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會被剝奪一部分，直到死亡到來。

    也就是說，除非陣中兩人正好各自有著一條足夠龐大的親密關系鏈，通過不斷輪流替換，將每個人的生命受到削弱的程度降低到一個可以接受的程度，否則這個陣法可以說是不見人命不撒手。

    第228章 B市之亂十八

    星光塔外三百米。

    “殺了我再多紙人又能怎么樣？”小姑娘面色微白，但依舊氣勢不墮，“我不就不信你敢殺我，你們那個帥哥造紙師，我只要在心里想想，他就能生不如死，我再想想，他就能死得不能再死?！?/br>
    以她為中心，方圓百米之內(nèi)，約兩百名紙人毫無氣息地橫七豎八地躺倒：他媽們有的開膛破肚，有的肢體分離，有的焦黑如炭，有的嵌入石墻，有的完全看不出人型。

    千萬道血流匯集在一起，慢慢上升淹沒了小女孩紅色皮鞋鞋幫，溫熱腥稠，如同一道濃湯，從顏色到質(zhì)感，都令人產(chǎn)生寒意無邊的遐想。黑羽和白羽在濃稠的血水之上靜靜地泊著，或微微地轉(zhuǎn)動，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讓這地獄般的場景籠罩上一種詭異冷酷之美。

    路西法如同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她：“我的畫卷是另外一個空間，沒有生命的東西在里面可以自由移動，但有生命的東西在里面時間是停止的。在那里，你永遠沒有辦法去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F(xiàn)在我把你裝進去，等到他死了之后再把你放出來，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小姑娘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隨后又笑開：“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的話，早就把我裝進去了，何必與我多說？”說完，她低頭看了一眼，隨意地走到旁邊的草坪上蹭了蹭腳底，借草皮把皮鞋上的血抹掉。

    “你說的很對?！甭肺鞣ㄊ治⑽⒁欢叮种挟嬀硎嬲?，瞬間將小姑娘籠罩其中。

    “你——”話音未落，草坪上的小姑娘消失，畫卷中多了一張驚恐的面容。

    “早該這么做，你跟她廢話那么多做什么？”米迦勒不理解地說。

    “我只是想試探她有沒有威廉約克那樣遠程攻擊的能力。但她居然說夏爾已經(jīng)被她控制了。既然這點小事都要撒謊，看來能力不怎么樣?！甭肺鞣ㄊ掌甬嬀?，。

    “你怎么知道她在撒謊？”米迦勒不假思索地反問。

    路西法看了他一眼：“要么自由的活，要么死。夏爾不會成為別人的傀儡?！?/br>
    如同路西法所說，夏爾并沒有被下種成功。只是見到秋山憶的時候，他臉色蒼白虛弱尤勝前者。

    加百列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秋山憶臉上的擔憂才稍退去一點。

    “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毕臓査砷_路西法，如同平常一樣筆直地站在秋山憶的面前，“您這邊是怎么回事？”

    秋山憶表情微苦不語，霍文懨懨得掀起眼皮看了夏爾一眼：“不勞你擔憂，我和老師會解決的。你回去休息吧。”

    夏爾懶得理霍文的故作姿態(tài)，把目光投向一邊默不作聲的萬千。

    萬千坐在沙發(fā)扶手上，抱著手臂將陣法解說了一遍，然后聳聳肩。

    夏爾聽完便向秋山憶道：“老師，我來換你?！?/br>
    “不行?！鼻锷綉浵攵疾幌刖途芙^了，“一命換一命的事情有什么意義？更何況是換我這個活不了幾年的老頭子？”

    “老師，事情沒你想的那么嚴重。你年紀大了，身體本來不好，恐怕等不到我想到辦法就掛了。我換了你，便能多爭取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nèi)，我肯定能找到破解的辦法！”夏爾笑著解釋道。

    秋山憶看著夏爾說得輕松坦然，眼角皺紋舒展開來。他摸摸夏爾的頭，感嘆道：“你啊還跟小時候一樣，想要達到什么目的就把事情說得天花亂墜來糊弄我。便是真有破解的方法，也不一定有那么幸運，正好能在這多出來的一段時間里找到？你若是能破解，現(xiàn)在就破解了！你當我是老糊涂了??？”

    “就算沒有馬上成功的辦法，但多一份勝算總比沒有的強?！毕臓栒f話略急切了些便覺得一陣暈眩，但為了不讓秋山憶察覺他的異樣，只得強忍著努力維持笑容不變。

    一直在背后沒有說話的加百列眸光微微閃動，但沒有任何動作。

    秋山憶卻是熟悉他這個小弟子的一舉一動，半嘲笑半是擔憂道：“你看你，說兩句話臉都發(fā)白，還說我身體不好。我看你進來只怕消耗得更快。你還是先躺那邊休息一下吧?！?/br>
    夏爾雖然想拒絕，但他也知道自己身體實在難撐，便勉強在一邊的沙發(fā)上坐下。便是這樣，他臉色還是一陣陣發(fā)白，眼神也時不時失去焦距，已然是接近暈厥狀態(tài)。只是身體還是坐得筆直如常，仿佛適才被貴族折磨過的人根本不是他。

    加百列眼中的神色變換了數(shù)次，最后走到夏爾身邊輕聲道：“我有辦法說服主席答應換你?！?/br>
    “什么辦法？”夏爾眼神一清，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加百列，不由得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啊。

    “辦法不能告訴你。我只有一個條件，您替換老師之后請老老實實待在陣里，直到想出破解之法?！奔影倭斜{色的眼眸讓人很容易聯(lián)想到漂浮在海水上的冰山，靜寂而凜然。

    夏爾望著加百列，缺乏血色的嘴唇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你怕我先出來害死了你家主人？”

    加百列冰藍色的眸子仿佛摒棄了所有的情感：“隨你怎么想?！闭f完，他便走向陣中的秋山憶。

    夏爾狐疑地盯著加百列在秋山憶身邊耳語了一會，秋山憶原本安詳?shù)纳駪B(tài)先是微微一驚，眼神一下子深邃了許多。他一言未發(fā)，反而先回頭望了一眼夏爾，沉吟片刻，方向加百列再次問道：“你——確定要這么做？”

    加百列點頭，沉默而篤定。

    秋山憶皺起眉頭考慮半晌，才道：“好吧。”

    夏爾眉頭微蹙，他向路西法輕輕招了招手，待后者在他身邊俯下身，問道：“剛剛加百列跟老師說什么了？”

    路西法眨眨眼睛，道：“我沒注意?！?/br>
    夏爾深吸一口氣，猛地閉眼。

    秋山憶這時轉(zhuǎn)過身向夏爾道：“你若是決定如此，那就換吧?！?/br>
    夏爾狐疑地凝視了一會兒表情冷漠的加百列，心里一抹淡淡的不對勁若隱若現(xiàn)，卻有想不出加百列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想要在思索一下問題出在哪里，可此刻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造反，沒有一處是好受的，哪里還有余力多想。心道先休息一會，待會醒來再來考慮這個問題，他昏昏沉沉地走進陣中，替代了老師的位置。

    李氏造紙研究所賽場外。

    有了兩個強力外援的加入，年輕人明顯感覺他們的行動終于開始展現(xiàn)出效率。雖然事先沒有協(xié)商，但是三方意外的默契，一方sao擾，一方攻擊，一方各種異能堆上去……兩個小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