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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淮平靜瞧著陸秀,點了點頭道:“陸大人說得極是,今日長公主在此差點遇害,絕不能放過兇手任其逃脫,我已命九軍都督府發(fā)令鎖城,相信很快,真兇便會落網(wǎng)?!?/br> “還是王爺深思熟慮,”陸秀滿臉欽佩,沒有半分不悅道:“下官必定會盡快追查到真兇,還請王爺放心!” “周玉,”秦書淮看向周玉,平靜道:“此案牽扯甚廣,大理寺人手怕是不大夠用,你從刑部調(diào)人……” “王爺不用擔心,”陸秀打斷秦書淮的話,含著笑道:“比起刑部,大理寺辦案數(shù)量算是少的,此案下官必定會竭盡全力,不用再給周大人添麻煩?!?/br> 秦書淮沒說話,他靜靜看著陸秀,許久后,他慢慢笑了。 “你很好,”說完,他轉(zhuǎn)過身,也不多做糾纏,直接上了馬車,同江春道:“將王御史叫來,督查大理寺辦理此案,王御史沒到之前,刑部周玉暫代此職?!?/br> “諾?!?/br> 周玉恭敬領(lǐng)命,江春立刻起身去了御史臺。 秦書淮坐在馬車上,閉上眼睛順著這件事。 昨天夜里,柳詩韻就給大理寺報信,說秦芃會殺自己,然后張瑛也插手了此事,今日她想辦法將秦芃引到了茶樓中,點火燒死了自己,以嫁禍秦芃。 可如果是為了嫁禍秦芃,她為什么不直接刺殺呢?既然已經(jīng)是豁出去這條命了,那直接殺了秦芃更干脆。 所以這件事真正針對的,并不是秦芃,而是他。 又或者,柳詩韻根本就沒打算死,此時此刻,她或許早已逃脫。 柳詩韻這樣愛惜性命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為了誰賣了自己的性命? 秦書淮思索著,幾乎已經(jīng)肯定,柳詩韻此刻一定已經(jīng)換了個身份逃出去了。 可是做了這些,她就再也不可能是柳家嫡女,那她會是什么? 一定有一個更好的身份在等著她,所以她才如此不顧一切。 到底是誰許諾了她,到底是誰在背后幫著她? 秦書淮思索著,直接去了衛(wèi)府。 與此同時,一位紫衣男子帶上了紗帽,轉(zhuǎn)身走進了長巷中。 “主子,”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頗為猶豫道:“柳小姐畢竟懷有身孕,您……” “那不是我的孩子?!?/br> 男子平靜開口:“她以為是,而已。” 秦書淮到衛(wèi)府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他直奔秦芃的屋中,秦芃正在看折子,她見秦書淮進來,微微笑了笑:“我本想先吃,但估摸著你肯定回來時沒有吃飯,便在屋里等著你?!?/br> 秦書淮沒說話,他站在門口。 外面下著秋雨,已是深秋了,天氣微涼,秦芃早早在屋里放了炭爐,整個房間溫暖如春,她穿著純白色的長衫,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袍子,面上沒有半點脂粉之色,但因著五官艷麗,卻仿佛是帶了顏色一般。 “你等著我?” 他心里有什么渲染開,溫暖又柔軟。仿佛是墨落入溫水之中,一點一點侵占了那水的每一寸,每一滴。 秦芃微微一笑:“不是等你,是等誰?” 秦書淮克制住心里那份悸動,應了聲,秦芃走到他身前來,替他解了外面的披風,秦書淮一把將她攬到懷里,按在自己胸口。 “你怕不怕?” “怕什么?” “今天失火,我沒在你身邊,”秦書淮抱著她的手緊了緊:“我聽到這事兒的時候,——>> 特別害怕。” 秦芃忍不住笑了,她聽著這個人的心跳聲,溫和道:“我不怕,我知道我不會有事兒。你放心吧,”她忍不住將語調(diào)放得越發(fā)輕柔:“沒和你走到老,我沒那么容易死?!?/br> 秦書淮被她說得愣了愣,他低下頭瞧她,秦芃察覺他的視線,仰起臉來。兩人靜靜瞧著對方,片刻后,秦芃踮起腳尖,“啾”的一下啄了一口。 秦芃隨后轉(zhuǎn)過身軀,拍了拍手,春素便讓人將飯菜端了上來。 秦芃拉著秦書淮坐下吃飯,一面吃一面詢問之后的事情,同時又將來龍去脈同秦書淮說了一下。秦書淮皺著眉頭道:“陸祐說見到了北燕人,你去見到了?” “沒?!鼻仄M搖頭道:“我去之后,沒有見到任何北燕人在?!?/br> 北燕人和齊國人的長相差別很大,北燕人高壯,膚色偏黑,輪廓筆挺深邃。而齊國人相交纖細瘦弱,舉止文雅,眉目淺淡。兩國人大多數(shù)都能一眼辨認出來。 秦書淮點點頭,隨后道:“不過你也無需擔心,你既然沒有動手,我們總能找出證據(jù)證明這一點?!?/br> 秦芃應聲不語。兩人用過晚飯后,便一同歇下,秦書淮抱著她,等睡到半夜,外面喧鬧起來,秦芃正要起身,秦書淮便抬手壓住她:“你先睡,我去看看?!?/br> 秦芃迷迷糊糊應了,秦書淮披著披風走了出去。到了長廊處,秦書淮冷聲道:“外面怎么回事?” “是大理寺來拿人,”江春冷著聲音道:“說是長公主有殺害柳詩韻的嫌疑,今夜來拿人下獄?!?/br> 聽到這話,秦書淮不由得笑了:“長公主也是她區(qū)區(qū)大理寺卿說拿就拿的?派兵出去,就問他,以他的品級,奉誰的命令,來拿長公主下獄?” “王爺,”聽了秦書淮的話,趙一從旁走出來,平靜道:“方才府里來話,說陸秀正在淮安王府,等著王爺審批抓捕令?!?/br> “他哪里來的膽子?!”秦書淮驟然怒起,提了聲音道:“竟來找我下令?我便是不下又如何?!” “王爺,”趙一聲音平靜:“他為何來找您下令,您不明白嗎?” 明白,秦書淮如何不明白? 如今大理寺必然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所以來申請將秦芃下獄,這本該直接找秦銘批示,然而他卻是找了秦書淮。 一來以向天下展示,他這位攝政王果然是挾天子令諸侯。 二來,若是他不批此事,再傳出今夜他歇在衛(wèi)府,那這件事就變成了他徇私枉法的鐵證。 若是找其他人,秦銘或者他人,還能想辦法推拒。然而找了他秦書淮,為了自證無罪,秦書淮必須批了這道逮捕令。 秦書淮心里一清二楚。他們的種種打算,在陸秀出現(xiàn)在茶樓那一刻,他便已經(jīng)明了。 “可這又怎樣?” 他抬眼看著趙一:“我就是不批這逮捕令,就算滿天下議論我,一群書生之言,又能怎樣?!” 當年他趴在姜家大院中,當年他手腳盡斷滿身鮮血淋漓,他便早已明白這一點。 “趙一,我一路走到今天是為的什么,你還不清楚嗎?” “這道逮捕令我不會批。” “王爺!”江春焦急出聲:“且先將公主下獄,陸秀不敢對公主做什么的,我們在牢獄中打點好,公主就只是在里面待上一陣子,等我們想辦法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