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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盲,我瞎,成了嗎!我那會兒識人不清,居然把新鮮水靈的小白菜往豬圈里遞!這不是送上門給人吃的嗎??!他氣的呼呼喘氣,無奈霍起也不肯讓步。頭一個進去看秋秋,這名額必須得是自己的。霍起眼眸忽然一暗,悄無聲息在身后擺了擺手??芴烀鞯淖鞆埓罅?,過了會兒,哼了聲,給男人讓開。做了弊的男人收起眼睛里頭的暗光,邁動長腿,一腳踏了進去。寇秋這會兒正躺在病床上。他的眼睫疲乏地闔著,可事實上,并沒從中間感覺到多少痛楚。即使是沒打麻醉時,疼痛也像是飄在空中的,模模糊糊,沒有真正地落在他身上一次。泛上來的,只有沉沉的困意。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來時,左右兩邊已經(jīng)都坐了人,緊緊握著他的手??芴烀鞯穆曇舭l(fā)著抖,“......秋秋?”“......爸?!?/br>寇天明聲音一梗,忽然間落下淚來。他反反復復摩挲著兒子的手,哽咽著說:“哎。好啦,從此之后就好啦?!?/br>這些病和疼痛,它們都不會再這樣降臨到你身上了。你也可以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在路上,可以去蕩秋千、去踢球,去做你想做、而又不能做的事。生命解開了對你的禁錮,你的生活,徹底打開啦。寇秋微微笑著,又去看另一側的人。他輕聲說:“霍叔?”男人抿緊了唇,忽的像是再也承受不來般低下頭,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老父親看著,果然要炸了。“你!”他說,嘴唇都在哆嗦,“霍起,你給我出來......”霍起的手指仍舊觸碰著青年的臉,完全沒有理會旁邊老父親的跳腳。寇天明的聲音更大了,“霍起!”“......”寇秋的眼中終于泛上了濃厚的笑意。【阿爸!】系統(tǒng)崽子的聲音也很洪亮,毫不掩飾的開心,【這真是太好了!】【是啊,】寇秋說,眼睛望著面前仍然在較勁的兩人,【真是......太好了。】在踏入這個世界之前,他從未想過,那個孤零零坐在角落望著秋千的小男孩,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又有誰能想到呢?生活的手,把他所有的缺憾全都一一補上了。它呼啦啦過濾掉了所有的苦,剩下的全都是七零八落的甜。就像是一腳踩進了蜜罐。就在此時,傳來了新的任務提示聲。【滴——任務進度有更新。】【所有缺憾已完成,任務目標已出現(xiàn)。請在下方的空格中,填入他的名字?!?/br>寇秋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處空格,只能寫得下一個名字。系統(tǒng)覺得這任務太簡單,【霍起啊!他肯定是爸夫,他不是爸夫,誰是?】但他的宿主卻沉默了,并沒有立刻填上答案。系統(tǒng)不解,【阿爸?】寇秋嗯了聲,抿了抿唇。【不急,】他說,【我還是想......還是想再等等?!?/br>等什么?就連寇秋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我再等等?!?/br>那一塊空白就留在那里,寇秋時不時會看一眼,卻沒把答案填上去的打算。在身邊人的悉心照料下,他恢復的很快。霍起常來。若是哪一天他又被寇天明關到了門外,蘇俊就會過來??芮锏纳砼?,從來沒有少過人,他在醫(yī)生的引導下咬著牙做復健,明顯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好轉。生活逐步邁上了正軌。之前資助他的叔叔阿姨在那之后回來看了他。他們其中有的早已經(jīng)退休,每天就在家里含飴弄孫,旁的再不cao心,可仍然記得寇秋,寇秋對他們很恭敬,喊:“老師?!?/br>有幾個笑著擺手,最年長的那個顫巍巍道:“哎,早老啦?!?/br>寇秋仍然堅持,“您對我的人生,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老人已經(jīng)滿是皺紋的臉上這才帶上了笑。他當年是個老軍人,進了機關后,哪怕身居高位,也沒把自己當什么了不起的人看??芮锂斈甑谝淮蔚氖中g費用,大部分都是由這位老人牽頭四處奔忙解決的,老人至今仍然帶著黨徽,腰板挺得筆直,哪怕皮膚上長出了星星點點點老人斑,也仍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老人說:“這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br>他的手捏著拐杖,說的鏗鏘有力,“如果不能給你們做點事,那要我們干什么?”——這一句話,寇秋記得,他在六歲那年也曾聽過。那時的他躺在病床上,低聲說著要放棄手術。抱著正準備打點滴的小孫女從前頭經(jīng)過的老人聽見了這句話,二話不說就拐進了他的病房。那時,眼前的這張臉還要年輕的多、面龐飽滿的多。“為什么要說這話?”他溫聲道,“小朋友,有什么困難,你說!”在那之后,寇秋有了學上。他做了手術,身體情況也有了很大的起色。院長mama帶著他親自去道謝,老人客氣地請他們進門喝了茶,但并沒收他們的禮物。那一句話,就是在那個時候說出口的。如果不能給你們做點事,那要我們干什么?小小的寇秋緊緊牽著院長的手,仰頭看著這些人。陽光斜斜地打過來,他們每個人都像是能自發(fā)光,那種陽光折射在徽章上的色澤,寇秋至今仍然記得。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就立志了。他想做一個這樣的人。老人這一次來看他也不能待久。他們其實并沒有完全停下腳步,雖然不再插手機關的事務,卻開始切實考察傳統(tǒng)文藝沒落的情況,約定好了要拜訪一位手藝幾乎要失傳的老傳統(tǒng)藝人。臨別之際,寇秋說:“您給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br>老人回了他個敬禮,并沒再說別的話,拄著拐杖撐著年邁的身體,勉強挺直脊背,在其他人的簇擁下出門了??芮锬麄兊谋秤?,感覺那道光又映在了自己的眼睛里。紅色的光。其實有許多人無法理解。從他剛開始有這個夢想時,從他有這個條件去追逐夢想時,寇秋聽到過無數(shù)個不贊同的聲音。當他做富二代時,會有人說:“你家里有礦,還在乎公務員這點工資?”當他做風水大師時,也有人說:“你一個看風水的,有什么資格講科學?”當他有了影子要進特殊人群監(jiān)管司時,仍然有人說:“有了那樣的能力,你想干什么不成,非得把自己的這一輩子鎖在里頭?”......似乎無論到什么時候,他所走上的這條路,都是大家最不能接受的那條路。它本應該是末選,到了寇秋這里,卻突兀地被提上了首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