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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認(rèn)識呀。” “有何才干?” “不知道欸?!?/br> “品性如何?” “三日前才識得的啦?!?/br> “一問三不知,你個傻丫頭說哪門子項?”明蘭憮然。 “人家來托我的嘛。”圓臉小丫頭一派與人為善,“我收了三筐水蜜桃和一簍螃蟹,旁的沒要哦?!蹦樕暇尤贿€有幾分‘我很正直清廉’的意思。 “呆子!”綠枝恨恨的低下頭,低聲輕罵。 “你吃的不比她少?!钡ら僮齑轿樱涣艉圹E的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 屋里留了一臉黑線的女主人和一枚呆桃子,丹橘和綠枝相攜著去后頭抱廈瞧瞧,一進(jìn)當(dāng)中那間水房,卻見里頭只有翠袖和小春芽兩個在。 綠枝開口就不客氣:“這群蹄子,不知又哪兒野去了!” 丹橘心頭一盤,皺眉道:“這會兒不是碧絲和彩環(huán)當(dāng)值的么?人去哪兒了?!?/br> 翠袖起身,笑呵呵答道:“適才旺貴媳婦來問侯府那邊取車馬用的事,環(huán)jiejie先過去瞧了;碧絲jiejie鬧肚子,說回房一會子,叫我們先看著?!?/br> 綠枝輕嗤一聲,丹橘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罷了,這陣子起風(fēng),著涼也是難免,她大約回屋添衣服去了。旺貴媳婦那兒怕是彩環(huán)支應(yīng)不過來,不如你去瞧瞧吧。” 綠枝嘟著嘴,挪腳走了。 丫鬟的下房就在嘉禧居主屋后頭的一列排房,雖說是下房,但明蘭待下甚厚,澄園也用度寬裕,便全照正經(jīng)廂房來砌墻壘炕,鋪地布置,尤其是幾個大丫頭的屋子,更是陳設(shè)精致明凈,比之尋常人家的小姐屋都強(qiáng)上些,每日還有小幺兒和粗實婆子來打掃漿洗。 “你總算還不糊涂,知道事前來問問我?!比裘夹毙蓖嵩诖采?,胳膊下頭墊了個鵝黃春梅鳴喜鵲的亮緞子厚枕,粉面暈紅,似是午睡未醒。 “我這不正猶豫著嘛?!北探z眉頭上凝著愁緒,“彩環(huán)說不妨事的,今兒個小桃也去夫人那兒說項了。她去得,為何我去不得?!?/br> 若眉語帶譏諷:“喲,您可真會抬舉自己個兒,咱們幾個和丹橘小桃兩個在夫人心中的情分,那能比么?便是綠枝,這會兒也就剛挨上個邊兒?!?/br> 碧絲臉紅,嘟囔著:“我知道我比不上小桃。可是彩環(huán)說了,那幾個來求說情的,都是侯府幾代的老家人了,有的是勢力人手,倘若我今日賣了他們一個好,一個有的是好處,倘若我不給面子,以后就……” 她說的起勁,若眉卻冷笑連連,直翻白眼。 碧絲見她這幅神氣,又連忙道:“彩環(huán)又說了,若論人品能耐,小桃比得過我們誰了。針線不成,行事魯莽,慣會裝傻充愣,不過是夫人重情義,所以才給她體面。我雖不如她,但卻服侍夫人這許多年了,便是不成,大約夫人也不會……” 若眉終聽不下去了,一下?lián)纹鹕碜釉诖采献饋?,虎著臉道:“左一個彩環(huán)說,右一個彩環(huán)說;她是你祖宗奶奶呢!你這般愛聽她的話,來尋我做什么,照做便是!” 碧絲素來沒有主心骨,平日沒少挨丹橘綠枝的排頭,秦桑幾個又說不到點子上,只這若眉,不但言語爽利,且自恃身份,不屑傳話搬弄,日子久了,反倒覺著好相處。