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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關(guān)?!彼龀?,隱約帶著惡意,“不過也對,給人以希望然后再親手打破,看到那張臉由喜極而泣到絕望,也格外的有趣?!闭f完,便不再理會愣在當(dāng)場的齊云,徑自離去。作者有話要說:☆、訴衷情(三)身上的血腥味濃重至極,聞之欲嘔,手指顫抖地扯下腰間的絲絳。顧微言強(qiáng)忍著不適,將染了血的衣服脫下,拿起水瓢,開始清洗自己的身體。手指仍留有鮮血黏膩的觸感,揮之不去的惡心感覺。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整整一夜全神貫注的cao勞,早已到了極限,令人厭惡的熟悉疼痛又從骨子里泛了上來。明明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將垂死的病了救治回來,卻寧愿用惡毒的話將青年臉上明朗的笑悉數(shù)抹去。不想讓任何人因為自己感到快樂,也不想承認(rèn)自己一時的心軟。只因,心太累。“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如果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傷害,如果不再信任,便不會有痛楚,不是嗎?渾身叫囂的疼痛便是最好的證明。水波搖曳,倒映其中的那張臉,眼神又再一次沉冷下來。眼角沾上的那一滴鮮血,像極了一滴欲流未流的淚。也只是“像”而已。眼淚的滋味,他早已忘卻,也不想再一次嘗到。他無聲地翹起嘴角,伸手將那滴鮮血抹去。當(dāng)熟悉的劇痛襲來的時候,他的腦中只留下四個字。自作自受。推開院門,庭院里靜悄悄,聽不到“咄咄”的鑿木聲,也看不到那個清瘦的側(cè)影。她很小心地穿過庭院,將房門推開。“齊大哥,我娘讓我給你們帶飯來了?!卑E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屋內(nèi),看著那一坐一臥兩個仿佛凝固了似的身影,有些難過地問道,“顧大夫還沒醒嗎?”齊云揉了揉眉頭,勉強(qiáng)笑道:“嗯,阿楨,麻煩你和俞大嬸了。”阿楨嚇了一跳,印象中的齊大哥做什么事都帶著游刃有余的篤定,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形容憔悴,憂心忡忡。有心安慰,卻說不出什么來,最后只得將飯菜遞上前去:“齊大哥,顧大夫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吃點飯菜吧,這樣才有精神照顧病人。”“我想再看一會兒,你把飯菜放這兒吧?!?/br>“那,我就放桌子上了,齊大哥一定要記得吃?。 卑E看著齊云頭也不回的背影,心中既酸澀又難過,把飯菜放在桌上,又輕輕地出去了。“咋樣?顧大夫醒了嗎?”俞大嬸見自個閨女無精打采地進(jìn)屋,急忙問道,看到她臉色,憂心道:“還沒醒?咋個還沒醒呢?”阿楨搖搖頭:“齊大哥以前提到過,顧大夫身體很不好,不能累到。”那晚,救治完自家老爹后,顧大夫就病倒了,雖然齊大哥什么都沒說,但是阿楨母女倆心里都清楚,要不是為了救自己家的那位,顧大夫就不會病得這么嚴(yán)重。后來請來的那位大夫診斷過后,指著男人胸口的那道刀疤,直言道:“肋骨骨折,肺腑挫傷,尋常大夫定是束手無策,之前這位下手果決,膽大心細(xì),采用此等劍走偏鋒的方法,醫(yī)術(shù)之高超,錢某人自愧不如?!崩^而大贊顧大夫“活死人,rou白骨”,醫(yī)術(shù)卓絕,當(dāng)世無雙。阿楨的爹在悉心照顧下已經(jīng)轉(zhuǎn)醒,然而顧大夫卻直到如今都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阿楨母女倆既感激又愧疚,因而在平時生活的邊邊角角能幫襯就幫襯著,聊表謝意。電光逶迤,劃破天際。下雨了。這場遲到的秋雨,下得如此默然。雨水敲擊在檐上,滴滴答答,像是流不盡的眼淚。屋內(nèi)沒有點燈,黯淡的天光下,依稀可見一坐一臥兩個身影,仿佛兩座石像,久久未動。滿室的凄然。那坐著的身影突然動了一下,慢慢向下俯去。手指虛劃,將身下那張臉容牢牢記在腦海里,刻在心上。每一根睫毛的弧度,眉目張揚的方向,唇角顯露的倔強(qiáng)姿態(tài),一點一滴,都悉心珍藏。在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個人能這樣牽動他的心弦。如果他沒了,如果顧微言沒了……不敢想,不能想。為他生,為他死,怎樣都可以,只求他睜開眼。厭惡的眼神,刻薄的話語,怎樣都好,只求他睜開眼睛。“師父,再不睜開眼睛,我要親你了……”眼睛對著眼睛,唇對著唇,輕輕地,吐露話語。屏住呼吸,期待著。回應(yīng)他的只有一室寂靜。垂下雙眼,將唇輕輕地貼上那冰冷的唇,如露珠輕吻花瓣。“師父,睜開眼睛……”“等你醒來,我?guī)慊匮律健?/br>“從此沒有別人,只有你和我,再不會讓你cao一點心……”“師父,別離開我……”院外“哐當(dāng)”一聲巨響。齊云起身,屋門猛地被推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洛叔叔!”來人正是闊別已久的洛橫舟。他草草脫下蓑衣,一張臉須發(fā)糾結(jié),風(fēng)塵仆仆,顯然是連日奔波,來不及做任何修飾。雙目掃視了一下屋內(nèi),臉?biāo)查g鐵青。洛橫舟搶上前去,雙唇顫抖,連聲喚道:“言兒!言兒!”似想到了什么,連忙從腰間掏出了一個藥瓶,將瓶中丹藥盡數(shù)喂與顧微言。抹了一把臉,洛橫舟為顧微言把起脈來,濃眉漸漸皺起:“六年前,他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逐漸克制不住了,如今毒素流入心脈,需得盡快找到解毒之法,否則……”剩下的話難以出口,只剩下沉沉的嘆息。齊云心如刀絞,顫聲道:“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他?!?/br>“云兒?!?/br>“如果我沒有攔住他,他也不會受傷,如果我沒有帶他來這兒,他也不會累到……”洛橫舟看到齊云眼神狂亂,心中一驚,喝道:“云兒,休得胡說!”眼前這張年輕的臉龐上布滿了悔恨和痛楚,倘若無人開導(dǎo),也許這悔恨一輩子都無法消除。洛橫舟大力拍了拍齊云的肩膀,沉聲道:“人各有命,你已做得夠好了?,F(xiàn)在不是悔恨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是為他找到續(xù)命的辦法。你可知言兒中的是何毒?”“是……索命。”“不錯,索命勾魂,黃泉難渡。你又可知這毒來自哪里?”洛橫舟注視著齊云,一字一句道:“來自崖山,蒼梧派。”齊云身子一僵,澀聲道:“為什么?”洛橫舟緩緩道:“這要追溯到蒼梧派成立的淵源。蒼梧派來源于東海曼陀羅教?!?/br>“曼陀羅教……”齊云皺眉,“江湖傳言是一個邪教,教中之人皆為化外蠻夷,擅長蠱毒、暗器?!?/br>“百年前,有一對孿生兄弟,他們一個擅蠱毒,被稱為“索命鬼”,只因他蠱毒之術(shù)出神入化,被他盯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