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句：“……就看你們的緣分了。”

“在看什么？”杰森的聲音使知馬力回神，“一直站在門口?！?/br>
“沒什么。”知馬力回過頭來，跟在杰森身后走進體育館。

幾乎在同時。

日久突然停住腳步，朝體育館的方向看過去。程思跟著他停住腳步：“怎么了？”

“剛才是不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日久側(cè)耳聽了一會，不太確定地問。

“沒有啊，你大概聽錯了吧。體育館那邊今天有校園招聘，所以很吵啊?！?/br>
“嗯……大概，是這樣吧?！?/br>
572011年深秋.gaybar

時光匆匆流逝，溫柔舒適的冬天像是被急性子的冬天驅(qū)趕著一樣漸漸走遠。

日久把手抄在口袋里，低頭快速地走著，無意間張開嘴，氣息就會形成一片白色的霧氣，在他嘴邊拉出一條有些纏綿的線，跟他身上的黑色風衣形成強烈的色調(diào)對比，引起了路上其他行人的注意：“哎，看那個不錯！”“嗯，是我的款，可惜有些矮了……”

議論聲鉆進日久的耳朵里，他卻沒怎么在意。在后海這邊的“KINGDOM”酒吧（純屬虛構(gòu)，不要去找==）打工已經(jīng)有兩個月的時間，日久已經(jīng)習慣來消遣的旅客把人當成某種景觀來欣賞，遇到心情好的時候，他甚至會停下來跟旅客合影——但是今天不行，因為他快要遲到了。

沿著什剎海走了差不多10分鐘，日久向右一轉(zhuǎn)，往煙袋斜街的方向走去，進入了一家門面不大的小酒吧。這家酒吧屬于程思的小叔，跟后海酒吧街上的其他酒吧沒什么區(qū)別，有著大大的吧臺和一個小舞臺，還有零星幾個舒適的卡座以及唯一一個小包間。如果硬要說有什么特別的話……好吧，他是帝都gay圈內(nèi)部流傳的一家gaybar.

日久推門進去kingdom，飛快地脫掉了風衣，露出了里面的白襯衫和黑馬甲：“不好意思，我來晚了?！?/br>
“游游來了！”原本坐在吧臺玩杯子的程思立刻跳了起來，“我等你好久了！”

“嗯，”日久整著衣服走進吧臺，“今天下午的兩節(jié)課都花了期中重點，我留在學校稍微整理了一下?！?/br>
“嗯~”程思點點頭，已經(jīng)留成小馬尾的辮子一抖一抖，“話說，你這個學期一口氣考那么多門真的沒問題嗎？”

“能有什么問題?！比站媚闷鹨恢徊ＡП?，熟練地擦了起來，“我好歹也是接受過規(guī)范的大學教育的人啊，英語數(shù)學什么的，還不至于難住我?！?/br>
“話雖如此……我還是覺得你太著急了?！?/br>
“我是很著急，急著畢業(yè)找工作?！比站玫皖^淡淡說，“這樣，就不用每天到這里打工，聽某人在我耳邊喋喋不休了。”

程思立刻做捧心狀：“哦！你銳利的語言傷害了我脆弱的心靈！嚶嚶……游游，你變了！剛跟人家認識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xiàn)在就管人家叫某人！當初人家看你寫書攢書太過辛苦，帶你到小叔這來打工，你還感動地紅了眼眶！那時候人家跟你講酒吧客人的故事，你還感謝人家給你提供題材！現(xiàn)在！短短兩個月過去了！你就嫌人家啰嗦了！還想跳槽去別處工作！你……唔！”

日久直接用一瓶還沒開封的威士忌按住程思的嘴：“你再說一句‘人家’，我就把這一整瓶都給你灌下去，讓你在客人最多的時候去跳脫衣舞，你信不信？”

程思一臉驚慌，用力點頭。日久滿意地把瓶子收回去。

“哎……”程思蔫了，趴在吧臺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游游，你現(xiàn)在越來越鬼畜了……”雖然比以前的怨婦臉要強太多。他把臉埋在自己的胳膊里，偷眼去看忙碌著的日久：個頭中等的男生留著不算太厚的劉海，沒有染燙，自然地垂下來，襯得他的大眼睛格外黑亮；五官雖然沒什么特色，但是組合在一起讓人看得十分舒服；酒保服的白襯衫系到最上面一個，勒在喉結(jié)下面；整個人不僅瘦而且十分結(jié)實，寬厚的肩膀把衣服撐得分開好看……整個人看起來俊朗又從容，幾乎已經(jīng)沒有初見時那個炸著毛的少年的影子……

可是程思卻知道，日久并沒有他表面上那么淡定。雖然他已經(jīng)越來越少提及他的那位前男友，也很少在做事時突然走神，但他還帶著那枚尺碼不合的戒指……他總是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忙，不讓自己有一點休息時間，每天都是鍛煉、學習、攢書、寫作、打工……似乎十分畏懼悠閑，非常抗拒安靜。

程思曾經(jīng)詢問過原因，當時的日久沉默了一會，喝了口GIN酒才說：“一點安靜下來……我就總是會幻聽?！?/br>
“不知為何，一遍又一遍，我會聽到那個人，瀕死一樣喊我的名字?！?/br>
“他帶著哭腔，叫我日久。”

“我……討厭這種聲音，我怕我會心軟，死不要臉地回去糾纏他。”

程思皺眉：“何必呢？如果你真的那么痛苦……干嘛不回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日久一臉譏諷，“再聽他說他不愛我，再麻煩他把我趕走一次嗎？”

“曾經(jīng)啊……我為了他，什么都不要?，F(xiàn)在，我離開了他……多多少少，想要點尊嚴了?！?/br>
“我沒有親人，沒有愛情，除了你這個朋友，就只剩了這點卑微又不能當飯吃的尊嚴。這是我下定決心離開他后，唯一能抓住的東西啊?！?/br>
……

“在想什么？”日久伸手摸摸程思的頭，把他從神游中喚醒。

程思搖搖頭，坐直身體：“沒什么，放空了一下。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耽美怎么樣了？就是根據(jù)kingdom客人的故事改編的那個？哦說起來，你知道嗎！剛才又有一對進了包廂，兩個人都超俊的！”

日久撇撇嘴，顯然已經(jīng)習慣了程思總是突如其來的花癡，只回答有意義的問題：“已經(jīng)寫好了，回去給你看一下。如果你也覺得可以，就幫我到網(wǎng)站上發(fā)一下吧?！?/br>
“哎？讓我去？你的網(wǎng)絡(luò)恐懼癥還沒好？”

“……什么網(wǎng)絡(luò)恐懼癥啊，你不要自己編學術(shù)名詞好不好。我只是，不太想上網(wǎng)罷了?！?/br>
“嘖，隨便了。那你想要用筆名？以前的網(wǎng)名？”

日久手一滑，差點打碎杯子。他頓了頓才說：“嗯……就叫游方吧?！?/br>
此時此刻，就在kingdom的唯一包間中。被程思勿認為是情侶的兩個男人正在對峙。

知馬力抱著杯子縮在沙發(fā)坐的角落里，頭挨著靠背，望著眼前的空白正在出神。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