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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根基,故而落入輪回之中,昔年龍宮開筵,你曾與神龍有一面之緣。”他說道最后,卻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敢問有什么破局之術(shù)?”沈約輕聲問道,只是雙眼不曾從老人身上移開一絲一毫。“公子可知‘天機章’?”老人說道。“‘天機章’?可以讓人白日飛升的天機章?”小公子卻脫口而出。沈約猛地回過頭看向他。“世間尚有‘天機章’,凡人登仙何等之難,若要破局,必要落在此處。”老人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不可能!我從古書上看到‘天機章’早已失落在了上古,現(xiàn)在怎么還會有天機章?”李練兒自言自語。“一派胡言!”李練兒聽得老人越發(fā)胡言亂語,一把扯過一旁的布幅丟到地上。那老人神色不變,一副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的模樣,笑著說道:“至于你,活了那么多年,卻還未想明白嗎?你糾纏過誰,牽扯過何人?你的姻緣落在別處,不在此處,只是不知你有無性命得遇良人了,倒行逆施,癲狂一世,這位道長性情淳厚,可他也非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如此爾爾,焉能救你?”李練兒聽得滿臉通紅,聽得這老人像是詛咒于他,竟是要將整張桌子都掀翻過去。沈約一個不曾拉住,李練兒更是是張牙舞爪地往老者身上一撲。正當(dāng)這時,那老人眼底水藍(lán)色的精芒一閃,一道青光浮現(xiàn),原地已是沒了他的身影。在老人原本的位置上,卻忽然出現(xiàn)了一只青鳥。青鳥頗為俏皮地看了沈約一眼,便大搖大擺地拍了拍翅膀,往遠(yuǎn)處飛去。人來人往的街上,圍觀了全程的人,紛紛跪下來,對著遠(yuǎn)去的青鳥背影,朝拜了起來。有人大呼神仙顯靈,有人跪求神仙保佑。沈約卻嘴巴發(fā)苦,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忽然,一個捂著肚子的老漢滿臉舒坦抹了把汗,隨后踉踉蹌蹌地從角落的巷子里,轉(zhuǎn)出身來,三步兩步走到了算命攤前。一臉茫然地望著正在頂禮膜拜的眾人。他一眼瞧見正埋頭懊惱的李練兒,趕忙湊上來說道:“小哥,小哥,剛老頭子我突然就鬧肚子了,哎,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害了道爺我,對不住??!唉,那你剛才說好的事兒,還作數(shù)嗎?”“滾!”李練兒臉色鐵青,喝退了老人,也顧不上沈約,自顧自地往客棧回去。沈約這才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李公子,你這是要去哪里?”李練兒沒好氣地說道:“起了個大早,有些乏了!睡回籠去!”……待得沈約再見到李練兒之時,已是過了晌午。他正吃著店里的花生米,一邊百無聊賴地望著門外,盤算著剩余幾個大陣如何處置。太平道的五行大陣,本質(zhì)上乃是藏風(fēng)納氣之所,攪亂輪回的手段。盛金楠死后,太平道人煙消云散,剩余的一波人,自然是為了盛金楠涅槃重生傾盡手段。這座五行大陣便是其中的一大手筆。說來也是簡單,將被五座大陣互相聯(lián)結(jié),其中籠罩的城鎮(zhèn)之中,死亡的人獸魂靈吸納到大陣之中,淬煉出精純的能量,隨后,以這種能量作為動力,推動幾座大陣的運轉(zhuǎn)。只要運用得當(dāng),經(jīng)過三四十年的運營,這些大陣就可以吸取活人的魂魄,將大陣籠罩的范圍之內(nèi)的生人活畜統(tǒng)統(tǒng)殺死獻(xiàn)祭。提前使得盛金楠涅槃重生。端的歹毒無比。盛金楠輪回三世,有無盡涅槃之說,教徒都稱之為“輪轉(zhuǎn)圣王”,只是每一代神魂開化,或早或晚,有些等到垂垂老矣,才驚覺本來面貌,只得再輪回一世。每次輪回,都有獨門的秘法推動,若無五行大陣加持,最短也得三百年,而有了大陣催動,少則十年,多則百年便可成功。而且陣法隱秘,若不是沈約無意間撞破銅牛鎮(zhèn)之事,又有龍君龍四提前奔走告知,沈約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可即便如此,還有許多講不通的地方。比如那些太平道人口中的新主,到底是盛金楠已經(jīng)降生了,還是另有其人?再或是甘州城中的事,看似理所應(yīng)當(dāng),卻處處透著不同尋常。這些都讓沈約覺察到不對勁。重重的漩渦,起于這個洞庭湖畔的小鎮(zhèn),也將沈約的思緒帶往他處。就連小公子走到了他身后,他都不曾察覺。“我說沈道長?!?/br>沈約回過頭,李練兒俯視著他,最后笑出聲來。“想什么呢,道長?!?/br>沈約卻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聲說道:“你若是休息好了,我便送你回株洲城罷,你出來也有些時日了?!?/br>李練兒說道:“道長,我不想回去?!?/br>沈約說道:“石家終究是你家,他們并不會過分為難你。”李練兒望了一眼,正出神的少年,輕聲說道:“這樣吧,道長,若是你肯陪我游歷一番甘州城,我便大人不記小人過,乖乖隨你回株洲去,你看如何?”沈約一臉“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最后看他好似小狗一般可憐的神色,不由得想到當(dāng)年那個守在他門口一宿的少年來。他終究點了點頭,說道:“好罷,怕了你了,只不過甘州城不比株洲,小得可沒什么地方可去?!?/br>李練兒卻搓搓手,笑著說道:“不妨事,不妨事,只要和道長一起,去哪兒都成?!?/br>沈約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吃些東西,我們便出門罷。”“我不吃,我不餓,我們走罷?!崩罹殐赫f道。沈約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看道長的美貌看多了,自然就飽了,是謂‘秀色可餐’也?!彼缘玫卣f道。……甘州城乃是水鄉(xiāng),城中由一條經(jīng)由后山湍急流下的小河,名為青州河。悅來客棧位于甘城西頭。因著沈約兩人急著游玩,晌午出門,夏日炎炎,周圍的行人少了許多。倒是多了幾分別樣的體驗。沈約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他少時在后山上渡過,待得年歲漸長,便在甘城中央的稻香樓里做個跑堂的。南來北往的商賈,窮做學(xué)問的酸書生,游方行腳的鏢師,得了片刻清閑的快腳子。口中說起的故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