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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給陛下的見面禮吧。”伏玉對上陳原臉上的笑意,從心底隱隱地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他吞了一下口水,開口:“舅父客氣了,是朕無能,要舅父為了朝政奔波,朕已經(jīng)無以為報,又有何顏面要舅父的見面禮?”陳原翹了翹唇角,伸手摸了摸伏玉的頭:“陛下倒是懂事了。這樣吧,既然是給陛下準(zhǔn)備的見面禮,陛下好歹也看一眼,也當(dāng)是成全臣的一片心意,如何?”伏玉又怎敢再拒絕:“那,勞煩舅父了?!?/br>陳原擺了擺手:“確實是廢了一點心思,不過,臣也是高興的很。”說完,他抬了抬手,“去吧,把給陛下準(zhǔn)備的見面禮送過來?!?/br>立刻有人領(lǐng)命而去,伏玉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從見到陳原開始,陳原就只字未提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都城發(fā)生的事情,沒有提賀鴻儀對都城的攻打,沒有提陳太后現(xiàn)在的情況,更沒有提伏玉趁亂逃出都城,妄圖逃走的事情。伏玉不相信他不知道,也不相信他會不計較這些事情,陳原此人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不跟妄想陳原就此會放過他。他整個脊背都繃的很緊,生怕自己有一點的動作都會成為陳原就此發(fā)作的理由。片刻的功夫,幾個侍衛(wèi)就推著一輛罩著黑色布料的木籠車走了過來。陳原伸手捉住伏玉的手腕,帶著他走到那木籠車前,低聲道:“陛下,親自打開看看,你一定會喜歡的?!?/br>伏玉不知道那木籠車?yán)锩婢烤故鞘裁礀|西,只是陳原的樣子讓他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可是他卻不敢,陳原的手并沒有用力,卻帶著他的手腕慢慢上抬。伏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捏住了那布料的一角,用力地一扯,將整個木籠車的全貌露了出來。沒有他以為的兇獸,也沒有他以為的會對自己造成什么傷害的物品,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個東西趴在籠底,看不出個囫圇樣子。陳原笑了一下,拉著伏玉又向前走了兩步:“來,陛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先帝的國師,邢罡邢大人。你年紀(jì)小或許還不知道,這位邢大人當(dāng)年可是權(quán)傾朝野,不管是深宮內(nèi)院,還是前朝,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不如他的意。”說到這,陳原發(fā)出一聲嘲諷的笑聲,“只是很可惜,現(xiàn)在也落得這么一個,豬狗不如的下場?!?/br>伏玉被迫又朝著那木籠看了一眼,如果陳原不說,他幾乎無法分辨那居然是一個人身,因為他沒有雙手,也沒有雙腳,甚至那張臉上,除了兩個血窟窿,再無其他。渾身上下滿是血跡與污穢,只看得伏玉忍不住作嘔,他慌忙閉上眼睛,輕聲問道:“他,他怎么成了這樣?”“人彘,陛下聽說過嗎?”陳原耐心地解釋道,“相傳當(dāng)年呂太后就是這么對戚夫人的,斷其手足,挖去眼睛,熏聾耳朵,切去舌頭,再灌上一點啞藥,就成了人彘?!闭f到這,陳原伸手在那木籠上輕輕地敲了敲,“聽說戚夫人活了一年多呢,陛下你說,咱們這位邢大人當(dāng)年可是號稱能煉就長生不老藥的神人,是不是能活的更久一點?”伏玉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他無法想象這個邢罡從一個活生生的人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變成現(xiàn)在這樣一團(tuán)“東西”,他只覺得驚恐,陳原的語氣越是輕描淡寫,他就越覺得恐慌,他曾經(jīng)以為死是這個世界上最嚴(yán)重的事情,而現(xiàn)在陳原分明是在告訴他,他有無數(shù)的手段能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陛下,我問你話呢?!标愒穆曇粼俅蜗肫?,伏玉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對上陳原那雙笑意分明的眼睛,他急忙搖了搖頭:“朕,朕不知道,朕什么都不知道?!?/br>陳原笑的更加的燦爛:“陛下,你的臉色可不怎么好,是臣的這份見面禮你不滿意嗎?”伏玉下意識地點頭,又慌忙搖頭,他不斷地跟自己說陳原還要留著他,不會殺了他也不會把他做成人彘,但,木籠車?yán)锬莻€似乎還在拼命蠕動的東西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伏玉在宮里長大,深知那里有無數(shù)見不得人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卻從來沒有見過陳原這樣的人。陳原沒有動他一根手指,甚至連一句訓(xùn)斥的話都沒有說出口,他就這么輕飄飄地給他看了一樣?xùn)|西,卻給了他最重的一次警告。陳原滿意地打量著伏玉的表情,然后揮了揮手,有人將那木籠車重新蓋好,推了下去。陳原低下頭,湊在伏玉耳邊輕聲道:“陛下,我送你的東西,你看仔細(xì)了嗎?”伏玉只能點頭。“那就好?!标愒p笑,“看得越仔細(xì)就記得越清楚,陛下大概也會記住我當(dāng)日所說的‘聽話’是什么意思?!?/br>作者有話要說:人彘的描寫我參考了,但沒敢太仔細(xì)。嗯,你們要的舅父回來了,怕不怕!第十七章蒼臨不知道在他被帶走的這段時間里伏玉遭遇了什么,因為他已經(jīng)有些自顧不暇。今日發(fā)生的一切都在他預(yù)料之外,他終歸只有十二歲,沒有辦法成熟冷靜地處理到眼前所有的狀況。就像是伏玉說的,現(xiàn)在對于他們兩個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可是連這一點都很難實現(xiàn)。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太監(jiān),他出現(xiàn)在宮里不過是一個意外。伏玉在宮里碰見他,又看見他穿內(nèi)侍的衣服,便理所當(dāng)然那么以為,更不會想著查驗,而他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更為了自保,便順?biāo)浦鄣刈尫裾`會下去。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切卻瞞不住了,眼前這人只要看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他是在撒謊,而以陳原的手段只要稍加調(diào)查,他的真實身份就再也隱瞞不住,那個時候即使伏玉想保他,大概也無能為力。先前蒼臨還不確定,他只是覺得伏玉這個皇帝當(dāng)?shù)闷婀?,直到剛剛看見他在陳原面前的惶恐還有不知所措,才終于恍然大悟。他逃出皇宮不僅僅是怕賀鴻儀,更是怕那個陳原。他空有皇帝的身份,卻連自保都困難。更別提,保護(hù)他這個說謊的假太監(jiān)。蒼臨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充滿警惕地跟著那個叫荀成的年輕男人走進(jìn)了一個大帳,帳簾被放了下來,與外面隔離開來,帳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蒼臨盯著那男人的背影,在腦海里思索著自己趁著四下無人將他除掉,然后逃之夭夭的可能。正當(dāng)他胡思亂想之間,荀成突然回過頭來,朝著蒼臨看了一眼,嘴角慢慢地翹了起來:“你說,是我干脆直接扒了你的褲子檢查一下,還是我們直接坦誠一點,說點實話?”蒼臨一驚,他眼底寫滿了毫不掩飾的驚詫,半天才想起來開口:“你,你說什么?”“我說,我知道你是誰?!避鞒删従彽卣f道,伸手在蒼臨臉上拍了拍,“也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小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