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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 不出意外,這是一直沉睡的蠱蟲,已經(jīng)被人喚醒。 忘年蠱,初始入體便陷入沉睡狀態(tài),在被人為喚醒之前,被施蠱者除去忘卻,不會有其他病態(tài)。 一旦這蠱蟲被喚醒,五日之內(nèi),被施蠱者會逐漸開始記起先前被忘卻的點滴,而隨著記憶啟封,蠱蟲的活躍性也會愈發(fā)加強,待它吸食到足夠的血液,便會長為成蠱。 成蠱不似幼蠱性溫,它以骨髓為食。也就是說,一旦幼蠱長為成蠱,便要開始蝕骨。其中煎熬,無可比擬。 腦中極快的閃過那時布局所說:幼蠱只要被喚醒,成長速度極快,不出十日,便能長成成蠱。 按理說撻承閔不該這般快就動了這步棋,在他的考量里,少說也還要等半月的光景。因此,他才會不疾不徐的溫水煮蛙。 想來是父皇急于立儲,他的東宮之位陡然被奪走刺激到了他。再加上他身側(cè)還有一個急于求成的范丹琳,一經(jīng)挑唆,他便先動了棋。這是其一。 其二,撻承閔該是抓住現(xiàn)下他對范丹琳情深義重。這十來天內(nèi),他仍舊會與范丹琳交往甚密。夏天依這處,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臅凰鲆?。于是,待她體內(nèi)幼蠱長成,一切都已沒有回頭路。 他二人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即使他心中范丹琳分量再重,夏天依因他而亡,他總歸要墮落一陣時日。而這段日子,足夠撻承閔在朝堂上掀起風(fēng)云。 若是他不曾知曉夏天依被下忘年蠱,若是他不還曾看透當(dāng)年所遇之人就是夏天依,不可否認,撻承閔此棋,下得妙極。 懷中人在一陣痙攣過后,陷入昏睡。季絕淺察覺,輕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痕,一個打橫將她抱起走入內(nèi)室。 余下不過是十日,時間已經(jīng)容不得分毫耽擱。即便不舍,安穩(wěn)好夏天依睡下,他也只能喚來丫鬟顧著。 吩咐布書將溫書言幾人尋來,他帶著布局先行步入書房。 關(guān)上門,他在主位落座。布局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穩(wěn)如泰山。 “這幾日可有查出什么?” 布局手一抖,就有一從卷宗從他袖中滑出。雙手將物件呈上,他退回原位:“影衛(wèi)已經(jīng)將二皇子與其政黨勾結(jié)的罪證查實,這便是證據(jù)?!?/br> 季絕淺沉著眉眼將那封得嚴密的卷宗拉開,入目白紙黑字,皆是些上不得臺面的交易。 罪證確鑿,如若不是還需得到忘年蠱的解法,單憑這些,他就已經(jīng)活不過今日。 眼中情緒藏盡,他信手將那卷宗卷緊,遞給布局:“去交于父皇?!?/br> “是?!?/br> 都在一處行宮,走來也不算遠。這邊書房兩人才剛說完話,外邊布書就開始曲起指節(jié)敲門:“殿下,三皇子莫大人和溫公子已到。” “進?!?/br> 待幾人圍著一方書案坐好,季絕淺直奔主題:“撻承閔已經(jīng)率先動了手腳,計劃需提前?!?/br> 溫書言臉色驟變:“天依身上的蠱已經(jīng)被喚醒?” 兩人的視線相接,蕩起一陣說不開的鼓動。 許久,季絕淺才垂了眉眼點頭。氣氛霎時變得沉郁,一時之間再無人開口,書房內(nèi)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到底是自己的事,端起身前的茶盞抿了一口,壓下心中翻騰的怒火,季絕淺沉聲:“十日,成敗在此一舉?!?/br> 因著季絕淺早就將蠱毒一事交代清楚,在座的也都明白其嚴重性。是以也就不再多說閑話,接著季絕淺的意思開始商討要如何在這極短的時日內(nèi)拿到解藥還能不被撻承閔察覺出意圖。 要忽悠撻承閔容易,真正拿到解蠱之法卻極難。一旦走至最后一步,毫無疑問,他的目的昭然若揭。那時,醒悟自己被利用的范丹琳會否將解法交出,存在很大的不確定因素。 想到這一點的,自然不止季絕淺。撻承皓捻起額角散落的一從黑發(fā)把玩,語氣認真:“十六弟依舊得尋,畢竟是血緣至親,此事我來?!?/br> 這也正好是季絕淺的意思:“非但要尋回,最好是能讓他看清當(dāng)前局勢。十六心善,該是不會與惡徒為伍。” 莫簫在一旁笑得莫名:“未必,情之一字,有趣得很?!碧羝鹨活w水晶葡萄入口,隨著葡萄籽被吐出的動作,他含糊不清,“去查李詩瑤,據(jù)我所知,早在五年前,這位尚書千金就因被歹人挾持而死于非命,這人很有可能就是十六皇子。” 撻承皓皺了眉尖:“可那是二皇嫂?!?/br> 莫簫朝布局的方位看過一眼:“那又如何?若是撻承閔本就是斷袖?照他那般的性子,會在乎倫理綱常?” 答案顯而易見,他不會。 撻承皓再不多言,低低的應(yīng)下:“如若她當(dāng)真是十六,倒也省事不少?!敝辽?,目標明確下來。 莫簫話接得極快:“從他二人的相處也可看出一二,不出所料,他們之間是有情的。所以你只能旁敲側(cè)擊,去試十六皇子的本心。” “按著記憶中十六的性子,他該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我們。” “你也說了那是記憶里,當(dāng)今如何,誰也不知?!?/br> 撻承皓性子向來外放,看人也帶著自我主觀意識。如若不是莫簫旁敲側(cè)擊,怕是他還吊兒郎當(dāng)?shù)囊詾檫@事簡要得很。若是任由他漫不經(jīng)心的下去,十六這顆棋子,必定會失。 好在他也不是不會吸納意見的人,莫簫如此一說,他就覺出任務(wù)之艱巨:“莫大人言之有理,承皓再不會輕敵。” 一一將棋子不下,最后余下的,只有溫書言一人??醇窘^淺的視線終于移至自己身上,溫書言手中的扇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掌心:“計劃的確完美。但我怎就成了局外人?” 是的,整場計劃事無巨細,季絕淺都已經(jīng)一一的布置好,只待收網(wǎng)。他們幾人都是身負幾責(zé),唯有溫書言,從頭至尾,一身輕松。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答應(yīng)你們的日更到完結(jié)。如果中途有急事要處理,會提前請假的呦 ☆、第章 莫讓她等太久 關(guān)于溫書言要做些什么,季絕淺腦中首先想到的就是夏天依。 既然幼蠱已經(jīng)被喚醒, 這幾日她少不得要被折磨著。而他顧著全局, 自是不可能事無巨細的一一照料著。 溫書言待她的真心,不會比他少。因此即便心中抵抗他過多的與她接近, 他也只有將她交給他才能安心。與她的性命相比,兒女情長, 微不足道。 他短暫的沉默里, 溫書言也已經(jīng)將事情想得通透。 撫著折扇的扇骨,他玩笑:“當(dāng)真這般放心?就不怕我會趁虛而入?” 季絕淺這回不見絲毫遲疑:“一如那時我所說, 我信她。”更何況,這幾日她還會將那些過去一一記起, 哪里還會有心思被他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