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前面就是我家?！痹陟o默中，舒臨安忽然說。靳北抬眼，三層樓的房子靜靜矗立在黑暗里，沒有一絲光亮，仿佛失去了實在，只是夜里的影子。

“你家沒人？”

“晚上只有我和我爸。今天他可能沒回來?！?/br>
“這樣啊。”

“要進來坐坐嗎？”舒臨安輕輕瞟他一眼。

“這么晚，太打擾了吧？”

舒臨安頓了一下，：“不打擾。不過確實太晚了，你也要回去了吧。”

“嗯……”

他們走到了舒臨安家門前。影子此時顯現(xiàn)出巨大的輪廓，尖尖的房頂在婆娑的樹影背后指向天空。

“你不進去嗎？”靳北腳步放慢，奇怪于舒臨安完全沒有告別的打算。

“我送你到橋邊?！?/br>
滿月倒映在水里，隨著波紋翻涌、碎裂、拼合。月涌橋名說的就是這樣吧。舒臨安想。

橋頭雕著龍頭石像，龍頭在夜色中抬起，像在望著自己。一直到看不到橋?qū)γ娴纳碛埃媾R安才淡淡地瞟過雕塑一眼，轉(zhuǎn)身回去。

他面對空蕩蕩的長街，眼神卻仿佛在掃過無數(shù)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靳北：是女朋友的嗎？

舒臨安：男朋友的。

靳北：……

舒臨安：送給你。

靳北：！

第8章第8章

因為太晚，靳北昨晚回去只給廖方圓發(fā)了短信，告訴了他夏家移民的打算。也沒有收到廖方圓的回復(fù)。

連個感謝都沒說？早讀結(jié)束，靳北看著窗外奇怪地想，這不像廖方圓的作風啊。對方收到了嗎？

他正想打個電話去問，廖方圓的短信就來了。

“王連軍昨晚死了。但是案子有了新的進展。”

死了？

靳北看了看表，第一節(jié)課快要開始，他從后門走了出去，爬過兩層，走到天臺上，撥通了廖方圓的電話。

“喂，怎么回事？”剛一接通，他就問。

“王連軍是昨天晚上十點左右死的。死因是砷中毒，目前判定是畏罪自殺?！绷畏綀A沉沉地說。

“怎么可能？”

“當然不可能。獄友和送飯人都有嫌疑，但問題是，我們問的時候，他那個監(jiān)倉的所有人都說，王連軍從來沒有吃過除了監(jiān)獄送的飯以外的其他東西?！?/br>
“監(jiān)倉里的監(jiān)控呢？”

“從監(jiān)控看確實沒有，但不排除盲區(qū)的可能?？傊还苁仟z友，還是警方內(nèi)部的人下了毒，背后這個人的能力都很強大?！?/br>
“要么是已經(jīng)打入了警察內(nèi)部，要么是能封住所有犯人的口?！?/br>
“嗯?！?/br>
“會是夏啟明嗎？”靳北沉吟片刻，問。

“這就是我告訴你的新進展。你上網(wǎng)的話，大概會發(fā)現(xiàn)今天的熱搜是：震驚！良山集團老板夏啟明涉嫌詐騙！夏啟明兩年前曾經(jīng)經(jīng)手過一批金融期貨，就是那時候的問題。今天早上五點五十八，這個消息出現(xiàn)在一個貼吧里，證據(jù)被貼得詳詳細細，雖然還沒有證實，但是各大網(wǎng)站已經(jīng)當作新聞爆了出來?！?/br>
“夏啟明現(xiàn)在還在國內(nèi)嗎？”靳北急忙問。

“在。昨晚王連軍一死，再加上十一點收到你的消息，我們連夜就派人監(jiān)控了夏宅。第二天一早，不到六點，夏啟明的車就開出來了，我們的人跟上，開了沒幾分鐘就收到網(wǎng)上的消息，直接截了夏家的車，發(fā)現(xiàn)一家人都在車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警方拘捕了?！?/br>
“沒幾分鐘就收到網(wǎng)上消息？有點巧啊?！?/br>
“對方也許監(jiān)控著夏家。也許和夏家很熟悉，熟悉到夏啟明把計劃告訴他的地步。”