她見若眉生氣,連忙一迭聲的‘好jiejie’的求饒。 “那蹄子的話你敢聽?”若眉一臉冷若冰霜,“你看她一臉妖嬈,整日上趕著在老爺跟前晃蕩,打量著她那點子齷齪心思,是夫人瞧不出呢還是當(dāng)我們都睜眼瞎!若不是丹橘厚道,時常拘著她,她早八輩子就教崔mama尋個名頭攆出去了。時至今日,咱們夫人貴為一品誥命,難不成娘家太太還會為了一個小丫頭跟夫人過不去?!你瞧著吧,崔mama如今雖不大管事了,可還有個何有昌家的,她可是跟著房mama大的,下手難道會客氣了?” 她們幾個自小就是受翠微管教的,余威尚在,碧絲不禁縮了縮脖子,若眉瞪著眼教訓(xùn):“我早跟你說了,少聽那蹄子的,你若定要聽,以后出了過錯,別來尋我哭!”碧絲訕訕笑了笑,又是一連聲的賠罪。 若眉心里舒坦了,才接著道:“我來問你,你縱算比不上丹橘和小桃的資歷,可綠枝呢?你可還比她大著些呢!如今她都能進(jìn)夫人里屋了,你還在二層排著呢。便是秦桑和夏荷,夫人使喚她們也比你多,你老覺著自己能耐,怎么混到這個份兒了?” 碧絲被她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低了頭道:“望jiejie指教?!?/br> 若眉看她這般做小伏低,被捧得舒服了,才肯指點:“咱們是什么人,是寧遠(yuǎn)侯夫人屋里的貼身丫頭!只要夫人不發(fā)話,滿府里哪個管事mama頭頂生瘡,敢發(fā)落到我們頭上來?!你有甚好怕的?”換言之,只要把夫人伺候好了,旁的就不必理會了。 碧絲心頭大亮,坐到床邊去挽若眉的胳膊,討好道:“jiejie說的是!都是彩環(huán)那蹄子胡沁沁,我還當(dāng)在暮蒼齋那會兒,時時要瞧別人臉色呢?!?/br> 若眉傲然一笑,背脊挺的更直些:“我告訴你,你別瞧不起小桃,她這是大智若愚呢!不論聽到什么,看見什么,不論好的壞的,香的臭的,但凡她知道的,一概全倒給夫人,分毫不留。她在夫人面前自在無忌,沒別的,就這一條,她肚里就沒半分自己的小心思。說的直白些,她這是至忠呢。” 碧絲又不服氣道:“她笨的很,一點主意都不會拿,離了夫人就一問三不知,又不圓滑,能當(dāng)?shù)牧耸裁词??難怪不能管事!” “不能管事又如何?可夫人喜歡她,信重她呀!”若眉用力戳著碧絲的腦門,“回頭給她尋個得力的女婿,不論在府里當(dāng)差,還是外放出去管莊子或當(dāng)掌柜,那多少威風(fēng)富貴呀!傻人才有傻福呢?!闭f著,她慢慢回憶起來,“我小時候聽爹爹說過,那些有頭臉的王府和公伯侯府的大管事們,在外頭多少風(fēng)光,多少有品級的小官兒都爭著巴結(jié)呢……” 碧絲聽的一片神往,這些東西她在盛府時就有聽說過,可不如眼前說的這般直白。 若眉似是想起一事,忽凝重了聲音:“你素愛揣個小心思,這便是你最大的毛??!你可別忘了燕草的教訓(xùn)!”碧絲本來還在猶豫,聽了這個名字,頓時心頭一凜。 “燕草的行事性情難道不比你強(qiáng),她也愛揣個小心思。那會兒姑娘都還沒說人家呢,她就急吼吼的想著后路,托人傳了信給她老子娘,想著要留在盛家?!比裘甲钋撇簧线@種人,說起來更不客氣,“姑娘一概都曉得,卻只說了句‘人各有志,隨她去吧’。雖平日并不發(fā)作,不過那點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