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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樣,眼中不自知地盛滿了繾綣蜜意,卻又有些忐忑。 他喉中緊了緊,最終咬牙,搖了搖她:“先別睡,還有一件事?!?/br> 許是聽出他嗓音里的異樣,顧春連忙睜開眼,一骨碌爬起來,跽坐在他腿邊,關(guān)切地望著他:“怎么了?” 先前自行宮出來,她就察覺他似乎有心事。只是這一路他也沒說什么,她以為他還不想說,便沒有再追問。 可總是忍不住擔心的。 李崇琰垂眸避開她的目光,大掌將她的雙手握在掌心,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開口道,“其實,我還向那死老頭求證了一件事?!?/br> 戰(zhàn)史有載:顧時維當年在前線有敵異動之時,忽然無端帶兵出了項城,往麗水城方向去,導致項城兵力空虛,最終城破。之后顧時維立刻回防,卻被敵軍以逸待勞,打到只剩殘兵不足五十,最后顧時維引頸自刎。 這段往事舉國皆知,李崇琰卻一直心有疑慮。 據(jù)兵部的記檔來看,當年的顧時維雖不是什么驚才絕艷的頂尖將領(lǐng),卻是從一個小小十夫長一路至原州門戶項城城守的,可謂一生戎馬,絕非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將領(lǐng)。 一個有戰(zhàn)場經(jīng)驗的將領(lǐng),在大敵當前時忽然放下自己鎮(zhèn)守的城池,領(lǐng)大軍前往麗水城,總不會是忽然想去麗水城游山玩水吧? 可此事畢竟已過去十幾年,此前馮星野的人多方查探,卻始終未探出什么有用的證據(jù)。 方才在那死老頭的寢殿內(nèi),李崇琰便直接了當?shù)貑柫恕?/br> 顧時維當年,其實是你的人吧? 或許是人之將死,多年來一直對當年原州之事諱莫如深的光化帝,終于點了頭。 如此一來,一切便說得通了。 那時光化帝的實權(quán)已瀕臨被架空的邊緣,顧時維是他在軍方不多的親信之一。 有人使計讓光化帝得到了敵方將率先從麗水城進攻的消息,從未帶過一天兵的光化帝一拍腦門,便加急密令顧時維馳援麗水城;忠心耿耿的顧時維接密令后,自是當即帶兵奔赴麗水城。 結(jié)果只是個圈套。 消息是誰傳的?光化帝已說不清楚了。顧時維最后究竟是畏罪自裁,還是被殺害,也沒有人能確定了。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若要追本溯源,“賣國賊”這個罵名,顧時維算是替光化帝背的。 “我會讓他們把欠你顧家的,欠你的一切,都還給你?!?/br> 李崇琰鄭重地承諾了,卻不敢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只能將那一雙柔軟的小手握得死緊。 他不知道,顧春在聽了這些之后,會作何反應(yīng)。 顧時維的這個罵名,是十余年來顧春心中最深重的結(jié)。 有g(shù)untang的液體自上而下,大顆大顆砸在李崇琰的手背上。 一顆又一顆,直砸得他心魂俱裂,腦中一片撕綿扯絮般的白茫茫。 他用盡了生平最大的勇氣抬起頭,見她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如被冰封,只有連綿的淚珠不斷無聲滾落。 “融融,”他覺得自己喉中似被塞了一團吸飽了水的棉花,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才發(fā)出弱弱的聲音,“跟我說話,說什么,都好?!?/br> 只是,不要因此放開我的手。求你。 第80章 馬車徐徐停駐,車壁之外的靜夜中有長河水流之聲。 顧春的手略動了動, 卻被李崇琰握得更緊。 她抬起淚眼, 向他投去奇怪的一瞥,“放開。” 甜嗓帶了輕微的哽咽, 伴著鼻子偷偷吸氣的細小聲響。 “不放,”李崇琰周身繃緊,有一層一層的寒意自他心中沁自四肢百骸, “你若是……” 此時的他喉中僵硬如牙牙學語的稚子, 發(fā)出的每一個字音都顯得特別費力。 顧春眨了眨被漣漣淚水沖刷后格外明亮的雙眸,面上神色并無波瀾, 連嗓音也一樣:“你不放開, 我怎么擦眼淚?” 話音剛落, 李崇琰忙不迭地松了一手,動作慌亂地抬掌拭過她面上的淚痕。 這雙手戎馬多年,執(zhí)慣韁繩、握過刀槍, 自不會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細膩油潤。 略為粗糙的大掌撫過被眼淚浸得愈發(fā)水嫩的臉頰, 小心翼翼, 帶著不自知的溫柔。 “你的手……好冰。”顧春輕咬了唇角, 稍稍撇開臉躲了躲。 余光瞥見李崇琰如遭雷劈般僵在當場, 她輕蹙眉頭,略一沉吟, 忽然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伸手捏住他的衣袖,連同他僵硬的手臂一道扯到面前,拿他的衣袖在自己臉上胡亂抹一通。 李崇琰的目光稍顯呆滯地跟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像個大布娃娃般,沉默的任她擺弄。 “可以上船了嗎?”顧春再度吸了吸鼻子,殘存的哽咽使她的嗓音有些甕聲甕氣,“我……困?!?/br> 從頭到尾,她對當年顧時維之事的真相不置一詞,李崇琰不能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自是心中七上八下,腦子亂成一鍋粥。聽她喊困,他便立刻僵直著身軀略躬身起了,先行下了馬車。 顧春望著他那幾乎同手同腳的驚慌模樣,心中一陣酸軟,想哭,卻又想笑。 她知道不該遷怒,這事說到底其實同李崇琰并沒有關(guān)系。 況且,就算當年顧時維當年真是因為接到陛下的指令才出城的,就算一切的起因皆是他人的圈套,可項城在他手上丟了是事實,原州十城被屠也是事實。 便是如今能找出證據(jù)洗脫顧時維那“賣國賊”的污名,可他對原州十城的亡靈有虧欠,這是洗不掉的。畢竟他作為項城城守,對局勢判斷錯誤,丟了城池,造成那樣慘烈的后果,就是失職。 道理雖都很明白,但畢竟事關(guān)自己的親生父親,顧春乍聞當年之事另有隱情,心緒難免起伏。她怕自己失控之下對李崇琰說些不該說的話,是以只能暫且避而不談。 她自然瞧得出李崇琰很緊張,可眼下她心中一團亂麻,也不知這話該從何說起了。 顧春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這才彎身出來。 夜色中,她影影綽綽瞧見等在車外的李崇琰似乎伸出手要扶她,她便將手搭在他的臂上。 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在發(fā)抖。 這只手護過國門,在戰(zhàn)場烽煙中執(zhí)戈浴血時都能穩(wěn)如泰山,可此刻卻因太過僵硬而止不住地發(fā)抖。 這是,只有她,才看得見的軟弱與溫柔吧。 顧春抿了抿唇,忽然改為雙臂環(huán)在他的頸上。 李崇琰先是習慣性地抬手圈住她的腰身,接著才愣了愣,呆呆仰頭望向站在車轅上不動的人兒。 “怎么了?”他啞聲艱難地自喉間擠出聲音來。 顧春面上仍是木木的,只彎腰將額頭抵在他的肩上,輕聲道:“抱?!?/br> 黑暗中,馮星野那不屑中帶著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