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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北兒松手,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被沉以北捏著耳朵的沉慕,見她一直沒動,抓著機會一手拍開,躲在一旁連忙揉著自己的耳朵。 “嘖,八年沒見還是這么粗.魯,上來就喊打喊殺,從來就不知道尊重一下我這個舅舅,你比我少一輩,你知道不?”沉慕如是說著。 然而,沉以北并不知道。 “哦,那你把花盆砸我臉上就有理了?”沉以北轉過頭看了眼沉慕,伸手抓.住了沉慕衣裳的后領,道:“算你運氣不好,走了,陪我入宮。”說罷,拖著沉慕就要走。 走過武棣身旁時,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她一手搭上了武棣之的肩頭,道:“小娃娃陪我一道兒進宮吧?!?/br> 其實正確來講,武棣之早就不能被人叫成小娃娃了,而沉以北更加不該叫他小娃娃,畢竟他可大上她五歲。只是兒時叫習慣了,到現(xiàn)在也是改不了了。 就好似沉以北還是習慣叫沉桓太子哥哥,而非桓哥哥。 八年的時間,宮門守衛(wèi)的人也換了一波又一波,已經(jīng)沒有人再識得沉以北了。不過,好在她拉著武棣之一起走的,若不然當朝七王爺被她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提著領子進宮,怕是沒走幾步就要被攔下。 這三人一路行致廣仁殿,留守在外的太監(jiān)剛要上前攔阻,一瞅是武棣之領著人進來,連忙行禮。 “額,陛下可在殿內?”武棣之看了眼沉以北,幾步上前在那人耳旁輕聲道:“以北郡主回來,跟七王爺又鬧上了?!闭f罷,還朝著沉以北那頭努了努嘴,一副打小報告的模樣。 那太監(jiān)點了點頭,一臉心領神會。 畢竟他在宮里時間也不短了,以北郡主這四個字他還是識得的。 “王爺,郡主,武少爺,三位請稍等,容奴才進去稟報一聲?!?/br> 武棣之方才那一行動作,沉以北是看到了的,總覺得他同當年的小娃娃有些不同了。 怎么說? 這無論是外貌還是衣著,武棣之絕對堪稱溫潤如玉這四個字的。 只是…… 沉以北總覺得他有那么點,奇怪? 思量間,那太監(jiān)從殿內出來,請了他們幾個入內。 “臭丫頭放手,你再如此便是殿前失儀了!”沉慕伸手拍了拍她,沉以北回想起沈月濃之前的話,想了想,便把手松開了。 八年未見沉蕭守,他已不復往昔神采。 沉以北看到他時,便覺得他滿面晦暗,神色不佳。 三人同跪于堂下,行了君臣之禮,便依次左右排開而立。 “北兒都長成大姑娘了。”沉蕭守放下手中的毛筆,笑道:“這都八年過去了,長得是越發(fā)像你.娘.親了,皇姐可還好?” 沉以北向堂中行了幾步,站定后行了個抱拳禮。“稟圣上,母親一向安好。前幾年又生了個小娃娃,一門心思都在相夫教子身上了?!背烈员贝嗽捇氐檬值皿w,既回答了沉蕭守的問題,也提及了昭容的近況。 只是,到底生疏了。 “想當年,你都是喊我皇帝舅舅的,如今也學了外人那套官話了?”沉蕭守有些感慨,八年的時間就讓一個從前日日粘著自己的小姑娘變作了如今這般生疏識禮的女子。 “長大了,自是要懂些禮數(shù)的?!背烈员碧癫恢獝u的回答著,反正好聽話是人都愛聽的,她平生奉信蜜罐子關人,一關一個準的準則,在堂上裝一會兒正經(jīng)世家小姐,還是游刃有余的。 “你懂個鬼的禮數(shù)。”一旁沉慕聽著她的官腔沉不住氣了,幾步上前湊到皇帝的桌旁,把耳朵湊近沉蕭守,道:“皇兄你看,這都是北兒這丫頭擰的?;市职?,臣弟著實是拿她沒轍了?;市?,我好歹是她的長輩吧,雖說我就只長她一歲,但也是她的長輩啊,她好歹要叫我一聲舅舅啊??墒悄愠虺蛩菢樱瑳]半點姑娘家的樣子。小時候動不動就要同我切磋武藝。師傅說她是女兒家,咱得讓著她些??墒俏易屃怂?,她也不高興,非得讓我出真本事同她打過。我贏了她,她也不高興,回家苦練過個月余繼續(xù)找我挑戰(zhàn)?;市?,我見過女兒家愛哭的,見過女兒家愛裝羞的,可真沒見過像北兒這樣的女兒家,她都快狠過武家這個小子了!” 說罷,沉慕還一臉幽怨的看了眼武棣之,眼神當中似乎是流露著一些不可說的事。 沉以北感覺自己嗅到一些不得了的事,總覺得自己這么些年離開,京里頭發(fā)生了不少大事。 “誰人讓你平日不思進取,只知流連煙花之地,身手自是沒有北兒好?!背潦捠匾娝呀堊瑓s未有不悅神色,反而是笑得開心。 這幾年功夫確實做地不錯。 沉以北這般腹議著,嘴上卻開始與他默契的斗著嘴。 “誰讓七舅舅你一個花盆從娼館二樓扔下來,驚了我的馬,險些砸到我。”沉以北一臉的怪我嘍,捋了捋額發(fā)又道:“皇帝舅舅,你說七舅舅這樣是不是有點丟咱們沉家的臉呀?要不我回頭住七舅舅那邊,天天盯著他習武吧,不然到時候沒好姑娘嫁他,那可怎么辦?”說完,她還擺出一臉,我是真心為你好的模樣。 “千萬不可!”沉慕聞言,右手一揚就做了一個止步的手勢?!盎市治铱墒悄愕艿馨。惆驯眱喝游彝醺镱^,那我們不是天天都要上房揭瓦了?就北兒這樣的,甭聽她義正言辭,說到底就是想欺負我罷了!” “你說對了,就是想欺負你?!背烈员碧袅颂裘迹Φ萌诵鬅o害。 “皇兄你聽到了吧?這丫頭你可不能讓她留我身邊,你把她留宮里吧,要真扔我府里頭,那臣弟怕是沒好日子過了。”說完,雙手一攤,好一副無奈之相。 “你是該找人好好管管你了?!背潦捠貜凝堃紊险酒饋?,走到了沉以北的身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伴L大了,也長高了,咱們也好些年沒見了,去你舅母宮里頭坐坐吧?!?/br> “好呀,北兒也許久未見舅母了,甚是想念?!?/br> “哦對了,棣之,回頭你隨阿慕回去,讓他作篇文章,就以【緡蠻黃鳥,止于丘隅】為題吧?!?/br> 緡蠻黃鳥,止于丘隅。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 沉以雖是同皇帝一同走著,但是皇帝方才的那八個字明著是給沉慕出題,私下不知是否是在給她暗示些什么。 中庸之道一向都是昭容教她保命的計策,想必她此次進京,皇帝心中亦起了他念。 “北兒,皇姐什么時候回來?”皇帝與她同行花園之中,此時剛過年下,園中花草甚少,只有那滿園梅樹開得十分之好。 紅梅朵朵,映在沉以北的臉上,到讓她小麥色的臉顯得白了些。 “舅舅,我就跟您說實話吧?!背烈员彼α怂︻^發(fā),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拔沂窃诃偞ㄈ橇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