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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輕輕摩挲著手表,簡衍移開視線,深深的嘆息,被起飛時低頻的震動隱去。 她突然想起,“對了,你就這么走了,石凈怎么辦?” 這兩天她自顧不暇,哪還管的上石凈的情況。只不過,趙嫤發(fā)給她的短信,也確實收到了她的回復,雖然語氣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總感覺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聽她這么問,簡衍抬起下巴瞄了一眼空乘,然后偷偷開機,點開短信讓她看,石凈發(fā)來的信息:「我們分手吧,下個月我訂婚,你愿意就來?!狗质诌€不夠,訂婚接著湊,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啊。趙嫤眨了眨眼,望向他的目光,是同情和不解摻雜在一起,“你看起來……也挺想得開?” 他微微一笑,口吻釋然的說著,“我聽過一句話,你可以為了突然的失去而哭泣,但是別讓你的心停留在冬天。” 趙嫤想想,點頭呢喃道,“嗯,有道理。” 長相廝守求不得,既然已經(jīng)知道挽留不了,就該省下死纏爛打的力氣,努力經(jīng)營和完善自己,反正未來人山人海。 不怕忘不掉,因為愛是積累,不愛也是。 而這一份距離加上時間的配方,遲早,會讓他們把彼此戒掉。 兩年后。 英國倫敦,時裝周秀場后臺。 趙嫤這才幫助模特穿上頭版,那邊同樣是設計助理的大衛(wèi),就按著耳麥瘋狂的揮手,喊道,“快快快!別管它了!” 一邊拆著模特身上的別針,一邊匆促的趕來,幾乎同時笑著把模特送上t臺,接著液晶屏里出現(xiàn)他們配合音樂漫不經(jīng)心的行走,吸引著觀眾的視線。 兩年前趙嫤第一次置身后臺,開始滿滿的信心,馬上被完全混亂無從下手的狀態(tài),打的七零八落,對比起來,曾經(jīng)的畢業(yè)展簡直是小打小鬧。起初以為這行業(yè)十足風光,大家一起討論下個季度的流行款、被明星邀請一起拍照、優(yōu)雅的告訴助手,你需要兩份奶一份糖的uth咖啡。 沒有多久,她就認清了現(xiàn)實,風光的只有設計師,比如她的boss卡森·羅威,趙嫤作為他的da(設計助理)之一,連喝一杯速溶的時間都要擠出來,而她提的意見多半不會采納,她畫的設計圖都是白畫,她所要做的就是挑選大至面料、顏色,小至拉鏈、紐扣,協(xié)助打版的工作。 即便是現(xiàn)在還算不上游刃有余,至少肢體比她頭腦行動的更快,所以結(jié)束一場秀,松懈下緊繃的神經(jīng),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看著設計師攜手模特走上臺,接受掌聲和鮮花,趙嫤站在液晶電視前跟著鼓掌,有些走神,直到有人喊了她一聲,“zoe!” 她才回過神來,取下耳麥,跑來和大家合影。 盡管工作的內(nèi)容與自己最早的想象大相徑庭,但是在創(chuàng)造一件時裝,和體驗每次爭分奪秒的過程,卻讓她感覺無比的充實。至于未來,羅威答應過她,再磨練幾年,等她決定去哪家設計室任職,會為她寫封推薦信。 這是今秋最后一場秀,不用給下場騰空間,大家都是不慌不忙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唯獨趙嫤神色緊張的翻找著什么。 大衛(wèi)端著一盤偷偷出去盛來的水果沙拉,走上前來想看看她需不需要幫忙。還沒來得及開口,趙嫤先著急的問道,“大衛(wèi),你看見我的手表了嗎?或者這里的一堆樣衣?” 因為手表老是勾住衣料,她嫌礙事,就摘下擱在這兒,沒曾想它會連同一堆衣物不見了。 大衛(wèi)明顯是記起了什么,捏著叉子表情糾結(jié)半晌,眼睛一亮說道,“搬去訂貨會了!” “剛走不久你追的上,快去吧!” 話音未落,趙嫤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了出去,遠遠地飄來一句謝謝。 大衛(wèi)懵了下,聳肩說了句不客氣。 幸好,在秀場的員工推著一排衣架,正從三樓的走廊過去的時候,被她喊住了。 為了不擋道,他們把衣架挨著走廊的圍欄,讓趙嫤可以仔細找找??墒撬驯槊考路?、每個口袋,也沒有找到她的手表,隨即將目光放在衣架下面,裝著雜物的箱子。 情急之下,趙嫤抓起那摞厚麻的圍脖抖了抖,這一瞬間,眼睜睜看著她的手表,從圍欄外掉了下去,摔在大理石的地磚上,傳來清脆的聲響。 趙嫤撲向圍欄,就看見一位外國男士彎腰撿起它,接著疑惑的抬起頭,她立刻喊道,“謝謝,我就下來!” 匆匆跑下樓梯,從他手里接過手表,她又道了一聲謝。 沒來得及檢查手表是否完好,先聽他問道,“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 趙嫤稍愣,猶豫的同時捏了捏手表,然后說著,“我想……如果下次有機會?!?/br> 對她委婉的拒絕,他表示不在意笑了笑。 終究沒有準備好和新的人在一起,展開新的戀情,她認為這是在傷口結(jié)痂期,所呈現(xiàn)的正常心態(tài),卻不敢承認是因為忘不掉舊人,舊事。 趙嫤打量著她的手表,表面的玻璃碎了,時間不動了。 結(jié)束時裝周后,她有整整一個星期的假期,決定坐火車回曼徹斯特。 火車駛離站臺,昏黃的落日下,入秋的景色濃厚,光影掠過的場景比電影更真實。途中,趙嫤托著腮,上網(wǎng)搜著哪里有修表的店,卻沒有忍住,在搜索欄里打出他的名字。 出現(xiàn)的新聞是,日前在納斯達克上市的國際商業(yè)通訊企業(yè),居高不下引人關注,傳聞稱宋迢即將卸任禾遠集團ceo一職,出任該企業(yè)的董事長。 消息傳出后,禾遠集團的股票連續(xù)數(shù)日開盤即跌停,業(yè)內(nèi)專家預估市值蒸發(fā)將達到……這些新聞逐一點閱下來,趙嫤關注的重點不在禾遠會損失幾個億,而是他的企業(yè)總公司設在k市。她迅速敲擊出關鍵詞,果然,在房產(chǎn)中介的網(wǎng)站上,看見那座她留有記憶的莊園,目前信息欄里掛著「已售展示」四個字。 關掉網(wǎng)頁,趙嫤仍有些恍然若失,接著又笑自己真是對他關心入微。 但是,怎么辦呢,她還能想起他的模樣,就像深深地刻在她的記憶里,說好的人生匆匆,說好的時間會帶走一切,統(tǒng)統(tǒng)不靈驗了。 只可惜,與他最后那一點聯(lián)系,似乎隨著那座莊園的易主,也要斷了。 夜幕初臨的郊外,格外靜謐。趙嫤抱著一束鮮花,走進這棟別墅的正門,就聞著一股美食的香氣,她先把行李箱立在樓梯口,再將花束安放進玄關的花瓶里。 聽見身后的聲響,趙嫤回過頭,對坐在輪椅上略顯老態(tài)的男人,自然的笑著打招呼,“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