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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橫亙的不僅是年齡,還有道德。七爺不是個特別有欲求的人,能讓他想要的東西太少。若一個正常人的思想分為理性和感性兩部分,那么他便是理性占據(jù)大半的。他欣賞黎語,這孩子上進努力,進退得當,很合他眼緣,但也只希望僅僅如此,何必為了一己私欲將一個人生觀、價值觀還沒成型的孩子帶歪到別的地方去。而這私欲,只是個苗頭,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愿弄明白的剎那情緒,七爺有把握能將這不恰當?shù)那榫w在最初的狀態(tài)時掐滅。將替換的衣服放在床頭,拉過被子給黎語蓋上,七爺悄聲無聲的離開客房。是他入了魔障,太過想念那個喊著“爸爸”的孩子,人不在了那回憶卻折磨了他十幾年,見到個相像忍不住關(guān)心的多了,想的多了,便走了岔路。還來得及,收回那些不該多出來的想法。而這時候,順叔快步走進來,神色居然有些慌亂,當發(fā)現(xiàn)七爺面色不郁,凝滯了下還是硬著頭皮道:“大少……被抓進了局子里了!”剛出去聯(lián)系大少的時候,接線的居然是刑警,都懵了。似乎被卷入了什么飆車事故,雖然沒鬧出人命,但據(jù)說好幾個都進了急救室到這會兒還沒出來,這下可好,據(jù)說那塊地兒是西區(qū)和幾個大頭把控著,出了這事兒肯定是要嚴查。偏偏和大少拖不了關(guān)系,大少,不是順叔不幫你,這種事就是想瞞著七爺也沒用,當情報網(wǎng)是擺著當裝飾品嗎?見七爺鐵青著臉出門,順叔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就是不用想也知道,七爺這回是氣狠了。好不容易秋假回來,上周還特地把麻煩的單子處理好,七爺這會兒可不就是等著大少回家,父子兩能多點相處機會。大少倒好,一回來就生怕七爺太閑了,又鬧騰上了。嚴成周這會兒也在氣頭上,對面的位置上坐著審問他的警察,但無論對方說什么,他一句不發(fā)。什么蓄意謀殺?他什么時候要殺那個小雜種,就算想做掉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這簡直是侮辱他智商,還有什么聚眾賭博、破壞國家公物……他感覺到來自宇宙的大惡意。到底哪個王八蛋這么陷害他!而他對面的審訊員態(tài)度越發(fā)嚴厲,這個小混混太不合作了,“如果你再不合作,那么就先進禁閉室吧!”嚴成周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角。“小子,你還不知道吧,進了這屋子的,非暴力不合作的刺頭吃的警棍不少,也想嘗嘗是吧?”對付這樣的嫌疑犯,他們有的是辦法讓他吐出來。只要表面上看不出傷害,誰會注意到過程?“我就是不合作又怎樣?”嚴成周也被問出了火氣,猛然站了起來,趁著對面人不防備,一把抓住領(lǐng)口將人拎到自己面前,“我他媽的弦把你打得爹娘不認識!”咔啦、門被打開,審訊員暴怒的表情在看到進來的人,變成了疑惑,“局、局長,您怎么來了?”只見一個中年人略帶討好的對極為俊美的青年道:“七爺,這邊請,只是正常的程序,很快大少就能離——嗌?”后面的話在看到里面劍拔弩張的場面時,一時接不下去。七爺進門就看到自己不著調(diào)的兒子,拎著人領(lǐng)口似乎準備下一刻就干架,沖突的氣息好似要引爆整個房間,目光更冷。當嚴成周看到七爺,一瞬間什么羞恥、難堪、不安都涌到了一塊去,暴躁道:“他媽的————”重重推開那審訊員,一屁股坐回位置上。“要問什么快點問!”不耐煩的低吼了一句。半小時后,在許多還枯坐在那兒的共犯眼睜睜看著嚴成周大搖大擺出了警局。七爺徑自走在前面,一句沒說,但黑沉的臉色很容易看出他的低氣壓。“我沒想蓄意殺那個小雜……小朋友。”嚴成周摸了摸鼻子,不情不愿的解釋了一句。對七爺?shù)年幱笆菑男〉酱蟮?,平時壞事沒少干,還專挑刺激七爺?shù)母伞?/br>可真惹火了父親,他還是會有些害怕。也許這句話徹底點燃了七爺?shù)呐?,“你的出息就是跟著一群下三濫鬼混?找著無辜的人發(fā)泄?”“我本來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這么沒教養(yǎng)沒出息還不是因為我沒娘!無辜?他媽的都鬧上門了還不許我回敬,我這個兒子還沒外人重要?”七爺面色鐵青,一提到丁嘉,竟是無法再訓(xùn)斥兒子一句。人死為大,對逝去的妻子,七爺虧欠了那么多年,而這些虧欠在兒子一次次的提醒下,成了他拿嚴成周沒辦法的源頭。在看到兒子那透著叛逆和倔強的目光時,化成了無奈和心痛。也許是覺得自己少又的勝利了,嚴成周也不隨著七爺離開,反而轉(zhuǎn)身。“去哪里?!?/br>“回家——”嚴成周轉(zhuǎn)頭,滿含嘲諷,“當然不是那個桃園?!?/br>桃園,那是你和嚴成語的地方,我嫌臟!過了好一會,見大少完全沒回來的跡象,順叔看著七爺在夜幕中依舊紋風(fēng)不動的背影,有些酸澀。“七爺,要讓人帶大少回去嗎?”“隨他?!眰鱽砥郀?shù)统恋穆曇簦芭蓢廊h著保護他。”“是?!?/br>……夜露更重,一片烏云遮住了那輪毛茸茸的婉約,天空如同黑色幕布般,一眼望去是萬物俱籟的死寂。七爺站在窗口,不知在想什么,只能透過微弱的光線勾勒出蒼勁的背影。黎語半夜醒來下樓,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隱隱的覺得似乎縈繞著淡淡的傷感。黎語搖了搖頭,七爺怎么可能會傷心,這樣的詞用在這個男人身上簡直是侮辱。“醒了?”黑暗中,七爺?shù)穆曇敉蝗幌肫稹?/br>黎語差點踏空,本來對自己不小心睡著就很不好意思,那聲音來的突然,好半會才穩(wěn)住身體。“我……不小心睡著了?!彼胫趺撮_口告辭,這個點是凌晨,好像說再見很沒禮貌,但繼續(xù)待在這兒也很沒禮貌啊!七爺只是讓他來換身衣服,不是來這里住!本來是打算半夜偷偷溜出去,然后再回去打電話給七爺?shù)乐x加道歉的。哪里會想到,七爺居然就站在大廳里。這么晚不睡吃得消嗎,難怪七爺眼底下的黑青總是那么嚴重,所以是失眠?“七……七爺,您要不要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