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能理解田夫人對待何冰兒。

    李夏聽了夏至的理論，不由得嘴角抽搐。夏至嘴上說理解，但其實還是有些酸的吧，是吧？！

    燈節(jié)轉(zhuǎn)眼就到，可夏至顯然并不能跟李夏單獨看燈。

    九姑太太約了夏至，這是她成親之前最后一個燈節(jié)，夏至不能拒絕。而且月牙兒也和劉奉采一起進城來看燈了。她們幾個自然是要在一處的。

    不過這樣也好，李夏和劉奉采在一處，更沒人能說三道四了。

    結(jié)果看燈的時候更加熱鬧，夏至是跟田家的人一處看的燈。夏至、月牙兒、李五娘和九姑太太在一處，李夏、劉奉采、田括還有劉先生則是護衛(wèi)陪伴，田家大老爺還安排了幾個年輕的子弟和媳婦一塊陪著他們。

    當(dāng)然了，他們還帶了幾個孩子，其中自然包括小黑魚兒和小樹兒。

    熱熱鬧鬧的，大家都很開心。

    田括搶著給夏至買了一掛琉璃嫦娥玉兔的燈，然后還湊到夏至跟前說話。

    田括今天也是滿臉的笑，但夏至能在他的眼睛中看到隱約的暗色。

    夏至也大大方方地接了田括的燈：“一盞燈就把我打發(fā)了？為了勸五娘，我可花了不少力氣?！彼⌒÷暤馗锢ㄕf。

    田括陪笑點頭，跟夏至說要啥給啥。

    夏至做出吃驚的樣子來：“那我得好好想想了。咱們先記下，等我想好了跟你要。到時候你不能反悔?！?/br>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碧锢ㄍ纯斓卣f道。

    “你和五娘……最近還好吧……”夏至問田括。最近田括很忙，他們這個時候才有空好好地談?wù)撨@個話題。

    “五娘……對我很好?！碧锢ㄕf著話，還朝李五娘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五娘似乎感覺到了，就朝夏至和田括這邊微微笑了笑。

    田括和夏至親近，李五娘沒有任何想法。她知道田括和夏至不會有什么，而且夏至一定會勸田括好好地待自己。

    田括收回目光。

    “那你可不能辜負(fù)了五娘?！毕闹翆μ锢ㄕf。

    “我知道?！碧锢ㄖ览钗迥飳λ母星?。

    “冰兒的事，你不打算跟我說說？”夏至主動提到了何冰兒。

    田括苦笑：“五娘肯定什么都跟你說了。十六，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br>
    田括認(rèn)真地看夏至，在確定夏至說的是真心話之后，他才告訴夏至：“你別都信五娘。她肯定夸大了?！?/br>
    田括跟夏至說他不為自己辯解，他和何冰兒之間……李五娘說的那些基本上的事情是有，但真沒那么嚴(yán)重。

    “我是可憐她?！碧锢ㄕf。

    “不是心疼嗎？”

    “心疼……也有點兒，十六你得明白，我們畢竟是一塊長大的。”

    “李夏也和你們一塊長大的，他怎么沒跟何冰兒那個樣兒?。俊?/br>
    夏至一句話就把田括給懟回去了。

    田括苦笑：“是，是，我承認(rèn)……不過，我不會對不起五娘的。冰兒在熱孝里，就算是我……我也不可能那么……何況我還真不……”

    說到底，田括對何冰兒還是有點兒意思的，不管多少。

    田括看著夏至的笑意，心里竟有點發(fā)毛?！笆?，你是心眼好，你想想……冰兒的命太苦了……”

    夏至的手有點癢，不是礙于大家伙都在近處，她真想扭住田括的耳朵。

    雖然不能動手，但夏至也沒客氣。她低聲罵田括：“你說她命苦，我不跟你爭?？杀人嗟娜硕嗔巳チ?，可也沒見誰像她辦事那么不地道……”

    夏至說何冰兒不地道，田括沒敢反駁。

    在心底深處，田括也是明白黑白是非的。

    夏至卻不得戳田括的傷：“就說當(dāng)年她嫁進尚書府，那就像她說的，她是父母難違。那么現(xiàn)在吶，她父親是想讓她在尚書府守孝吧，她聽了嗎，她難違了嗎？她怎么就能不顧夫家，不顧娘家，就跑來北鎮(zhèn)府了？”

    所謂事實勝于雄辯。

    田括啞口無言。

    “再深的話我懶得跟你說了。你真想不明白，那我就得早點兒打算讓你們家換個人。一個傻瓜跟我一塊管這么大一攤生意，你自己被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沒事，你再把我給搭進去，咱們幾家人這好幾年的心血……”

    田括抬手遮臉，他成功地臊了。“十六，你說的太……那是不可能的事，我真沒……就是……她是真沒地方去，我們不接著她，總不能看著她去死?！?/br>
    “只是這樣？”夏至逼視田括。

    “對，只是這樣。”田括一開始的目光還有些游移，但最后終于堅定了。

    夏至就笑了笑：“那你自己可得記清楚了?！?/br>
    李田兩家要給何冰兒撐起一片天，那就撐吧。

    “……活著，好好地活著，你不上前那也一樣不是嗎？”夏至就說。

    “是?！碧锢ㄗ詈簏c了點頭。

    李夏看田括跟夏至說了半天的話還不肯從夏至身邊離開，他就過來伸手一攬，把田括給攬到一邊說話去了。

    兩兄弟并沒有任何嫌猜，他們也在一處小聲說了半晌的話。然后兩人就都有些感慨。

    不管是李五娘還是夏至，她們在何冰兒的問題上都沒有拿出家族和子弟的前途來說話。

    李五娘是單純的。

    而對于夏至來說，這或許根本就不是問題，因為她的見識足夠多，眼界足夠開闊。

    “李夏，你留心些……別對不住十六，……我都不會放過你?！碧锢ㄟ€對李夏說了這樣一句話。

    李夏笑著讓田括放心。

    所以，田括心里應(yīng)該是什么都明白的。這還是過后李夏跟夏至說的。

    夏至這次看燈收獲不小，除了花燈，她還買了不少小玩意，打算給大興莊捎回去。

    孫蘭兒懷孕了，幾年夏家的人都沒進城來看燈。五月倒是有吵著跟張坊一起來，不過因為張家老太太突然身子不自在，最后沒有來成。

    李夏眾人陪著夏至她們?nèi)ッ情T釘，快到的時候，田夫人打發(fā)人來找李夏。

    李夏出門之前是跟田夫人說好的，他說要陪九姑太太，九姑太太也跟田夫人打了招呼，按理說，田夫人不應(yīng)該打發(fā)人來叫李夏。

    李夏自己也很遲疑。九姑太太更是說的干脆，因為問打發(fā)來的那人也不知道田夫人是什么事，她讓李夏不用回去。

    “過后我親自跟你娘去說。我這里少不了你陪著。我不信我這個姨媽連這點兒面子都沒有。”九姑太太大聲說。

    還是夏至小聲勸李夏：“要不你就回去看看吧。夫人為人……沒什么大事，她不會……”

    最近田夫人的心情不太好，又因為過年cao持家務(wù)，所以身子有些不自在。但她歷來好強，不肯讓人知道。

    夏至擔(dān)心田夫人。

    就算是管家太太，多年累積的威信，但接納何冰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