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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它的內(nèi)部更加黑暗和空洞。 休斯·約克伸手摸了摸小腿上的青紫,然后努力把被打腫的眼睛睜大一點,看了一眼窗外的魚肚白。這仿佛是倒計時的信號,昭告某個時刻的到來。 他不知道自己希望這一天早一點到來,還是晚一點到來。 掃了一眼牢房里的其他人,休斯不出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們還在睡覺。 盡管這二三日相處得有些痛苦,但是此刻休斯的內(nèi)心并沒有什么怨憤,反而生出一種淡淡的寧靜。或許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們是他的同伴。而他,是他們的最高指揮。他要對他們負(fù)責(zé)。 以他的能力,這座調(diào)查局,他并不是真的走不出去。 但是一旦他走出去,就意味著某種決裂。 和另一些他珍視的人,說再見,也可能是再也不見。 雖然這種分離,早在三天前他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的。但是,偏偏,就是讓他如此的難以割舍。 休斯知道祖父和父親必定在外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他也清楚,無論他們做了什么,對于他的處境的改善,都是無濟(jì)于事。 他是那個唯一無法改變的。 這幾日已經(jīng)聽得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休斯·約克抬頭看著柵欄外站著的阿爾杰·科林,以及他身后的一群人。 “喲,這么大的陣仗?!毙菟埂ぜs克笑著說,笑的時候不小心扯動了嘴角的傷,讓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 接著他就感受到一股熱熱麻麻的感覺,接著嘴角、小腿……身體其他部分的疼痛都消失了。他低頭看一眼手臂,上面的擦傷也都消失不見了。 休斯·約克心中明白是阿爾杰·科林帶來的異級給自己治療了身上的拳腳傷,笑了一笑:“看來公審日還是有好事發(fā)生,起碼你不敢讓我這么一身去受審?!?/br> 阿爾杰·科林冷冷道:“希望你一會還能笑得出來?!?/br> 兩個獄警前來開門,粗魯?shù)貙⑿菟埂ぜs克從地上拖了起來。 “等等。” 牢房里的幾個犯人都站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休斯·約克。 其中一個人忍不住問:“你把他帶去做什么?” “我沒有告訴你們嗎?”阿爾杰·科林看了一眼休斯·約克,又心懷惡意地看來了一眼牢里的犯人,“這個人,可是你們組織幕后的最高指揮者呢。貴族里最大的叛徒?!?/br> “你說什么?” “開什么玩笑?” “這怎么可能?” 犯人們震驚道,滿臉的不敢置信。 “不然呢,”阿爾杰·科林反問,一臉譏諷,“你以為歐盟調(diào)查局的牢房是用來關(guān)什么人的?” 犯人面面相覷。 休斯·約克胳膊被兩個獄警牢牢抓著,懶洋洋道:“你也只能玩這么低級的惡作劇,又不敢真弄死我。” 阿爾杰·科林嘴角輕挑:“不敢真弄死你?過了今天,你試試。不要以為你有三百貴族騎士我就奈何不了你。今天可是準(zhǔn)備了豪華大餐來招待你?!?/br> 休斯·約克笑了笑。雖然他臉上的傷已經(jīng)被修復(fù)了,但是奇異的是笑容卻似乎和從前的那位皇冠家族的繼承人有些不一樣了。 歐盟調(diào)查局的公審次數(shù)并少,每次都會被全歐盟的新聞媒體包圍。 然而這一次的規(guī)模,卻超過了以往歷次。 大家心里都清楚,這是因為這一次公審的對象太過特殊。 “您相信嗎?休斯·約克真的是狼族?”一位帶著記者證的青年記者問他身邊的老記者。 老記者沒有那么激動,但是他的眼中同樣閃爍著異常精亮的光芒。 “不管他是什么,”老記者沉穩(wěn)地說,“我們只需要靜待事實?!?/br> 類似的對話在調(diào)查局的公審廳外比比皆是。 長鏡頭,錄音筆,話筒在在烏烏壓壓的人海中起起伏伏,人們內(nèi)心的聲音似乎不需要外放器就在空氣中傳播著。 “第六項罪行,夏歷5777年,你指使……導(dǎo)致西三十六區(qū)調(diào)查局第六小組在抓捕行動失敗,并導(dǎo)致卡爾·格林等三名探員的死亡。” “第七項罪行,夏歷5778年,你將歐盟調(diào)查局第二十三次圍剿計劃泄露給了……導(dǎo)致全歐盟近四十個大區(qū)的抓捕行動基本落空,共有一千一百零八名探員不同程度受傷,五十九名探員死亡。” “……” “第九十三項罪行,夏歷5787年,你指使?jié)摲谖魇鶇^(qū)的間諜將西十六區(qū)財務(wù)部長戴維斯的行蹤泄露連續(xù)給了西十六區(qū)的反貴族組織……慶幸的是,這次行動并沒有造成任何損失?!?/br> 坐在審問臺上的審問官刻板沒有波瀾的聲音念著罪行書,時不時透過眼鏡,面無表情地盯視一眼受審位上的少年。他的目光如同獵鷹一樣犀利,仿佛帶著荊棘和倒鉤,可惜后者依舊是帶著一抹柔柔的笑意,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偶爾掃一眼公審廳里的陪審員、旁聽者以及記者群。 “第一百零一項罪行,夏歷5788年……以上罪行,你是否承認(rèn)?!?/br> 審問官放下文件。 休斯·約克聽到這句話,也微微站直了自己身體:“有勞您辛苦念了這么半天。您說的罪行,我全部……不承認(rèn)?!?/br> 全場嘩然。 阿爾杰·科林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 休斯·約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打斷了審問官發(fā)問的企圖:“您大概誤會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要否認(rèn)這些事情是我做的。而是想糾正您的一個用詞?!?/br> “因為在我看來,它們并不是我的罪行,而是我有生以來為反貴族事業(yè)做出的最完整的成績表。很感謝,您將它們記錄得很詳細(xì)。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您念的這份記錄,我都快忘記了,原來我原來曾經(jīng)做過這么多美好的、有用的事情?!?/br>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自己所說的話。”阿爾杰·科林忍不住站起來打斷他的話。 休斯望也未曾望他一眼,繼續(xù)道:“貴族,天賦者中的佼佼者。能擁有這樣的天賦,我很榮幸,這樣的能力本身并不是一種罪惡?!?/br> “罪惡的是那些自以為擁有了這樣的能力,便有了讓自己的貪婪和惡欲大行其道的理由,威脅、壓迫他人做違反自己意愿事情的行為。在我看來,縱然將這種行為美化一百遍、修飾一千遍,找出一萬個借口和理由,都不能絲毫減少它的丑陋和卑劣?!?/br> “這樣的貴族,少一個是一個,我很樂見這種結(jié)果?!?/br> 場內(nèi)靜了一瞬。 陪審員和旁觀者的表情都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他們面面相覷,眼底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種異樣的光芒。 記者們的閃光燈在這一瞬間似乎黯淡了一些,但隨后比此前閃得更加璀璨。 阿爾杰·科林的表情十分難看,他嚴(yán)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