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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余下鬼哭狼嚎的慘叫,空氣里彌漫開血紅的薄霧,一道雪白頎挺的身影從纜繩躍下,沉沉的站在人群的中間。 背對著身后涌動的暗云,他猶如墨蓮綻放出極暗的華光。 仿佛踏著碧落黃泉而來,迸懾出從地獄里涌動出的幽冥狂戾,他毫無生息,漆黑的煞氣繚繞在他周身,攪動著讓人絕望和心驚的癲寒暴怒,他安靜的往前走,雨水沿著他俊美似玉的面容淌落,濡濕了烏黑的發(fā)絲,他膚色白皙如瓷,恍如透明一般,墨池似幽邃修長的眉眼,鼻梁挺拔,微白薄唇漂亮的宛似花瓣。 幽紫的雷電乍然閃爍,他便是降世的修羅,每一步都盛放著綺麗至極的黑蓮。 不斷有人倒下,視線里逐漸清晰,穆邵辰走到甲板的位置,白色的襯衫全都濕透,緊緊貼住他精致深邃的身形。 穆寒如狐貍般對他露出一抹笑,他右手胳膊箍住了陸夕夕的脖子,左手攥著一柄漆黑的手槍,槍口筆直對準(zhǔn)她的太陽xue,寒風(fēng)嗚咽,猶如野獸齜牙裂齒的低鳴,掀起他灰色西裝的衣角,灰白的發(fā)絲在額前劇烈搖曳,他處驚不亂的笑著,皮膚蒼白,瞳色里凝著森郁冷漠的色澤。 “我的哥哥,又見面了?!?/br> 陸夕夕臉色煞白,唇角不斷哆嗦,她深深凝望著穆邵辰,那一雙猩紅鳳眸里迸涌著翻天覆地的扭曲戾怒和焦惶,眉頭緊鎖,他死死瞪著放在她額頭的那柄槍,幽魅低沉的嗓音里有著明顯的顫意,目眥欲裂,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咆哮:“放開她?。。 ?/br> 穆寒像是聽到一個笑話,沙啞的笑聲里斥滿了恨意:“穆邵辰!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話!從我查到我母親被害死的真相后,我無時不刻的想殺了你們?nèi)胰耍绻皇悄?,我母親根本就不會死,我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時,停機坪里只剩下墨堂的人,阿叔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景象,眉頭立刻豎起來,連忙對身邊的幾個年輕人用手勢示意,輕聲命令:“你們下去,從甲板的那一側(cè)爬上來?!?/br> 那幾人心領(lǐng)神會:“是?!?/br> 穆寒還在說著,笑容里突然多了一份惡劣的意味,漫不經(jīng)心道:“后來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在乎穆氏集團,還有你的父母,只有陸夕夕才是你的一切,那么事情就變得簡單了?!?/br> 七十三 【修羅的盛怒】 陸夕夕的太陽xue被槍口抵的發(fā)疼,她哭得直喘氣,迷蒙的雨幕里,她的衣服濕徹了,烏黑的長發(fā)濕漉漉貼在臉龐邊,仿佛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人魚,柔軟的細(xì)唇已經(jīng)發(fā)烏,嬌小的身軀不斷顫抖,世界里只剩下轟耳的雷鳴。 雨水嘩嘩急促的往下砸,宛如透明的珠子,在腳邊騰起一層細(xì)白的霧汽。 穆邵辰似是一只喪失理智的困獸,通紅的鳳眸里只有噬人血rou的狂怒和暴躁,就好像要活活拆了他的皮骨,千刀萬剮,但即使是再恨,他顫抖的話語卻充滿了哀求:“穆寒,你要殺的人是我!” 穆寒不說話,食指按在扳機上,一點點往里推動著。 他的臉上仍掛著譏諷的冷笑,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穆邵辰扭曲的五官,這一瞬間,心底里涌上無邊的復(fù)仇快感,斥滿四肢百骸,他仿佛上了癮般,動作很慢,這一種殘忍至極的凌遲,是要活生生將穆邵辰逼到崩潰的斷崖邊。 