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

王翠明也傻愣愣的，下一刻就看見趙晨把身后的張絮拽出來，問：“你自己說，你來這是勾搭張?zhí)鞂毜拿矗俊壁w晨這話問的□□裸，說的一眾小夫郎又紅了臉，趙晨個現(xiàn)代來的混混，口花花的什么沒說過？嘴炮這種事兒，他十五歲就學(xué)會了，但是放在這個世界，趙晨的話實在不正經(jīng)。聽得一片人面紅心跳的。

張絮呆了呆，然后趕緊搖頭，他哪兒是那樣的人。

趙晨又問：“那你是來干什么的?！?/br>
張絮沉默了，垂下眼睛好一會兒不說話。趙晨忍不住皺起眉頭：“你說，他們不敢冤枉你?！?/br>
張絮看向他，鬢邊的頭發(fā)給風(fēng)吹到耳朵后，露出一張蒼白脆弱的臉，那雙鳳眼里水波轉(zhuǎn)動，倔強(qiáng)又無助。趙晨看見張絮卸下了所有的矜持驕傲，顫聲道：“阿么......阿么，要錢治病......”

趙晨什么都明白了，覺著自己太沒用，他狠狠抹把臉，牽著張絮的手，推開眾人，道：“這事兒交給我。走，回家。”看戲的一群人摸不到頭腦，只覺著這事兒結(jié)束的莫名其妙。倒是有些心思活絡(luò)的猜到一點，也只是長長嘆口氣。

王翠明還想說什么，看看趙晨手里的衣服棒子，最后還是沒吭聲，等趙晨拉著張絮走遠(yuǎn)，王翠明回身捏住張?zhí)鞂毜亩?，死命的往屋里面扭：“說！你是不是還對那個不要臉的絮哥兒有啥念想？”他嗓門大，趙晨還沒走遠(yuǎn)，聽見這聲音，一腳踹在他們家籬笆院上，硬生生把木條釘?shù)幕h笆踹的連根倒地。

王翠明回頭對上趙晨兇狠的眼睛，再也不敢吭聲。

張絮的手因為常年勞作布滿了老繭，在冷水里泡著洗衣服，又長滿了凍瘡，還有些細(xì)細(xì)的血口，握在手里一點都不舒服。趙晨冷不丁的有點心疼，又有點怨恨自己手欠，為什么動了張絮那八兩銀子，把一個小哥兒逼的硬著頭皮跟別人借錢。在“趙晨”的記憶里，張絮自主，獨立，能挑大梁，生活再苦也能硬生生挺過去，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種人，他覺著這種人世上就不存在，所以當(dāng)初他抹黑張絮抹黑的最不遺余力。

趙晨愧疚。但是重新給他選擇的機(jī)會，趙晨還是會拿走那八兩銀子的。

他們走到細(xì)柳村村口，左右沒人，趙晨忽然轉(zhuǎn)過身把張絮抱進(jìn)懷里，臟兮兮的巴掌把張絮腦袋按到自己肩頭。道：“絮哥兒，想哭就哭會兒?！?/br>
懷里的身體一僵，趙晨感覺到肩頭的濕潤，還有張絮瘦削的肩膀微不可查的顫抖。然后張絮掙扎起來，在他懷里拼命的摔打，全是對趙晨的恨。

趙晨緊緊抱住他，道：“絮哥兒，我也想好好過日子，我也不想這樣。”

張絮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你不想這樣，是我讓你賭錢的？”

趙晨啞口無言，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告訴張絮，這些天發(fā)生的糟心事兒都不是他干的，不是他賭錢，不是他賣孩子，也不是他傳的瞎話，他是拿了張絮的銀子，那也是他迫不得已。

他差點就要說出來了，最后還是長長吐出口氣，像是要吐出所有的委屈。伸手在張絮腦后揉了一把。道：“我以后再也不賭錢了?！?/br>
手牽手繼續(xù)往回走，趙晨沒話找話邊走邊叮囑張絮，回去看見阿么，就說你被冤枉了，解釋清楚就沒事兒了，免得阿么心緒一個激蕩，再厥過去。張絮低著頭默默的聽，一個字都不給趙晨，趙晨說著說著也覺著沒意思，最后干脆就不吭聲了。