熟悉嗎……

靳北想了想，說：“王連軍前腳剛死，夏啟明就被爆出陳年舊案……如果是夏啟明殺了王連軍，那么他還沒來得及逃走，就有神秘人對他下手……如果不是他，殺死王連軍的和網(wǎng)上爆料的背后應(yīng)該不是一個勢力，那就更麻煩了?！苯逼擦似沧欤緛碇皇且粋€商業(yè)競爭謀殺，怎么變得這么復(fù)雜。

廖方圓頗有興趣地問：“不是一個勢力？”

“殺了王連軍，是想要滅口，也就是不想讓他牽涉到夏家，而爆料明顯是要拉夏家下水，這兩個目的相反，應(yīng)該不是同一方。”

“有道理。但是有沒有可能，對方是夏啟明的同伙，也參與了碎尸案。王連軍認識他，他殺了王連軍是為了滅口；而推出夏啟明，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撇清自己？”

“同伙嗎？”靳北瞬間想到了廖方圓那天所說，夏啟明說自己送走鄭誠后，就在舒平遠家。

“但如果是同伙的話，他送夏啟明到警察手里，就不怕夏啟明供出他嗎？”

“也許對方肯定自己在那場碎尸案中沒有留下痕跡，因此即使有夏啟明單方面的說辭，對方也可以說夏是在污蔑。而夏啟明一旦因為別的原因被逮捕，進了監(jiān)獄，也就沒法在日后的其他場合，比如生意上，拿這件事威脅他了。”

靳北覺得，廖方圓明顯在指向舒平遠。

“但假如夏啟明現(xiàn)在的供述沒法讓那個人定罪，日后也難以用它威脅吧?！?/br>
“拖得時間長了，難保不被人套出把柄。不如快刀斬亂麻，一并解決?！?/br>
靳北沉默了一陣，說：“有道理，不過也是推測?！?/br>
“是啊。”那邊也陷入沉默。

廖方圓又問：“對了，你是怎么知道夏家要移民的消息的？”

“……夏若星在卡薩諾瓦開生日會，我偷聽的?！?/br>
那邊安靜了一瞬，然后廖方圓緩緩說：“這么巧？”

靳北也覺得有些奇怪。但卡薩諾瓦餐廳本來就很有名，如果真的是巧合也說得過去。

“我們會問問夏若星，是怎么選這家店的。”

“嗯?！苯逼惹械叵胫来鸢浮?/br>
第一節(jié)下課回到教室，靳北望著前排舒臨安穿黑白校服的背影，忍不住戳了戳他。

舒臨安轉(zhuǎn)身，好奇地瞧著他。

靳北裝作隨意地問：“你知道夏若星的事嗎？”

舒臨安挑了挑眉：“什么事？”

“沒什么，新聞?wù)f的。夏家似乎卷進了一起案件，今天早上夏若星的爸爸被逮捕了?！?/br>
舒臨安的驚訝恰到好處，既不夸張也不突兀：“真的嗎？怪不得昨天他還和我說……”

知道了夏家移民的意愿，警局才會在夏宅附近布防。也許這是自己打探到的，也許舒臨安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夏家有這個打算而已。靳北心想，賭一把吧。

他露出半是猶豫，半是好奇的神色：“是今天早上網(wǎng)上流傳的，說夏啟明是兩年前詐騙案的主使。但是——我的一個朋友是刑警，他說，其實在今早的爆料之前，夏家還和一起碎尸案扯上了聯(lián)系，就是上周的事，目前他們懷疑夏啟明也是幕后主使?！?/br>
舒臨安點了點頭，卻回答了奇怪的點：“你的交游真廣啊?！?/br>
“啊，還好吧?！苯痹趯Ψ降脑捴新牪怀鲋S刺或懷疑的意味，只是一句單純的感嘆。他繼續(xù)說：“但是早上的新聞，夏啟明被捕的原因只是涉嫌詐騙。我在想，這個消息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夏啟明與碎尸案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