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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氣話。” 趙芃不說話,就一直跪著,他沒有辦法,就一直陪著。雪落在她身上,他給她擦掉。等到了晚上,她冷得瑟瑟發(fā)抖,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趙芃哆嗦著和他說:“你陪我做什么?回去!” 他搖搖頭,蹲下來,將自己的大氅掀開,蓋在她身上,轉(zhuǎn)頭問她:“還冷不冷?” 趙芃愣了愣,她轉(zhuǎn)過頭來,詫異看著他。 秦書淮的表情一直很少,那天也是如此,平靜淡泊,見她詫異瞧他,他抬眼:“你看什么?” “你對我這么好做什么?”趙芃立刻開口:“你不是特討厭我嗎?” 秦書淮一時不知道怎么回話,他是不太喜歡她,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瞧著趙芃沒羞沒臊在他面前蹦跶他生氣,瞧見趙芃這么被人欺負(fù)了跪著,他更生氣。 十四歲時候,他是生氣。 等后來趙芃成了他的妻子,夜里窩在他懷里夢囈一般問他:“書淮,要是我生的是個女孩子,你會喜歡她嗎?”的時候,秦書淮再回想起過去,他就是憤怒加心疼了。 長大了才明白,年少時所有的印記都會留在生命里,像火烙一樣,留下一道一道傷痕。 他恨不得回到過去去,將趙芃一把拽起來,擋在她面前,為她遮風(fēng)避雨。 大約是因?yàn)橼w芃的關(guān)系,他十分討厭李淑這樣的女人,聽到秦芃遇著了這事,秦銘實(shí)際上是他帶出去的,他自然不會推脫責(zé)任,立刻便去了。 等到了宮里,秦書淮的親信早將寢宮圍好了。秦書淮走過去,一個太監(jiān)走上前來,恭敬道:“方才打算出去通風(fēng)報信的有三個,都抓住了。 “審清楚誰的人,直接殺了。” 秦書淮冷著臉往里面走,來到寢宮門口,就聽見里面鬼哭狼嚎的一片。 他皺了皺眉頭,看向旁邊大太監(jiān)王勇:“這里面在做什么?” “沒開過門,不清楚,都是長公主的親信在里面?!?/br> 王勇誠實(shí)打著,靠過來,又小聲道:“奴才方才聽了墻角,公主怕是對太后動手了?!?/br> “這事兒不能傳出去,今晚上知道事情的人都處理干凈?!?/br> 秦書淮吩咐之后,就站在門口候著。里面聽不清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只能隱約聽見女人的叫喊聲。知道里面都是秦芃的人,秦書淮也就不插手太多,在門口靜靜等著。 江春去周邊看了一圈,回來道:“大人,公主做得干凈。里面沒留外人,也沒外人見著發(fā)生了什么。唯一有個太監(jiān)是個高手,蹲著聽了墻角,但也被暗衛(wèi)擒獲了?!?/br> 想了想,江春補(bǔ)充道:“估計(jì)是張瑛的人?!?/br> “嗯?!鼻貢袋c(diǎn)點(diǎn)頭,江春想了想:“大人接下來打算做什么?” “把柳書彥的衣服面具拿過來?!?/br> 江春不太明白秦書淮的意思,最近秦書淮總是在假扮柳書彥,于是柳書彥的面具他倒是隨身帶著,等換上了柳書彥風(fēng)格的衣服后,秦書淮回了宮門口,靜靜等著。 江春不免有些奇怪:“大人還在這里等著?” “嗯?!?/br> “等著做什么?” “送她一程?!?/br> 江春有些不明白,秦書淮聽著里面人的叫喊聲,目光里有些苦澀。 “當(dāng)年她能像她一樣就好了?!?/br> 江春頓時噤聲,不敢作答。其實(shí)他是覺得,秦書淮對秦芃的事管得寬了些,可秦書淮卻并沒有意識到,那他也就不多說。 如果能將目光從死人的身上移到活人的身上,江春覺著,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想了想,江春便自覺退開了去。 秦書淮在外面等著的時候,秦芃在里面給李淑用藥汁擦臉。 她那一巴掌打得重了些,給李淑臉上留了痕跡,若是給人看到,免不了是個把柄,她便讓人去找太醫(yī)弄了消腫的藥來,說是給自己用,然后給李淑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樣擦臉。 李淑完全不敢動彈,她四個奴才就在她面前被人上刑,叫著她,哭喊著求她。 那聲音太凄厲太尖銳,不難想象到底有多疼,李淑聽著哭喊聲和棍子落到rou上的聲音,看著血從衣服上浸出來,她感覺那棍子隨時會落到自己身上一般,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一直以來她在宮里地位都不高,因?yàn)槟X子不大好使,那些嬪妃們也懶得對她用什么太激烈的手段,她知道有杖斃這樣的刑罰,卻從未見過。等今日真正見了,才知道刑罰的可怕。 然而那個在她面前,溫柔笑著給她擦藥的女兒,則更是可怕。 她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李淑完全不明白,只能是發(fā)著抖,木然讓秦芃上藥,聽秦芃道:“母親,我是您的女兒,是小銘的親jiejie,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互相幫助扶持——>>,我過得不好,您和小銘也不會好。您過的不好,我也是如此。可您得明白,如果我不是鎮(zhèn)國長公主,如果我壓不住人,那別人就看不起我們?nèi)齻€。你以為如今秦書淮為什么不找您麻煩?大臣為什么不欺負(fù)您?不是因?yàn)槟翘螅且驗(yàn)槲以谥苄龔埩_著?!?/br> “您看看吧,”秦芃瞧了周邊一眼:“這身邊誰是您的人呢?您身邊全是些刁奴,如果不是我安排了人服侍您,您身邊不是秦書淮的人,就是張瑛的人,還有這些欺主的奴才,沒有我,”秦芃見她臉上的傷痕幾乎好了,嘆了口氣,拉過李淑的手,溫和道:“您這日子,要怎么過???” 李淑不敢說話,秦芃瞇了瞇眼:“您說是嗎?” “是!”李淑慌忙跳起來,趕忙道:“您說的是!” “母親,”秦芃拍了拍她的肩:“別緊張,我是您女兒,該我尊敬您,對不對?” “對……”李淑顫抖著,捉摸著秦芃的意思,秦芃瞧了一眼白芷:“白芷,留幾個手腳麻利的人給太后用。” 白芷意會,從身后點(diǎn)了四個人的名字,秦芃拍了拍李淑的手,笑著道:“母后,這些人就是兒臣留下孝敬您的,日后千萬要有主見一些,別被這些奴才使了壞,做出些破壞你我感情的事情來?!?/br> 說著,秦芃畫風(fēng)一轉(zhuǎn),卻是道:“您知道這宮里總有許多讓人神不知鬼不覺沒了的辦法,哪怕您是太后,女兒也擔(dān)心??!” “你放心!我聽話,我一定聽話!” 李淑立刻保證,幾乎是要哭出來。 說話間,被打的四個宮女幾乎都沒了氣息,一個個被拖了出去,等最后一個斷了氣,秦芃點(diǎn)了點(diǎn)頭,站起身來,問了一聲一直照顧著秦銘的侍女:“陛下可好了些?” “好些了?!?/br> 這侍女是會醫(yī)術(shù)的,秦芃知道秦銘病了,便一并帶了過來,那侍女道:“邪氣入體,不是大事,公主放心,陛下明個兒就會好的?!?/br> 秦芃放下心來,瞧了瞧天色,便道:“如今晚了,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