但等他們回到家，張絮阿么已經(jīng)厥過去了。院子里面來了兩個官差，村里族長正在小心的招待，鄉(xiāng)下人最怕官府，就像路上擺攤的最懼怕城管。趙晨回家的時候就看見族長正拿著他最寶貝的茶壺給官差敬茶，拘謹(jǐn)?shù)脑儐栔鵀槭裁磥淼洁l(xiāng)下。

門里面張絮阿么已經(jīng)昏睡過去，趙宣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外面，看見趙晨回來，扯嗓子大叫一聲“哥！”蹭蹭跑過來抱住趙晨大腿，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死人了。

兩個官差聽見叫聲，回頭看見趙晨和張絮，當(dāng)先問了句：“誰是趙晨？”

趙晨在張家村吆五喝六天不怕地不怕，見到官老爺立刻換了個嘴臉，可惜他現(xiàn)在不管怎么換，也像個乞丐，從趙晨穿過來那時候開始，他就沒洗過澡，而且在“趙晨”的記憶里，他大概大半年沒有洗澡了，他身上的衣服同樣不知道多久沒洗，現(xiàn)在他的褲子上還映著當(dāng)初被杖責(zé)時候的血跡，大晚上在陰影下看，活像他尿了褲子。倒不是趙晨不想洗，而是現(xiàn)在的氣候?qū)嵲谔淞耍粋€不注意就要感冒發(fā)燒，他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這時候要是感冒了，他可沒辦法治。他現(xiàn)在這條命甚至可以說是偷來的，死過一次，他現(xiàn)在惜命的很。可不愿意為了干凈就折騰身體。

衣服不干凈，身上一股子酸臭味兒，臉上烏漆抹黑，頭天打架的印子在臉上徹底映照出來，青青紫紫的把一張臉弄成了調(diào)色盤。平日修面的刀子都被討債的王麻子收走了，胡子糊了滿臉，幾乎快看不見趙晨咧開的嘴，像一個原始深林的野人。凌亂成鳥窩的頭發(fā)底下就兩顆眼珠子還挺明亮，正直勾勾的看著官老爺。

也難為張絮還能天天對著他。

趙晨腆著臉湊上去，道：“我是趙晨，我是，官老爺找我有什么事兒？”村里人對趙晨的德行早就習(xí)慣了，倒是官差頭次見到這樣的，他夫郎就允許他這樣邋遢著？官差不信的又問了句：“你是趙晨？”

等得到趙晨確定的答案，官差一揮手，把趙晨揮開一步，道：“那跟爺走一趟吧，有人狀告你在同德醫(yī)館逞兇斗狠，縣老爺正在衙門里等著你呢！”

第13章大人，草民冤枉！

王八蛋見官差，就像小混混見條子，趙晨當(dāng)混混時候時不時就要進(jìn)趟局子，公安局門口賣茶葉蛋的老大爺都認(rèn)識他了，偶爾碰見了還能聊上兩句，后來關(guān)系熟了，趙晨還振臂一揮，表示以后老大爺是他罩著的，誰敢來找大爺麻煩，就是跟他過不去！他倒也不尋思尋思，公安局門口的攤子，誰敢不長眼睛的來找麻煩。

總之一句話，局子進(jìn)多了，面對現(xiàn)代那些有組織有計劃的審訊方式，應(yīng)付的多了，作為一個老油條，再來應(yīng)付現(xiàn)在縣太爺這種明顯該是審訊科菜鳥出身的人物，趙晨表示毫無壓力。

一聽同德醫(yī)館，他就明白什么事兒了。

還真是，他還沒找同德醫(yī)館的麻煩，醫(yī)館先來找他的麻煩，真是欠收拾。張絮看著他的眼睛里有一絲擔(dān)心，但也不過就是一絲。趙晨能先對他阿么好，然后拿了他的銀子，已經(jīng)證明這個人壞的深入骨髓，沒什么值得憐憫的，即便這次見官，還是為了給他阿么治病......

至于剛才……張絮不想多想。

趙晨好聲好氣的應(yīng)付著官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