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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剛過,外面的燈全亮起來了。街燈、霓虹燈、天上的星燈也亮了。街上行人來來往往,何鈺拉著行李箱朝家的方向走。她家在花城西苑,但是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過女主人的痕跡。別惜何這會兒應(yīng)該在家學習,五點鐘學校就放學了,她的寶貝兒子一向很乖,學習也很好,是她的驕傲。小區(qū)門口的保安換了一批,年輕有朝氣的面龐向她問好,何鈺點點頭當做應(yīng)答。26寸的行李箱對于女性來說還是太大了一點,她也沒辦法將里面全部填滿,如果仔細聽,能聽到瓶瓶罐罐在里面叮叮當當打架的聲音。電梯門合上,何鈺忽然緊張起來。所謂近鄉(xiāng)情怯,不過如此。別惜何剛剛掛斷程青陽的電話。除夕當晚江邊會有個煙花匯演,但是今年負責準備煙花的財團撤了下來,現(xiàn)在這個表演還處于空窗狀態(tài)。程青陽家里跟原來的財團有點合作關(guān)系,走動走動或許能把這個匯演的機會拿過來,別惜何跟他說,盡力就好,沒辦法拿到機會也沒事。他正要追問資金的問題,別惜何就補了句“錢不用擔心”。他知道別惜何家里什么情況,兩位家長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別惜何一直是一個人住。平時有阿姨照顧他的起居,但是不跟他同住。程青陽不好評價別人家的事情,可是別惜何的這樣總讓他放在心里來回琢磨。別惜何不主動提,他肯定不會主動問。雖然不著調(diào)的時候比較多,但程青陽還真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富二代。外頭有開門的聲音,別惜何心下奇怪,阿姨不是剛剛才離開?忘記拿東西了?他放下手機走到客廳,頓住了腳步。他喊了一聲:“媽。”何鈺點點頭,回到家,疲憊的神色就掩不住,她眼下的青黑重得粉底都沒辦法藏。“新?lián)Q的阿姨還適應(yīng)嗎?”她把行李箱放到門口鞋柜旁邊,說話的時候不怎么正視別惜何的眼睛。他長高了好多,何鈺想。“嗯?!眲e惜何點頭,“這個阿姨做的菜比上一個阿姨好,我喜歡?!?/br>原來何鈺也不是完全不關(guān)心他,還知道他換了個阿姨。“這次回家住幾天?”他上前幫母親脫掉厚重的外套,順便把客廳里的暖氣打開。“不會很久,可能過完年就走了?!?/br>別惜何在心里默默計算,現(xiàn)在還是一月初,二月中旬才過年,那何鈺也能在家留個把月,時間很長了。她的工作比不得別人,跟國家掛鉤的事情總是要特殊很多,一年半載回不了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為這事她沒少和別惜何他爸吵,父親認為男人在外養(yǎng)家,女人就應(yīng)該好好在家相夫教子,連孩子都陪不了,還做什么事業(yè)?何鈺不一樣,她打死不肯放棄自己的事業(yè),做研究就是她的興趣,如果婚姻要以放棄事業(yè)為代價,她還不如不結(jié)婚。但是沖突爆發(fā)的時候,別惜何都已經(jīng)兩歲多了。明明戀愛的時候男人穩(wěn)重體貼,為什么結(jié)婚以后一切都變了?何鈺不太明白,為什么有些人變臉的功夫比川劇藝人還要厲害?“我給你放洗澡水吧,你先去房間休息會兒,好了我喊你。”別惜何放好母親的衣物,主動走進了浴室清洗浴缸。浴霸在頭頂熱得有些過分,別惜何感覺不止心里,眼睛也有點酸酸的。浴缸里放滿水,他還滴了幾滴精油下去,希望何鈺能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叫了幾聲都沒人應(yīng)答,別惜何撐著膝蓋站起來,蹲久了腿都麻了,推開主臥的房門,何鈺穿著衣服就睡著了。她手上還捏著從別惜何房間里拿的成績單,上一次聯(lián)考他考得很不錯,他們班主任拍著他的肩膀,說是只要保持這個勁頭,高考肯定沒問題。他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沒有叫醒何鈺。阿姨做好的晚飯熱了兩回,第一次他沒來得及吃,第二次熱了給何鈺吃。臨睡前傅皎童給他發(fā)了晚安,小孩子今晚一整晚都沒有動靜,估計也是快期末了被作業(yè)壓垮。他想了很久,還像以前那樣盯著上面的“正在輸入中”沒說話,等傅皎童不輸入了,他才回一句“晚安,早點睡?!?/br>戀人不是垃圾桶,很多事情他沒辦法對傅皎童開口,也沒必要向他開口。反正也是些糟心事,何必徒增煩惱。收拾好課本,一個電話打到別惜何手機上。那串號碼沒有備注,但是不會有比別惜何更熟悉那十一位數(shù)字的人了。“喂?”他在響夠五聲之后才接起來,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起伏。“惜何,睡了嗎?”男人的聲音很不錯,被煙熏了十來年難得還能有這樣的男聲。“睡了就不接了。”他的視線不自覺觸及床頭的擺飾,那是他爸爸在他五歲生日的時候送的,他記得自己拼了很久,最后還是求助mama才拼好的。“嗯……最近還好嗎?是不是……準備高考了?”那邊的信號不是很好,把男人的話截得一段段的,別惜何聽得不太清晰。“還行,快了?!?/br>“小魚是不是回家了?我記得她上次說過今年可以回來過年?!?/br>“剛回來,那你呢?”像是料到別惜何會這么問,男人干笑一聲,說:“應(yīng)該會回來,等摩洛哥這邊的合作談好了我就回去?!?/br>其實學校里面那些傳聞某種程度上也沒說錯,別家的生意雖然不是真的開礦,但也跟寶石相關(guān),利潤很是客觀。掛斷電話,別惜何覺得他爸有點搞笑的,兩夫妻一年見不了三次面,還要在他面前喊他母親“小魚”。這稱呼還是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喊的了,不見得現(xiàn)在走到這一步真的會喊何鈺“小魚”。睡一覺好了,睡一覺就什么都好了。何鈺曾經(jīng)這么哄他。“這一周開始周六要繼續(xù)上課,周日放單休,一直到放寒假。”班主任把每周的例會內(nèi)容簡單說了說,挑著重點重復(fù)三遍,苦著臉離開了課室。程青陽的心情一定是最復(fù)雜的,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居然通知下來要接著上課,而且周六全天拿來測驗,這不是要他的命嗎?他想念家里的飯菜,想念他的泰迪犬。小喬是負責周六測驗分發(fā)試卷和最后整理試卷的課代表,她覺得這么一搞直接能瘦十斤。早上要比老師來得早,又要比辦公室開門的時間晚,踩在遲到的邊緣瘋狂試探,這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煩死了,平時就每周測試測試,現(xiàn)在周六還要空出來一天測試?!庇信瑢W小聲抱怨,她不敢說得太大聲,生怕被路過的教導(dǎo)主任聽見,當成上課講閑話被提溜出去。別惜何沒吭聲,在課桌下給傅皎童發(fā)了個信息過去:周末要補課,不能給你做家教了。“啊……”傅皎童瞄了一眼手機,有點難過,“怎么這樣呀……”又看了一眼,胸口像是有股悶氣出不來似的,難受得很。可這是學校的安排,他沒辦法說什么,當然也沒法兒反抗。“那你好好學習?!彼貜?fù)。那邊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