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頸，軟綿綿的貼附著他，隨著他的動作不時發(fā)出小聲的呻吟。

要釋放的時候，方逸坤念著沒有戴套不好清理，想從里面退出來，卻被馮寧夾緊腰勾了回去。

“射在里面?！瘪T寧說著，聽不出里面的語氣，“只有今天，我想要你的東西留在里面?！?/br>
方逸坤順著他的話，又急速的律動幾下，全數(shù)釋放在了他的的身體里。

他們上山的時候是徒步上來的，所有的清潔物品都留在了車?yán)铩７揭堇ぞ陀秒S身帶的手帕先幫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又幫他把褲子穿好。

“外面越來越冷了，星星也看得差不多了，回去吧?！?/br>
“再等等。”馮寧汗涔涔的靠在他身上，把發(fā)圈取下，頭發(fā)披散開來，“我想抽支煙?！?/br>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叼在嘴里，要點火的時候，手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沒有點著。還是方逸坤接過打火機(jī)，用手心擋著風(fēng)，幫他把煙點上了。

馮寧仰著頭深吸一口，又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也許是事后的空虛感襲來，大腦也變得放空。他覺得再逃避下去太過自欺欺人，倒不如在此刻就把事情攤開來說個明白。

他抖了抖手腕，努力穩(wěn)住呼吸，淡淡道：“不如我們來玩真心話吧。你問我一個問題，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只能說實話?！?/br>
不等方逸坤回話，他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道：“現(xiàn)在是十一點五十，距離今天過去還有十分鐘。還在我的生日里面，滿足下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方逸坤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好，你問吧?！?/br>
馮寧看他一臉坦蕩，差點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他喉頭滾動，終于說出了那句在心中徘徊已久的疑問。

“你要和林小姐結(jié)婚了嗎？”

空氣突然變得很靜，靜到可以清晰聽見方逸坤發(fā)出的吸氣聲：“是不是有誰跟你說什么了？”

他斂起臉上的那點笑意，神色肅穆，用不輕不重的語氣問道。

馮寧還以為他會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不是，當(dāng)他反問過來，頓覺心里僅剩的那一點微小的希冀也落了空。

他仍不死心的，非要親耳聽見那句判決：“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你和她，到底是不是要結(jié)婚了？”

方逸坤沒有回答。

馮寧又問：“你是自愿的？沒什么要解釋的？”

方逸坤眉頭緊鎖，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無聲的沉默，比親耳聽到答案還要殘忍。

原來是真的啊。

該早點說明白的，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像個白癡一樣。

大概人還是該信命，他的人生軌跡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究還是和馮璐交叉重疊，走到了眼前這一步。幸福這件事打從出生起就和他沒關(guān)系，就連失戀都選在生日這天，真是天大的諷刺。

他自嘲的笑笑：“哦，這樣啊，我知道了。”

馮寧拽著衣服站起來，身后那處隱隱作痛，還有未清理干凈的黏膩順著褲腿往下流。很難受，但他已經(jīng)顧不上了。

看他要離開，方逸坤急忙捉住他的手腕：“你去哪？”

馮寧大大方方的直視他：“我能去哪？當(dāng)然是在你親自動手趕人之前，自己先麻溜的滾蛋了。”

方逸坤皺眉，語氣里聽不出是驚慌還是淡漠：“你不用走，我們還可以保持現(xiàn)在這樣?！?/br>
馮寧又開始無意識的咬唇，不一會兒嘴里就泛起了熟悉的咸腥氣味。他揚起嘴角，狠狠罵道：“姓方的你他媽有病吧！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在你眼中我就那么賤嗎？”

這個“賤”字格外刺耳。既是說給方逸坤聽，也是說給自己。

他手腕上使勁，拼了命要把他甩開。方逸坤為了他說出的話愣神，手上不自覺松了力道。就這么一瞬間，馮寧飛一樣的躲閃開，冷冷瞪視著面前這個他仍深愛的人。

上一秒他們還坦誠相見，下一秒就形同陌路。

本來沒得到答案之前，他還惴惴不安，覺得自己大概會大哭大笑的抗拒事實。等到真的從他口中證實了，反倒異常平靜下來。

這是種什么感覺呢，大概就是你心里好好的一塊rou，剛用刀剜下來的時候會流血會痛，但等它真的離開了身體，又覺得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難以忍受。

你看，我們誰也沒要死要活，都好好的站在這不是嗎。

他最后看了一眼，就回身邁著步子往山下走。方逸坤追上來，想要碰他的肩膀，被他大力揮開了。

“再跟過來一步，我就從這里跳下去?！?/br>
方逸坤只好攔在他面前：“我現(xiàn)在還沒法告訴你，但是以后我可以和你解釋……”

“不用了?！瘪T寧打斷他，為了掩飾哽咽的語氣，他把聲音壓得很低，“我累了，你懂嗎？我不想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繞圈子，也沒有力氣再經(jīng)歷失望了?！?/br>
方逸坤把手伸進(jìn)口袋里，那對他準(zhǔn)備已久的戒指躺在里面，被他手心的汗水浸濕。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無可挽回的這步。

“對了，你還沒有問我問題。為了公平，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瘪T寧駐足，背對著方逸坤的方向，又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似乎在確認(rèn)時間，“我準(zhǔn)備了個驚喜，馬上你就能看到了，就當(dāng)做臨別禮物吧?！?/br>
停了許久，馮寧動了動早已失去血色的嘴唇，說出的話在夜風(fēng)里格外清晰：“還有句話也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方逸坤愣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他正要追上去，遠(yuǎn)處忽然響起了煙花爆開的聲音。

流光溢彩的煙花從四面八方躥升至空中，接連不斷的，一簇接著一簇盛放，不過須臾，便照亮了大半個城市。

方逸坤抬頭仰望，光亮映在臉上，看花團(tuán)錦簇鋪了滿眼。

是馮寧準(zhǔn)備的驚喜。

他挪不開眼的盯著看，仿佛看著的是準(zhǔn)備這場煙火的人。

美麗絢爛，極致的綻放過后，又閃爍著星星點點，悄無聲息的消散。

光亮持續(xù)了很久，就在他以為即將要結(jié)束的時候，空中出現(xiàn)了一行用特制煙火拼出的字。

——Marrye.

——我們結(jié)婚吧。

方逸坤胸口起伏，抑制不住的大口喘氣，為了這短短的兩個單詞，為了這詞語中沉甸甸的重量，悲痛壓抑到無法呼吸。

他想象著那人是如何開始策劃這一切，又是懷著多么期待的心思盼著這一天，覺得四肢百骸都浸入了徹骨的冰冷。

他拿出手心里早已攥得發(fā)疼的兩枚指環(huán)，看著上面F.N.兩個字發(fā)呆。

就差一點點了，明明我們想的是一樣的。

為什么命運不能對我們好一點？

方逸坤伸出手捂住眼睛，眼睫顫動著，合上眼簾，徹底隔絕了外界的光亮。

他努力保持冷靜，但仍感覺有濕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