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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水娃們留在了世上,進(jìn)了捉鬼司,繼續(xù)為人民服務(wù)。依照寇老干部的話,這叫做后繼有人。馬車的聲音轆轆地響起時(shí),地上的水花也隨之濺了起來,打濕了近旁幾個車童的衣裳。車童猛地扭過頭來,可看見那車上印著的玫瑰與荊棘的家徽,卻又瞬間噤若寒蟬,匆匆將頭扭轉(zhuǎn)回去。“是那位......”“對,是布萊登家的少爺?!?/br>于是幾個孩子的目光又重新癡癡追著馬車而去,想從那個小小的窗口飄起的簾子里,哪怕是看一眼這位在整個貴族界都享有盛譽(yù)的美人的容顏。正如布萊登家族的家徽所繪,他們的族人往往是最能夠讓人一眼看到的嬌艷玫瑰。如今布萊登的一位姑母仍舊在皇室中頗受寵愛,是國王明目張膽帶在身邊的情婦,甚至連王后也得給其幾分薄面。可她卻并非是最引人注目的,布萊登家族里,赫然又起了一位后起之秀。這一代,布萊登家只有一位少爺。馬車的腳蹬被放了下來,有隨行的男仆先從車上跳下來,隨即恭恭敬敬彎下脊背,讓那只穿著柔軟皮鞋的矜貴的腳踏在自己背上,免得被地上的臟水污了鞋底。可這一回,車?yán)锏娜藙幼黝D了頓,隨即出了聲。“拜爾,”男仆聽到里面的少爺?shù)吐暶畹溃安灰@樣。”他仿佛是失去了天大的榮幸,卻也不敢違抗主人的命令,只得將身體讓到一邊,轉(zhuǎn)而拿出塊毯子鋪到地上,隨即伸出了手。有另一只纖長的、仿佛羊脂膏凝潤而成的手搭在了上面,微微借力撐了撐,下了地。那一瞬間,幾個車童瞬間懂得了,什么叫做神所眷顧之人——在這片土地上,他們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擁有這樣碧透眼眸和鉑金色鬈發(fā)的人,他甚至連發(fā)絲都在放著崇崇光彩,碧青色的眼睛淡淡一掃,隨即站直了,挺直他的脊背。那些裝飾用的珍珠紐扣絲毫奪不去他的光芒,繁復(fù)而精美的刺繡花紋也是。這種美或者精致并不是被性別所局限著的,它并不能使得這位生來尊貴的少爺顯得女氣,因?yàn)樗呐e止之中,都透著良好教育所培養(yǎng)出來的驕矜氣質(zhì),這種氣質(zhì)與他的外貌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越發(fā)賦予了這位少爺一種令人心驚rou跳的美感。布萊登家的少爺就借著仆人的手,揚(yáng)起頭,打量了眼眼前高大的建筑。“交易所......”他輕聲笑了笑,“久違了?!?/br>斗篷被仆人披到了他身上,罩住了他的身軀,隨行的男仆低聲勸說:“少爺,為了一個赫侖,何必勞煩您親自來?”“我就是要來,”少年攏了攏自己肩上的披肩,淡淡道,“凡是赫侖想要的——他都通通別想得到?!?/br>第53章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仆人(一)系統(tǒng)崽子啪啪啪鼓掌,說:【演的不錯!】寇老干部深沉臉。他單手正了正自己頭上藏青色的禮帽,隨即在身旁男仆的陪伴下,一同走進(jìn)黑黢黢的交易所大廳。廳中大大小小的包廂里,已陸續(xù)有穿著光鮮亮麗的貴族入座,夫人和小姐身上昂貴的香氣充斥在空氣里,時(shí)不時(shí)還能在眼前看見那些搖動著的精美扇子抖下的金粉。布萊登家族的包廂在最頂層。寇秋沿著旋梯一路拾階而上,對那些投射來的驚艷目光全都視而不見。他微微抿著唇,打開包廂門,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另一位女士。她金黃的鬈發(fā)被映襯在一頂酒紅色帶黑色薄紗的帽子下,堪堪遮住了半張令人愛羨的臉,只露出尖細(xì)的下顎和殷紅的唇,仿佛連吐出來的氣都是芬芳的、醺然的。她搖晃著一柄宮廷細(xì)扇,碧色的眼睛看過來,道:“尤里。”“姑母。”寇秋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親吻了一下這位美人細(xì)膩的手背。“你來晚了,”德洛麗絲說,眼睛沉沉望向下面,不知看見了什么,猛地在瞳孔里流露出一抹嘲諷,勾了勾艷紅的唇角,“赫侖已經(jīng)到了?!?/br>寇秋順著她的目光向下看去,果然在對面略靠下的包廂中,看見了一個高大眼熟的身影。赫侖子爵如今是皇家的新寵,他生的俊朗非凡,擁有著西方人甚少見的黑眸黑眼??筛訛槿私蚪驑返赖模瑓s是他的身世。赫侖原本只是個奴隸,他是被布萊登家唯一的少爺尤里西斯從交易所中花了十個加侖買回去的。尤里西斯極為寵信他,甚至給了他一般奴隸都不曾有的待遇,時(shí)時(shí)刻刻將他帶在身邊,到最后,更是干脆為他簽發(fā)了自由令,解除了他奴隸的身份,將他引薦到了將軍處,為他鋪好了前程。那一段,整個社交界都在說,尤里西斯怕是被這個叫赫侖的奴隸用妖法蠱惑了。可接下來的事,卻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赫侖接受了布萊恩家族的好意,緊接著便義無反顧拿著布萊恩家的秘信,向他們的對家投了誠。這樣的行為,無異于是將尤里西斯的臉面狠狠地撕扯下來,扔進(jìn)塵灰里,又拼命地踩了幾腳。不巧的是,寇秋就是那個臉面被踩的人。顏面對于貴族而言,幾乎就是一切。“不過是個奴隸,”他聽到身旁的姑母輕哼了聲,拉長的聲音里滿滿都是厭惡,“還真以為自己背信棄義了,就能擠進(jìn)上流社會了?”寇秋忍住了,沒提醒這位姑母,赫侖已經(jīng)因?yàn)檐姽Ρ环鉃榱俗泳簟?/br>就在這時(shí),他瞥見了德洛麗絲腳邊放著的一只鼓鼓囊囊的大皮箱,不由得遲疑道:“姑母,這是......”德洛麗絲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身旁的女仆便忙上前來,畢恭畢敬將箱子打開了。里頭裝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腻X金光閃閃,差點(diǎn)亮花了寇秋的眼。“今天的商品,”這位姑母干脆利落下了定論,“赫侖一件也別想買到。”寇秋:“......”他回憶起剛剛穿過來時(shí)尤里西斯的心理活動,不由得想,這可真是一家人,連行事作風(fēng)都是一模一樣的。樂聲猛地奏起,交易開始。被推上臺的物件大都耀眼璀璨,大顆大顆寶石的光芒即使在頂層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德洛麗絲卻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fù)u著扇,顯然對這些珠寶皆看不上眼。她身上自有另一種風(fēng)韻,不是屬于少女,而是屬于少婦的風(fēng)韻,這種風(fēng)韻成熟而優(yōu)雅,使得首飾皆成為了她的光芒下的陪襯。她纖白的手指握著扇柄,許久后才道:“尤里,我之前便和你說過了?!?/br>寇秋抿緊了唇,沒有作聲。“你總是心太善,”德洛麗絲對這個由自己看顧長大的孩子有幾分無奈,想及這是這個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爺遭遇的第一次背叛,語氣也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