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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不友好,她再開口時,聲音便帶了幾分玩味:“早就聽說顧衍對你很是寵愛,今天一看,小姑娘長得倒是挺漂亮,” 汾喬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她不喜歡她這么說話。 如同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內(nèi)心,她所有的想法與心事,就這樣赤、裸、裸袒露在她的視線里。 見她似是不悅,女人又道:“好了,我不逗你了。小姑娘就喜歡胡思亂想,多愁善感。多說兩句又惹了你不開心?!闭f到這一句,她收起了笑意,“只是可惜了我家阿茗?!?/br> 女人說完,不再看她,抱著文件徑直走向電梯的方向。 阿茗?顧豫茗? 汾喬回頭,看著王朝,問道:“顧豫茗怎么了?” “豫茗小姐正在國外進修?!?/br> “什么時候去的?” “老宅聚會后的兩天?!?/br> 大家族里被強制送到國外的進修,幾乎就是懲戒流放的性質(zhì)了。汾喬還有什么不明白?那個女人就是顧豫茗口中的小姨,長輩定下的,顧衍的未婚妻,也許剛才她就是在為被送走的顧豫茗向汾喬表達不滿。 顧豫茗也許是一時嘴欠,可顧衍又何必送走她呢? 她說的事情又不假,更不知道自己戳中了汾喬那些隱秘的心事,何至于被這樣懲戒? 汾喬想到這里,停駐在門前,再邁不出一步,她不知怎的突然灰心極了。 “王朝。” “汾喬小姐有什么吩咐?” “剛才那個女人是顧衍的未婚妻嗎?” 這次王朝遲疑了片刻,答道,“是?!苯又盅a充了一句,“但先生應(yīng)該不會同她結(jié)婚?!?/br> 王朝從不說多余的話,這句補充一點也不像他的風(fēng)格。 他也看出來什么了嗎? 是,她從來藏不住自己的喜惡的,世人又不都是瞎子。 汾喬突然不想再這道門了,她轉(zhuǎn)身折返,走回來時的路。走出幾步,又想到些什么,回身叮囑:“別告訴顧衍我來過?!?/br> 王朝低頭欠身,沒有應(yīng)答。 “不準說!” 汾喬的語氣強硬,目光卻是祈求的,看了半晌,王朝終于服軟,點了點頭。 …… 到最后王朝當然還是匯報了,只不過想到汾喬祈求的目光,他還是把匯報的時間改晚了些。 這是他的職責,從他成為顧衍的安保人員那一刻起,他與雇主之間便再沒有秘密可言。 只是這時候的汾喬已經(jīng)在機場,準備搭飛往滇城的航班了。 還是顧衍帶她來帝都時,第一次踏上的那個機場。 汾喬還記得那一天她暈機,頭痛欲裂,緊緊握著顧衍,充滿了對陌生地方的恐懼與戒備,只能全身心依賴著他。 與來時不同的是——她現(xiàn)在似乎長大了。 那種長大不單指身體的成長,而是她的心靈也似乎強大起來。 至少不會再像當初一樣,把刀子架在手腕,可悲又可笑地每天想著,什么時候離開這個世界。 那些青春里隱忍壓抑啜泣的淚水,焦躁與絕望,似乎被卷進了時光的洪流里,消弭不見。 是顧衍改變了她。 汾喬握緊了手中的登機牌,不敢再往回看。 是,顧衍改變了她,卻也把她困在了另一個絕望的深淵里。 他不喜歡她。 他們不會在一起。 他終究會結(jié)婚生子,和她分開。 一想到這些,汾喬覺得連呼吸都苦澀起來。 …… 聽完王朝的匯報,顧衍第一次大發(fā)雷霆了,平日里的顧衍在想什么,別人從來是捉摸不透的。 從跟在顧衍身邊到現(xiàn)在,王朝還是第一次看見顧衍的情緒溢于言表。 冷峻,陰沉。 王朝不敢再多想,低頭承受著顧衍的怒火。 “汾喬什么時候來的?” “秦小姐出門的時候?!?/br> “為什么不說?”顧衍的氣勢令人膽寒,他當然清楚也許是汾喬拜托了王朝,可便是這樣,他才更生氣起來。 她都走到了門口,卻還是一個人去了滇城,她就這么不把自己的安全當一回事嗎? “王朝,現(xiàn)在是什么時期你難道不清楚?” “屬下清楚?!?/br> “玩忽職守。”顧衍冷冷吐出這幾個字。 王朝心下一沉。顧衍沒有說懲罰的話,可“玩忽職守”——這對王朝來說幾乎是最嚴厲的字眼了。 比多少懲罰更讓他銘記于心。 “汾喬身邊跟著的人在哪?” “跟到了機場,汾喬小姐已經(jīng)登機,其他人在機場候命。”王朝答著。 汾喬的機票是提前在網(wǎng)上訂好的,跟著汾喬的人沒來得及買票,汾喬已經(jīng)登機了。 “梁助理?!鳖櫻苋嗔巳嗝夹?,朝身側(cè)的梁特助招手。 “我在。”梁特助幾步小跑上前候命,生怕再惹了顧衍不快。 “申請航線,調(diào)專機,汾喬的航班落地之前必須到滇城。” “是。”他大氣不敢出,匆匆退下去執(zhí)行顧衍的命令。 顧衍從不無的放矢,滇城不是個太平的地方,連他曾經(jīng)都險些折在那里。 離開了帝都,離開了他的掌控范圍,汾喬可能隨時處于危險之中。 知道汾喬存在的人不在少數(shù),因此暗處不知有多少目光在時刻窺視,眾人清楚,汾喬是顧衍身上的軟骨,拿捏住了她,便等于拿捏住顧衍。 只要稍有漏洞,多得是趁虛而入的危險,更別說汾喬這樣孤身的出行。 他時時提醒,防護周全,汾喬卻還是這樣不聽話。顧衍覺得頭都突突疼了起來。 又是焦躁又是氣惱,可始終是擔心更多一些。 …… 汾喬這邊卻全然沒有這樣的顧慮,飛機順利起飛,汾喬便帶上眼罩開始睡覺。 對她來說,大人的世界那些鮮血淋漓的廝殺始終太過遙遠。顧衍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fēng),她更是無從知曉真實的危險性,盡管顧衍時刻叮囑。 帝都到滇城,一南一北的距離,汾喬在睡夢中睡了很久,直到飛機快落地時,才清醒過來。 飛機正在降落,讓人頭腦嗡鳴,惡心得想要干嘔。汾喬的臉色煞白,強忍著不適。目光觸及身側(cè)的座位,發(fā)現(xiàn)那里不知什么時候換了個男人。 汾喬買的是商務(wù)艙的位子,睡覺之前她明明記得身側(cè)坐的是個綠衣服的年輕女人。 那男人帶著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衣服也是黑色的,汾喬看不大清他的臉,卻莫名覺得他身上有種危險的侵略感。 那黑色的衣服下的肌rou必定蘊藏著力量,也許他和王朝他們是一類人。 汾喬的心暗暗提了起來,她抓緊了手中的眼罩,又像意識到什么,緩緩松開。猶豫了片刻,她還是佯裝無意,開口問道:“你怎么換了位子?剛才的女人呢?” “腰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