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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可換不了旁人。村里一百多戶人,每戶送倆已經(jīng)算多的,畢竟雞蛋這種東西在村里面也算是奢侈品。趙晨全程樂呵呵的,從村頭送到村尾,看見誰家里有小孩的,還往孩子手里多塞一個。讓全村人都感覺他的喜氣洋洋。甚至在送到趙大梁家的時候他都是和顏悅色的。夏春接了他手里的雞蛋,回屋就生了一肚子火氣,不就是生了個小哥兒么,又不是小子,高興個什么勁兒,有這個高興的時間不如去巴結(jié)巴結(jié)福臨門的少東家,給他家三兒牽牽線。夏春眼巴巴盼望著和王云達結(jié)親,卻是不知道,半個月之前趙慶祥和趙大梁已經(jīng)給趙如意訂好了人家,就等著把趙如意嫁過去呢。趙大梁聽夏春在屋子里抱怨,也不吭聲。和趙慶祥對了一眼,一起拿著鋤頭出門開荒去了。家里少了五畝良田,若是不開荒,靠剩下的七畝地,雖然夠一家人的嚼用,但家里出個什么事兒,應急的錢是甭想拿出來的。趙晨當然不會忘了王云達,他在送雞蛋的路上就碰上了去城里的車把式。給對方塞了兩個雞蛋,就讓對方去福臨門捎個話報喜去了。王云達在福臨門窩了半個月,終于憋不住了想要出門,換了身才從織布坊送來的濃紫袍子,邊角同色牡丹端的是雍容華貴,淡紫鑲玉的腰帶上懸著一個荷包,一塊晶瑩翠綠的暖玉,王云達手里拿著柄折扇,扇面上也是大朵花團錦簇的富貴牡丹,對鏡一看,端端是一個豐神俊朗,張揚恣意的公子哥兒。王云達對這一身甚是滿意,抬步去開門,門剛打開,王云達愣了愣,傻了吧唧的收回了邁出去的腳。“你怎么在這兒?”安恬正準備敲門,手還沒放下:“你沒在臨安,我來找你?!焙啙嵜髁?,目的明確。王云達那句我就是為了躲你沒好意思說,憋了半天道:“找我做什么?”安恬個頭不高,只到王云達胸口,此刻兩人離的近,他仰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說話直白的令人發(fā)指:“我想你了?!?/br>王云達慣是個留戀花叢的,日日‘我想你了’這四個字不知道跟多少人說過,里面有多少真心不得而知,當然,聽的人也不在意,不過圖一個樂呵。現(xiàn)在有個小哥兒,明明白白告訴他想他了,其中還一點沒有作偽的成分,王云達竟也不能像回答別人那樣十分輕巧的回一句‘我也想你了?!?/br>何況,經(jīng)過趙晨一番教育,王云達都鬧不準自己對這小哥兒到底是啥意思了。他腦子十分混亂,最后問:“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安恬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萬大掌柜”若是別人,他還能懲治一番,竟然敢私自泄露主人家行蹤,簡直是膽大妄為!但這人是萬大掌柜,王云達咬牙,這人他可不敢動。王云達腦子甚快,眨眼間已經(jīng)想好了脫身之法:“可安排了住處?若沒安排,自可讓萬大掌柜給你安排,我還有事,先行一步?!?/br>說完王云達繞過安恬,轉(zhuǎn)身下樓去了。安恬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他,嘴也是半張著,要說什么話,眼看著王云達下了樓,他放下了手。王云達還沒出門,來送信的車把式到了,王云達去細柳村時,車把式遠遠看了他一眼,自然認識。他跟王云達報了喜,王云達扇子敲手,嘀咕道:“歲月不等人啊,人都有孩子了,我還是孤家寡人?!崩洳欢〉南氲綐巧系陌蔡瘢蒙茸拥氖炙查g停下,捉了個小二叫把這消息送給萬大掌柜,他自己出門去了。前兩天程記布衣坊的公子邀請他去畫舫喝酒,他沒去,如今反正他沒什么事,不如帶著人一起去玩兒。折陽城雖然不臨海,卻臨河,城里還有幾個大湖,湖里面沒種荷花,湖邊上只長了不少蘆葦,蘆葦蕩多了,平日坐上畫舫來釣魚還是不錯的。程記布坊是折陽城最大的布坊,王云達的衣服基本都是他們家定做的。王云達家不做布坊生意,跟程家自然也沒什么沖突,兩家公子玩兒在一起,總比別人多了兩分真心。第62章這人你別動!程記布坊的掌柜生了兩個小子,小兒子程玉嵐天生喜歡讀書。商人不可出仕,程掌柜想了個辦法把小兒子過繼到一個早死了十幾年的泥腿子堂兄名下,叫小兒子放心在家看書習字,一心準備讀圣賢書報效家國。大兒子程玉楓生來對之乎者也沒什么興趣,喜歡擺弄算盤珠子,程掌柜很是滿意,若是兩個兒子都去報效國家,誰來繼承家業(yè)?“頭兩天叫你你不來,今兒怎么想著出來了?”程玉楓長著一張娃娃臉,咧嘴笑開時還帶著兩顆小虎牙,像是隨時準備占人的小便宜,偏他這張臉,占了誰的便宜,旁人都不忍心對他生氣。“頭兩天不想出來,今天想出來了唄。倒是你,我叫一聲你就出了門,是躲著什么出來的?”一句話問到了程玉楓的心坎:“別提了,我阿么又逼著我娶親,城里小哥兒的畫軸都快堆了我整個屋子了,我要是再不出來,非要被淹死在里面。”王云達哈哈大笑,程玉楓又道:“我都恨不得跟你學,跑外面去躲一陣子了!”王云達趕緊阻止:“你都沒離開過折陽城,這要是出了門,你爹么還不得擔心死,不止擔心,你剛出門,他們就會拿把刀殺到福臨門先去砍了我,說我教壞了他們的兒子?!?/br>程玉楓展開折扇,擋住半張臉,悶笑道:“哪兒那么嚴重?”“嚴重,很嚴重!”王云達嘴邊噙笑,樂呵呵指著河邊一個掛滿粉綢的畫舫,道:“就這個吧?!?/br>兩人走近,自然有小哥兒過來給掀簾子,迎兩人進去,又有個小哥兒過來敬酒,等二人坐定,再有個哥兒抱著琴出來,隨手彈出個曲子。畫舫在湖面上飄蕩起來。程玉楓抿了口酒道:“聽說你被人求親了?”才喝進口的酒差點沒噴出來,王云達悶咳了兩聲:“這在你臨安發(fā)生的事情,怎么你都知道了?”程玉楓笑咧出一對兒小虎牙,樂呵呵道:“原來是真的啊?!?/br>王云達緊張的看著他。程玉楓道:“你看著我做什么,怎么,有人投懷送抱,你還不高興?”想了想,“哦,愿意對王少東家投懷送抱的人多了,少東家當然不以為意?!?/br>王云達擺了擺手道:“這個與從前那些個不同。”程玉楓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當下來了興趣:“怎么個不同?”能怎么不同?有的人可以曲意逢迎,有的人可以玩兒感情游戲,有的人太認真,虛情換真心,這種遭雷劈的事兒,王云達不敢干!王云達不語,程玉楓更好奇了:“這人是誰???”本沒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