窒息般的對峙,幽若的火花在雨中滋滋作響,不斷膨脹。 突然,一陣狂風(fēng)猝不及防的襲來,掀起高山似得驚濤駭浪,狠狠撲打著甲板! 海水濺進了眼睛,穆寒不禁甩了甩頭,腳步不穩(wěn),在船身動蕩中往后摔去,穆邵辰的瞳孔霎時縮小如針,宛如厲電般沖了上去,穩(wěn)穩(wěn)抓住陸夕夕的手,他緊緊抱著她,漆皮的鞋子踹在穆寒的右肩胛骨,殘忍的碾壓,伴隨著那響徹云霄的凄厲哀嚎,黑色手槍摔落在地,沿著雨水滑入海中。 穆寒摔倒在甲板上,痛的撕心裂肺,右手臂軟弱無骨似癱在一旁,他扭動著,墨堂的人已經(jīng)攀爬到他身后,取下嘴里叼著的長繩,利落敏捷的將他綁起來。 一切都結(jié)束了。 懷里的女孩奄奄一息,穆邵辰撫摸著她冰冷的臉龐,那細(xì)軟的唇近乎青紫,可她的神色卻帶著安寧,他掌心不斷顫抖,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心底里死死繃緊的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他嚎啕大哭起來,躬起身體,承受著砸落下來的暴雨,她在他懷里睡著,他哭得猶如孩子一樣痛徹心扉。 穆邵辰抱著陸夕夕,就好似用盡全身的力氣,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一遍又一遍無助嘶喊著她的名字,仿佛活生生被剮走的心臟,重新失而復(fù)得,坍塌的世界再次筑起,淪陷的黑暗升起那唯一的暖光,他似哭似笑,癲狂的宛如走火入魔。 穆氏的私立醫(yī)院。 窗外的天色露出蟹殼青,遠(yuǎn)處連綿的霓虹燈還未熄滅,云層一片麻蒼,沉沉郁郁,天花板的白熾燈光刺目而冰冷,陸夕夕安然的躺在床上,身上換了一件干凈的病號服,蓋著厚厚的被子,唇瓣泛出微白,神色恬靜。 蘇遠(yuǎn)看著手里的報告,抬頭對穆邵辰說:“沒有外傷,就是身體骨凍壞了,這個需要漫長的調(diào)養(yǎng),要多補一補身子?!彼f完,眉心蹙起,又道:“你也是,這么重的風(fēng)寒,兩人都需要好好補一補?!?/br> 穆邵辰專注凝視著女孩的睡顏,他嗯了一聲,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輕柔的將她抱在懷里,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風(fēng)衣,臉色沁出一縷疲憊,發(fā)絲淌落下炫目的光暈,幽黑的睫翼在眼瞼落下深邃的陰翳。 蘇遠(yuǎn)怔愣的看著他走到門外,驀然如夢驚醒,連忙追到他面前,攔住她:“穆邵辰,她現(xiàn)在最需要躺在那靜養(yǎng)!” 穆邵辰淡漠看了他一眼,只說:“解決完最后一件事情,我就帶她一起過來?!币膊焕頃K遠(yuǎn)的反應(yīng),徑直擦肩而過。 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蘇遠(yuǎn)站在門外目送著他,欲言又止,那一抹頎長的身影翩然如杉,游離著修羅似森寒的白霧,他仿佛是從碧落里綻開的墨蓮,寂靜之下涌動著張狂乖戾,彌散著危險又綺麗的黑暗氣息。 黑色的轎車最終停在苓山一棟山莊前。 司機跑下來打開后座車門,漆皮澄亮的鞋子落在地上,繼而邁出修長的腿,穆邵辰鉆了出來,身上是單薄的襯衫,懷里抱著的女孩則披著他的風(fēng)衣。山莊門口佇立著墨堂的人,見他走來便躬著身,畢恭畢敬道:“少主。” 穆邵辰不說話,那人卻是心知肚明,靜默的走在他面前帶路,莊園里亭臺水榭,從山上引來的清泉潺潺響著,一路來到幽暗的地牢,斑駁的走廊,兩邊是無數(shù)緊閉的房間,在走廊最深處的房門前,他們停了下來,那人掏出鑰匙將門打開,穆邵辰便走進去。 房間里一片死寂,一盞鐵殼罩的白燈懸在天花板下,隨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