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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封旗夜尋的師父素堂。他因為是夜尋的師父,一直被極有禮貌地軟禁在淙亢營中,關(guān)鍵時刻,那些派去看守的淙亢兵如何是素堂的對手,被他看準(zhǔn)最好的時機(jī)沖了出來。封旗絕境處忽得生機(jī),欣喜若狂,抱著夏爾從高臺上一躍而下,剛好坐到素堂帶來的另一匹馬上。那馬兒是素堂從淙亢王族專用的軍馬里精挑出來的,受封旗抱著夏爾高處落下的千鈞之力,居然沒有倒地,還抬起前蹄高嘶一聲,似乎激起無限斗志。“抓住帝朗司王!抓住帝朗司王!”看見封旗逃下高臺,圍在四周的淙亢兵紛紛叫囂著舉起武器。但封旗神勇之態(tài)早入人心,誰敢當(dāng)真到他面前阻攔。眾人被他們癡情感動,統(tǒng)帥天夢當(dāng)眾食言,此刻又沒有發(fā)令追殺,更是無人冒死向前。天夢眼睛盯著夜尋不能動彈,聽見封旗逃脫,心內(nèi)大焦,她知道這小王子性格倔強(qiáng)之至,此刻轉(zhuǎn)頭下令圍殺兩人,只怕夜尋立即就對著自己胸膛毫不留情一刀刺下。她數(shù)年苦苦征戰(zhàn),帶淙亢兵侵略帝朗司,說到底都是為了夜尋,怎肯讓夜尋死在面前。猶豫間,封旗已經(jīng)抱著夏爾策馬幾乎沖出淙亢軍包圍。帝朗司大軍早精神大震,迅速迎了上來,演薛一馬當(dāng)先,破入敵陣,高喊:“陛下接劍!”封旗交予他的寶劍在空中劃個漂亮的弧形,朝封旗飛去。封旗一劍在手,更無人敢攔截,馬匹到處,淙亢兵居然無聲讓出一條空道。讓敵國的王如此安然無恙憑一人之力出己方大陣,真是從古到今沒有見過的奇事。封旗沖出,與帝朗司大軍會合在一起。君王之姿,無雙豪態(tài)。轟天的歡呼,帶著帝朗司人的自豪響遍平原。忽然,高昂的男聲穿越眾人的呼喚。“封旗!”封旗震動一下,抱著夏爾忽然勒馬,轉(zhuǎn)過方向,對著夜尋。“夜尋,我們已平安,將劍放下?!狈馄戽?zhèn)定地勸道。夏爾在封旗懷中張目,他受傷甚重,渾渾噩噩,忽睡忽醒,只感覺封旗緊緊摟抱著他前沖后挪,不曾放手。此刻發(fā)現(xiàn)前方的夜尋手中持劍對著胸膛,立即大震。這才知道為什么封旗可以帶著自己逃出淙亢陣中。“夜尋!”夏爾美目猛睜,掙扎著要坐起,被封旗按在懷里。“放下劍吧……”封旗嘆息。夜尋看看前后,兩方大軍不下數(shù)十萬,涌涌立于平原。只要這個糾紛一解,立即就是血rou橫飛的決戰(zhàn)。封旗,夏爾,天夢………“要我放劍,有兩個條件。”夜尋晶瑩的眼睛環(huán)視一周,冷然道:“第一,雙方罷兵,淙亢國退回故地,帝朗司不發(fā)追兵。”全軍寂靜。沒有人愿遠(yuǎn)離妻兒,將性命留在沙場。“不行!”大吼的不是天夢,也不是封旗,居然是漲紅臉的開龍:“那演水的仇怎么辦?”雙方剛剛稍微放松的兵器,立即又被緊緊攥在手中。天夢冷冷道:“走豹妄自發(fā)箭,重傷夜尋,已經(jīng)被我處死。平等軍屠營,是走豹擅自決定,我本待收復(fù)平等軍為己用的?!?/br>走豹依仗自己的功績,對身為王妃的天夢處處怠慢,此次不過給了天夢一個鏟除他的借口。否則回到淙亢國本土,要殺他就更難。為了腹中兒子未來統(tǒng)一的王權(quán),任何犧牲都是應(yīng)該的。夜尋目視天夢,柔聲道:“天夢,帝朗司軍力強(qiáng)盛,封旗天生將帥之才,淙亢國是無法侵占帝朗司的,何必多傷人命,消耗淙亢的國力?”天夢低頭不語,霍然轉(zhuǎn)身對著淙亢國眾人,高聲問:“你們都聽見了,你們決定如何?”