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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親昵模樣。還好他知悉其中的因果,不然換了旁人或許還真會被霍朗這副念舊的模樣所欺騙吧。“青哥,我已經(jīng)知道你當(dāng)年的冤屈了。抱歉,讓你含冤了這么多年,不過你放心,等我一死,太子便會依遺詔為你平反?;茨贤跞忠矊⒉辉儆腥魏挝勖?。這些年,我很后悔當(dāng)初那么對你。我被恨意蒙蔽了雙眼,辜負(fù)了你昔日對我的疼愛,更辜負(fù)你對我的信任和支持。”霍朗自顧自地說個不停,身體極為虛弱的他不時咳嗽幾聲,臉色也變得愈發(fā)難看。霍青照他吩咐的那般默然不語,靜靜扮演著傾聽者的角色。“我當(dāng)年既是恨你母妃害了我娘,又是恨你千方百計想要保全她。所以才會自暴自棄地狠下與你斷絕過往情分,將你當(dāng)作仇人看待。如今想來,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或許就是年輕時和你在一起的時日。我自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心狠手辣,就能徹底擺脫你對我的影響,可誰知道,我現(xiàn)在要死了,死之前,最想的人還是你?!?/br>霍朗說完話,抬頭看向了霍青,對他來說,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年輕人,赫然就是當(dāng)年的淮南王霍青。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霍朗內(nèi)心的悔恨溢于言表,而他內(nèi)心的悲哀亦是被自己的淚水所浸染。霍青被霍朗悲傷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他輕輕地扭過頭,突然,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知不知道一個人被所愛之人傷得心如死灰是件多么痛苦的事?;衾?,你的確太對不起我。”“你……你說什么!你到底是誰!”霍朗震驚地看著不僅長相,便連語氣也像極霍青的霍霄對自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叫他如何不認(rèn)為面前之人正是霍青無疑!“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騙你了?;衾剩銢]猜錯,我就是霍青?;粝鲞@具身體不過是我寄居之處,想來這孩子已在軟禁中病逝了吧。”“你,你是青哥!你為什么不一早告訴我!”霍朗眼里充滿了懊悔之色,他掙扎伸出手,一把攥緊了霍青的衣服。“你愿意承認(rèn)你是青哥,那……你是不是肯原諒我……”霍青垂下眼,伸手掰開了霍朗攥緊的手指。“我可以不恨你。但是我或許也無法原諒你?;衾剩诵亩际莚ou長的,當(dāng)年你到底對我做過什么,你自己最明白。換你處在我當(dāng)時的情形,難道你能原諒那個辱你至極,最后在你已病入膏肓之時仍要用酷刑將你折磨死的弟弟嗎?我知道我母妃對不起你,所以我盡力想彌補,但我也想過,若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就是將我殺了,我也絕無怨言。可是你……唉……霍朗,你若真念一點舊情,也不至于將你我逼入絕境?!?/br>霍朗訝然地看著面色沉郁的霍青,他已完全相信了眼前的霍霄并非霍霄的事實。因為對方所說的這些話,是他和霍青之間才知曉的秘密,當(dāng)年就被軟禁在太子府里的霍霄絕無可能知道這一切。聽著霍青的指責(zé),霍朗一時語塞,他使勁地咳嗽了一陣,眼里的懊恨已被絕望所代替。他那溫潤善良的青哥一生未曾對自己說過什么重話,即便自己對他百般逼虐,他仍只是默默承受,就連死前知曉自己的殘忍,也不曾對自己惡言相向。鐘阿奴曾勸自己不要將用霍青尸體所塑造的修羅像放在寢殿,說是怕對方的冤魂不息,侵襲自己,可他卻知曉,霍青的性子本就不是那種會報復(fù)自己的人。他知道霍青的善良,知道霍青的隱忍,也唯獨不懂對方對自己的深愛,他肆意揮霍著兩人之間的感情,卻無視了那個或許因為愧疚而承受自己所施予的折磨,又或許因為愛而容忍自己所施予欺凌的青哥也是會受傷,會難過,會痛不欲生的。“呵……青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對我這樣的人,都還是不肯狠狠地罵一句——畜牲?!?/br>霍朗突然笑了起來,他仰起了蒼白的臉,再次凝望住了霍青。“不管怎樣,你還是愿意見我一面,這就說明,你也并非全然恨我。謝謝你給我這個當(dāng)面向你道歉的機會。青哥,對不起?!?/br>說著話,霍朗的手忽然朝霍青又伸了過去,他枯槁的手輕輕地顫抖著,希望能再碰一碰霍青。霍青深吸了一口氣,卻是閉上眼搖了搖頭,他后退了一步,躲開了霍朗朝自己伸過來的手,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霍朗的表情變得十分糾結(jié)痛楚,他明白了霍青不肯原諒自己的決心,也明白了自己當(dāng)年將對方傷得到底有多深。“唉……”霍朗無力地眨了眨眼,眼角驀然有淚水滑落了下來,隨著一聲輕嘆從他口中溢出之后,那只伸向霍青的手也軟軟地落了下去。霍青張了張嘴,最后卻捏緊雙拳,硬是把嘴里的話都堵了回去,他走到了床邊,將霍朗的身體扶著躺回了床上,然后伸手替對方闔上了被淚水浸滿的雙眼。一個月之后,新皇霍岳登基,改年號為啟泰。啟泰二年,霍岳下詔為前任淮南王霍青平反,聲言經(jīng)過各方查實,霍青謀反一事乃是受人構(gòu)陷,對方不僅未曾謀反,更是暗中協(xié)助平叛的功臣。霍岳更是下令為霍青修筑了忠義祠,鑄金身塑像,親自率朝中重臣前往祭拜這位冤死的皇叔,更定下日后每年往祭的制度。祭拜完回去的路上,霍岳看著有些悶悶不樂的霍青,不由問道,“霄哥,我為霍青皇叔平反了,你怎么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霍青皺了皺眉,這才說道,“逝者已矣,如今陛下能大公無私為之平反,相信霍青皇叔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但是耗費眾多駑幣修筑那般宏大的忠義祠,又鑄什么金身,只恐皇叔見了也會覺得過于奢靡呢?!?/br>霍岳撓了撓頭,只好解釋道,“這是父皇遺詔里詳細(xì)交待下來的,雖然我也覺得……是不是有點矯枉過正了。只是想來父皇對錯殺皇叔一事應(yīng)當(dāng)是深感懊悔的,不然也不會特意在遺詔里叮囑這番了。不過皇叔那般的人物,英魂本就該受人供奉,老百姓也不會對此有異議的。你沒聽說忠義祠修好了,整日都香火不斷嗎,全是百姓們自發(fā)來拜祭皇叔的?!?/br>霍青聽到霍岳這么說,臉上竟是一陣發(fā)紅,他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竟被眾人拔高到這個地步,委實令他有些自感羞愧。趁著霍青低頭沉思之際,早已心懷不軌的霍岳已是偷偷地一口親了上去。霍青猛然地捂住臉,詫異地看著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輕薄自己的霍岳,對方的膽子可比當(dāng)年的霍朗還要大多了。“霍岳,你……你怎么這樣?!”一急之下,霍青竟是忘了說敬語。霍岳卻滿不在乎地一把摟住了霍青,反正他與霍青在馬車?yá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