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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回來,不僅田老頭和田王氏高興,就是田大舅和江氏也都面露喜色。 田大舅表現(xiàn)的更為明顯些。這半年來,他們漸漸地失去了田氏的資質,又因為給田大寶定媳婦,幾乎將家里積攢的銀子都花用掉了。這清湯寡水的日子過多了,田大舅哪哪兒都不自在。他在暢想著明天岳氏和田大寶會帶些什么好東西回來。 “不是說我姐家里就殺了兩口豬,那咋地還不得給咱砍半扇rou回來。這可不比往年,今年有大寶媳婦。大寶媳婦進門,我姐她啥錢有沒花。咱是沒給她信兒,那她一打聽也該知道,也沒來給補禮,大寶和大寶媳婦這回去,我姐她能不明白是啥意思……” “看你那份出息,就惦記著吃。”田老頭瞇著眼看了田大舅一眼,話是數(shù)落的話,但語氣中卻并沒有什么數(shù)落的意味。 “豬rou那她肯定得給。咱家缺銀錢,她不是不知道。新媳婦去,她還得給做兩件衣裳,給打兩件首飾。咱家啥情況她知道,就出息她這一個。她不出血誰出血?!?/br> 江氏雖然也高興,但卻沒有田老頭和田大舅那么樂觀。 “我姐現(xiàn)如今和以往不一樣了。大寶他們兩口子去,還帶了東西。那老夏家是要臉面的人家,肯定不能給趕出來,他們也得回禮。給多給少的,這我看就說不準?!?/br> “她敢給少了!”田老頭的聲音就提高了,“她現(xiàn)如今和從前不一樣,她發(fā)財了。你大姐一家子去投奔她,她都給房子給糧食的給錢的。她對老錢家人都這么掏心掏肺,舍得出血,給大寶她不舍得?我就不能饒了她……” 江氏看了田老頭一眼,目光中是不大相信的意思。田氏現(xiàn)在還是怕田老頭和田王氏,可卻不像以前那樣,他們說啥就聽啥了。 關鍵是田氏只怕是當不起家來了,可能夏秀才回到家之后能好點兒。 不過田老頭這樣的狠話也就是說說。田老頭又不能去大興莊,要是田氏不回來,田老頭能把田氏怎么樣。 而且,大丫和二丫還在田氏那兒呢。 “我姐對咱還行,我就怕她當不起家來?!苯暇吞嫣锸险f了一句話。 田老頭冷哼了一聲,沒說話,一雙眼睛瞇著似乎是在琢磨什么事。 一家人正說著話,就聽見院子外有馬車的聲音,然后他們還聽見了田大寶的聲音。 “哎,人咋回來了?” 四口人忙就到院子外來。 岳氏和田大寶從車上下來,兩人一人手里提了個籃子。岳氏看見他們出來了也沒說話,而是回頭客客氣氣地跟車夫說話,把車給打發(fā)走了。 田大舅還往車上看:“東西別忘車上,都拿下來沒有?” 岳氏沒理田大舅,那車夫也沒理會田大舅,將車掉了個頭,就快馬加鞭地走了。 “咋這晚還回來了,沒住你姑家?”田王氏就問,一雙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岳氏手中提著的籃子,“這是啥,來讓奶拎著?!?/br> 田王氏上前就要奪岳氏手中的籃子,岳氏卻側過身讓開了?!拔夜媒o的東西在那兒呢。” “在這吵吵啥,進屋說去。”田老頭沉聲說道。 一家人就關好院門回了屋。 在屋中坐下來,田王氏已經看了田大寶提著的一籃子里面都是吃食。黃米面的餑餑和麥子面的饅頭,這在莊戶人家也是上等的好吃食。田王氏飛快地將這些都仔細地收了起來,卻還不滿意。 岳氏手里提著另外一個籃子,并沒有給田王氏的意思。 田王氏看了田老頭一眼。田老頭的眼睛瞇了瞇。田王氏就沖岳氏笑:“大寶媳婦,來,給奶看看,你姑都給我們拿啥回來了?” “這里頭都是我姑給我的?!痹朗系卣f。 “啥叫你姑給你的?”田王氏不干了,“你姑給你東西,那看的是誰?還不是看我們老兩口。你還想把東西密下是咋滴?” “我不干那樣鬼道的事?!痹朗线@么說,還故意看了一眼田老頭,顯然是意有所指。 田老頭神色不動,如果岳氏一句話就能夠讓他動容,他就不是田老頭了。 岳氏就將兩個尺頭還有插在頭上的銀簪子都給田王氏等人看了看,然后依舊自己收了起來。 “我跟你們明說吧。這東西不是我姑給……”岳氏就說出夏老爺子、夏老太太還有夏至來?!澳切G餑和饅頭也是夏至給我裝的?!?/br> “那你姑呢,啥都沒給你?她沒給你錢?沒給你別的東西?”田王氏立刻就問。 岳氏冷笑:“你們還問我。我姑在老夏季啥家都不能當,你們不比我知道的早?” 田王氏就看田老頭。 田老頭干咳了兩聲:“你姑說啥話沒?” “她啥也沒說。人家老夏家今天來了好多客,我看我姑也沒上前。” “看著你姑父沒?”田老頭又問。 “看著了,也沒說兩句話。我看他和我姑一樣,不當家?!痹朗细纱嗬涞鼗卮?。 “不是他們兩口當家還是誰當家。你去了得這些東西,你當人家是看你。人家認得你是誰?”田王氏恨恨地道。 東西在岳氏的眼睛里,田王氏難受。 “那興許人家看的就是我?!痹朗侠湫Φ?。 “你這還沒有王法了?你是我家的媳婦,你吃我的穿我的,你就是我養(yǎng)的一條狗……”田王氏欠起屁股來罵岳氏。 江氏的臉就先白了。 岳氏的臉卻漲的通紅:“我十全的一個人,給你傻孫子做媳婦,我吃你穿你的,那應當應分。你先說說你給我啥好吃的啥好穿的。說好的彩禮呢,讓你們誰給吃了。沒皮沒臉,賺了我進門,讓我一個新媳婦出去拋頭露面,你們還想著在家里擎等好處。咱這就出去說說理,我知道你們不要臉,不怕這個,可我就得要個明白……” 岳氏說著就站起身作勢要往外走。 其實不用她往外走,她說話聲音高,即便是在屋子里,隔壁的人家也聽得到。 這些日子,只要惹了岳氏不高興,田家已經是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江氏看著不好,忙就過去拉著岳氏勸。她對岳氏的態(tài)度很謙和,一點兒都不擺婆婆的譜。 當然了,兇悍如田老頭和田王氏岳氏都不懼怕,江氏就算是想擺婆婆的譜也擺不出來就是了。 田王氏又看了田老頭一眼,然后才扭回頭來跟岳氏說:“不管咋說,那都是我們的親戚,你還想獨吞是咋滴?” 這句話說出來,已經是做出了讓步。 岳氏又跟田王氏吵了一句,就拿出一個尺頭來分給了田王氏。田王氏收了尺頭還跟岳氏說:“往后你的衣裳我們可不管?!?/br> 岳氏哼了一聲沒說話。 她們兩個爭吵的時候,田老頭已經將田大寶叫到跟前低低的聲音盤問了一回。田大寶懵懂無知,田老頭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