她連問三聲,全軍靜默,無人回答。天夢嘆氣,轉(zhuǎn)頭道:“你都看見了,淙亢國征戰(zhàn)多年,兵士已經(jīng)戰(zhàn)心潰散,今天見了封旗的大軍……”咬牙道:“好,我退?!?/br>回頭目視淙亢士兵,居然臉上都隱隱帶了即將回到故鄉(xiāng)的喜意,不由嘆息這數(shù)年的執(zhí)著忍受。夜尋的目光移到封旗處:“封旗,淙亢國已經(jīng)決定罷兵回鄉(xiāng),你呢?”封旗低頭看看夏爾,抬頭一笑:“如你所愿?!?/br>本來要決戰(zhàn)的兩方,居然肯和解,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卻又實在荒唐得有理。這樣的情形,怎么適合繼續(xù)打下去?兩軍剛緩和下來的心還不及安撫,夜尋的聲調(diào)忽然拔高:“第二…….”若有感應(yīng)般,封旗和懷中的夏爾,忽然緊張地睜大了眼睛。果然,夜尋緩緩開口:“從此以后,不許你兩人再來找我,也不許你們派人打探我的下落?!?/br>夏爾嘶啞著開口:“夜尋,你要到哪里去?”“夜尋,剛剛舍你而取夏爾,是形勢所迫,不要這樣懲罰我!”封旗大吼,策馬靠近。夜尋手中的劍一晃,忽然刺入三分。天夢驚呼一聲,封旗生生勒馬停下,不敢前行。“你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夜尋輕問。“我…….”封旗緊握韁繩,身形不斷輕顫,唇邊居然逸出鮮血。“答應(yīng)?!被卮鹨箤さ模窍臓?。封旗低頭,對上夏爾悲傷的眼睛。“陛下說過,即使流淚,只要有陛下陪在身邊,也是幸福?!毕臓栆а赖溃骸皭凵蟽蓚€人的罪,還是要贖的?!?/br>“愛上兩個人,是罪么?”封旗深沉地望著夜尋,問:“夜尋,你真的要離開?寧愿一生痛苦,也不愿承認(rèn)自己的心?”夜尋忽然劇烈地顫抖,用不成聲的音調(diào)答道:“對,我要離開。”一生一世,不再被悲傷的感情左右。此刻,我的心還在潺潺流血,為了你停止擁抱我,走向高臺時的決斷和剛毅。兩雙激蕩著心碎色彩的眼睛,齊齊射向夜尋,如堅韌的網(wǎng),將他瞬間包圍起來。剎那間,居然能如此深刻地同時體會封旗和夏爾的失望悲傷。夜尋對這無聲的折磨露出忍耐不住的痛苦,搖晃著頭大吼起來:“不要看我,你們走!快走!”過度的激動,使手中的劍失去平衡,在胸膛上劃出更多的傷痕。封旗久久凝視著夜尋,由于用力而使抓著韁繩的手指清楚地現(xiàn)出關(guān)節(jié)。夏爾伸手,緊緊捏著封旗的前襟,道:“陛下,我們走!”最后的一個字,簡直是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來般。“走?”封旗抱緊懷里的夏爾,長長嘆氣:“做錯的事情,是永遠(yuǎn)不可以奢望原諒的,對么?”眼前,那曾在寢宮中哭叫掙扎的少年,已經(jīng)長大成人。同時聰明的,用最殘忍的方法報復(fù)了仇人。愛上人的心啊,是最容易碎的。懷里的,卻是另一半的心。“我們走?!鼻謇涞穆曇綦S著高舉的手發(fā)出號令。帝朗司的眾人仿佛也感應(yīng)到王的落寞,無聲地轉(zhuǎn)身。手中的武器,已經(jīng)低垂。他們偉大的王,保住了疆土,卻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封旗!夏爾!看著他們轉(zhuǎn)身,夜尋暗紅的眼眸忽然轉(zhuǎn)為驚人的紫色。巖漿一樣的液體沖擊上胸口,帶動身軀無法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