下來你的下巴都尖了?!背淋巼@了口氣,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就別再想了?!?/br> “北兒!” 沉以北正要說著些什么,便聞得外頭傳來一陣叫喊,她偏頭望去,院門處已站著不少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fā)4,下一部絕對要存夠十萬字再發(fā),嚶! ☆、二十五章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手上的傷,這些日子,沉以北總覺得自己眼神越來越不濟,看著遠處的景致總覺得模糊不清。 她聞得院門處有人喚她,定睛看了許久,等人走近了,方看清是沉桓與沉慕一同回來了。 “兄長怎么來了?”沉以北疑惑不解,這從出行至今應當只過了七八日,他怎就如此快就回轉(zhuǎn)京師? 沉軒見是沉桓來了,連忙上前欲行禮,卻不料沉桓等人直接擦身而過。 “傷得如何?”沉桓到是未回答她的疑惑,他幾步上前,坐到沉以北身旁執(zhí)起了她的手,動作輕~盈,神情像是對待一件極為珍視的珍寶?!翱勺屘t(yī)來瞧過?” 沉以北笑了笑,道:“不礙事,張?zhí)t(yī)說了,只是破了點皮,過幾日就好?!彼蛑粱改侵钡纳袂橛行┎惶匀?,不動聲色將手抽回,沖著沉慕道:“七舅舅今兒個怎么對北兒這般好,都不捉弄北兒了?” 沉慕扁了扁嘴,亦是走到沉以北身旁坐下,道:“我看你這不是傷著了嗎,萬一要再被我給氣到,一病不起那我可不是要養(yǎng)你一輩子了?這買賣可不劃算。” 沉慕雖是心中亦對沉以北擔心不少,但嘴上卻是絲毫不肯讓步,話是這般說著,眼睛卻是盯著她纏著紗布的手腕不放。其實沉慕也曉得,這不會是尋常破皮,以沉以北這種性子,加之她自小長在軍營,若不是真?zhèn)搅怂刹粫p上紗布。 “喏,一點點小傷,張?zhí)t(yī)非要讓我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