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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幾眼,表情有些琢磨不定。和偉看的明明白白,咬著牙往回跑,心里頭從那時就徹底恨上了。憑什么呢?不過就是個動不動就骨折的病秧子、嬌氣包,就是個殘廢。他也盼父母盼了這么多年,憑什么院長要勸說他們接受寇秋呢?眼見著期盼了很久的機(jī)會要落空了,和偉的心里甚至連把寇秋直接推進(jìn)水里頭淹死的想法都有??蛇@些都太難了,他想了想,只選擇了偷偷見了這對夫婦一面。那時的畫面很清晰,如今都重新泛回了眼前。和偉只看表面,還是個乖孩子。他小聲和這對夫婦說了一個消息,院里承擔(dān)不起寇秋的醫(yī)療費了,寇秋又手腳不干凈,院長這才這么急著把他送出去。領(lǐng)養(yǎng)人家中并不缺錢,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上等階級家庭。他們不怕負(fù)擔(dān)寇秋的手術(shù)費用,他們怕的,是領(lǐng)回去一個道德敗壞的孩子。所以仍然收養(yǎng)寇秋的念頭被打消了,和偉被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仡I(lǐng)了回去。這一切,這院里除了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但這份恨忘不了。和偉的眼睛通紅一片,仍然在打??芮镫m然有技巧,可這具身體實在太過脆弱,只是忍著疼痛就已經(jīng)十分艱難,哪里還有多少還手的力氣?他疾喘著,卻仍舊堅持,“你應(yīng)該向我道歉?!?/br>系統(tǒng)崽子嗷的一聲,快哭了。早有被嚇傻了的小孩飛快跑過去報告了院長,沒兩分鐘,中年女人和年輕女孩兒并其他幾個幫忙的一齊急匆匆從后頭過來,瞧見這一幕,全愣了,忙上前攔阻。“干嘛呢?和偉,你瘋了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寇秋的身體??!”“他身體怎么了?”和偉拿手背抹抹臉,冷笑,“他身體,就是你們偏心他,不喜歡我的理由了?”院長拼命把他推開,又蹲下身去攙扶寇秋,“你——”和偉趁人不備,還要去踩青年的腿。就在這時,孤兒院大門被人砰的推開了。門摔到墻上,有人從外頭大步走了進(jìn)來。是個男人。男人腿很長,身材相當(dāng)優(yōu)越,臉也足以具備在街上讓路人回頭多看幾眼的資格。只是這會兒沉著臉,怒氣幾乎是毫不遮掩地從眼底迸發(fā)出來,那氣勢,跟馬上要撕咬食物的野獸也沒什么區(qū)別,讓和偉也怔了怔,下意識住了手。“你是?”院長問。男人沒回答,只一下子伸出手,把和偉撂倒在了地上,一腳踹上了對方的肚子。和偉渾身顫了顫,嘴一張,竟然當(dāng)場吐出了一口血。在場人的腦袋都木呆呆的,愣愣地望著他。男人還是不解氣,又提起他的領(lǐng)子,死命把他往墻上摔。和偉驟然有了感覺,這人是要殺了他。這人是真的準(zhǔn)備殺了他!他拼命掙扎起來,心頭終于泛上了恐慌,被勒的幾乎喘不上氣。手指尖費勁兒往前伸著,犯出了駭人的紫色,“你......”就在這當(dāng)口,地上的青年卻捂著膝蓋開口了,“霍叔?!?/br>頸部的力道松懈了。霍起把手里提著的人扔回到地上,二話不說單膝跪地,檢查著地上青年的傷勢。他嘴唇抿得死緊,眉頭蹙的幾乎能打結(jié),半天后才道:“沒事?”寇秋疼的小聲倒吸氣,卻還是仰頭,沖他笑笑。“沒事?!?/br>他當(dāng)時移動了身體,避免傷到自己的要害。如今看來,除了最開始時膝蓋上挨的那一腳,其它的都不過是些皮外傷。霍起把他的褲腿卷起來看了眼,頓時眼睛里頭冒了火。男人站起身,一句話沒說,又一腳把剛哼哼著準(zhǔn)備站起來的和偉踹回到了地上。力道太大,和偉發(fā)出一聲悶悶的哼聲,吐出來的血的顏色更重了。院長一驚,剛要說些什么,卻被身旁的小薇拉住。“媽,”她小聲說,“剛才和偉都打人了,這會兒因為這個被打,一點都不冤枉他?!?/br>院長急的不行。“事情不是這樣?。 彼f,“這萬一要是真出了人命,你寇秋哥——”她的話語說到了一半,忽然間咽了下去。像是有看不見的改變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中年女人一言未發(fā),重新又木木轉(zhuǎn)過了身,直接朝著后頭的廚房走去。小薇的眼神也跟著轉(zhuǎn)變,同樣向著廚房過去了。院子里的孩子呼啦啦散去,只剩下了寇秋、霍起和和偉三人。風(fēng)不刮了,鳥也沒有再叫。院子里靜悄悄,除了他們,再沒有半點有生命的跡象。寇秋沒注意。他把頭抵在膝蓋上,靠著呼吸來調(diào)節(jié)瘋了似的涌上來的疼痛,知道膝蓋那塊骨頭怕是已經(jīng)碎裂了。男人的手覆在他的手上,青年的手涼的像冰,疼出了一身冷汗,連蒼白的唇上都是淋漓的水色。他咬著牙,小聲說:“霍叔......”霍起的眼神徹底變了。“......嗯?!?/br>“霍叔?”那只大手覆蓋在他膝蓋上,疼痛好像淺了些,慢慢地變淡了。“嗯?!?/br>數(shù)不清的瞌睡蟲忽然醒了過來,一波波往他的腦子里涌。寇秋莫名覺得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色也打起轉(zhuǎn),他下意識用力拽住男人的袖子,說:“霍叔——”霍起把他抱在懷里,像是哄孩子一樣搖晃著哄。“睡吧,”他眼眸沉沉,許諾,“等你醒來,就會好了。”這話仿佛是句魔咒,寇秋頭一歪,當(dāng)真沉沉睡了過去。地上的和偉張大了嘴望著這一幕,終于緩慢地意識到了什么。他一點點把自己往后挪。“不,不......”青年徹底睡著了。霍起輕輕地抱著他,把他珍而重之地放在臂彎里。他嘴里哼著低低的催眠曲,一下又一下晃著,等唱完了,才抬起眼睛,來看和偉。那——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和偉忽然間抱住雙臂,打了個哆嗦。好像在這樣的目光里,他甚至不能被稱為人,而不過是個可以被簡單地一腳踩死的螻蟻。輕輕的,拿腳尖就碾死了。“不,”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不能......啊——”院子里頭刮起了風(fēng)沙。沙子很大,鋪的他滿頭滿臉都是,連嘴里也是。像是活的,一個勁兒向他的胃里鉆。費勁兒地從喉嚨里吐出來時,沙里一層都是粗糙的碎石。火燒火燎一樣的疼痛也從胃里頭開始。它們燒著,慢慢就把他的五臟六腑全都燒化了。他甚至連一聲痛呼也發(fā)不出來,就被徹底燒成了一堆看不出形狀的廢土。風(fēng)呼啦啦地吹著,轉(zhuǎn)眼就把這堆土吹得干干凈凈。誰也看不出,這里曾經(jīng)站著一個活著的人。霍起把懷里的人抱回了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