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面孔，眉眼與喬朗有三分相似，神情卻略顯頹廢，仿佛縱欲過度。

那人靠在門邊，半瞇著眼，一身酒氣，“呵，你是誰？”

他吐字清楚，可見尚未喝醉。

“你弟弟的客人?！蔽艺f。

“喬朗足足有上百年沒招待過客人住進(jìn)喬家！”他夸張的說。

“那我是百年難得一遇，被你碰見，多么的幸運(yùn)?！?/br>
他笑，“好吧，客人，能幫我倒一杯水嗎？”

他走過來，我將手中還未喝過的水遞給他，他一口喝盡。

“我是喬意?！彼f。

我果然沒有猜錯(cuò)，他就是喬朗的哥哥，陳爾信表妹的丈夫。

“裴即玉?！?/br>
“無論你和喬朗是什么關(guān)系，我勸你今早離開他?！眴桃馑坪眯姆顒裎摇?/br>
“多謝提醒，但我與他毫無關(guān)系?！?/br>
有也只是過去的關(guān)系。

“那真是太好了?！彼裘?，十分不相信我的話。

我抽出一只玻璃杯，重新為自己倒水。

“我要回去了，晚安?！蔽叶酥瓘乃磉呑哌^。

“喬朗是個(gè)摧毀一切的惡魔?！卞e(cuò)過他身體的一剎那喬意忽然說。

我停住，轉(zhuǎn)身看住他，反問，“他是惡魔，難道你就是天使？”

我對喬意并無好感，甚至反感。

他一愣，我已轉(zhuǎn)身走出廚房。我聽見他在我身后輕聲笑，“是，沒人是天使?！?/br>
第19章苦衷

我決定給孟斯齊打一個(gè)電話，告知他我一切平安，拿起話筒卻聽不到一絲聲音，寂靜的要死。有些后悔出門時(shí)沒將手機(jī)帶在身邊。

喪氣的回到樓下，客廳中燈火通明，喬意仍未回房，他雙腳擱在玻璃茶幾上，雙臂搭著沙發(fā)靠背，兩眼望著天花板，活像死人。

“裴即玉，我忽然想起你是誰。”他說。

“萬分榮幸?！蔽译S口答，走到客廳的電話旁，拿起聽筒，仍無聲音。

“你們喬家的電話難不成都是擺設(shè)？”我忍不住問。

“已經(jīng)這么晚，你要給誰打電話？”他懶洋洋問我。

“自然是關(guān)心我的人?！蔽艺f，“你的手機(jī)可否借用？”

喬意不搭理我，他轉(zhuǎn)過頭，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我。

“為什么喬朗會(huì)喜歡你？你什么都不明白，純潔的令人發(fā)指?！?/br>
我皺起眉，完全不曉得他在說些什么。

“喬朗在哪里，我要找他說話?！?/br>
“有人鬧事，他去解決。過了今夜，本市又有三分之一地盤落入喬朗手中?！?/br>
喬意將這種事說的很輕松，仿佛鮮血在他眼里不過糖漿。

“那真是恭喜你?！?/br>
喬朗不在，我無奈放棄了與孟斯齊通話的念頭。

放下聽筒，我坐到喬意身邊，夜尚早，兩個(gè)無眠人，叫人莫名惆悵。

“有什么可喜，你當(dāng)為我落淚，”喬意說，“今夜他去解決的人是我外公。”

我大奇，“你外公不也是他外公？”

喬意看我一眼，“我和喬朗同父異母?！?/br>
呵，豪門恩怨。

今夜我所遇所見，都堪比熱播電視劇。

“裴即玉，你知不知道我曾經(jīng)想過綁架你?！?/br>
喬意突然轉(zhuǎn)換話題，將我嚇一大跳，“為什么？”

我不記得我曾經(jīng)冒犯過他，我甚至不認(rèn)識(shí)他！

“你將喬朗自英國帶回來，同他住在一起?！?/br>
“就因?yàn)檫@樣？”

“這樣已經(jīng)足夠?！彼f，“你把一個(gè)惡魔帶回來，令喬家家破人亡?！?/br>
我被他的話震住，他的表情不似對我開玩笑。

“喬朗母親插足我父母婚姻，我外公派人警告那女人，后來她自動(dòng)消失，沒人知道她已懷有身孕。喬朗找來我家時(shí)，父親還萬分驚喜。真是可笑！”

這時(shí)我才發(fā)現(xiàn)，喬宅中除了喬意喬朗，再無其他喬家人。這樣的世家，怎么可能人丁這樣單薄。

“喬家其他人呢？”

“除了我，喬家不再有其他人?！彼p輕說，不帶一絲波瀾。

我心中雖有疑問，但我終究沒問。明日離開，我與喬朗再無干系。

我不該多管。

喬意伸伸腿，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為什么最后你沒有把我綁走？”我還是忍不住問。

“因?yàn)樗涯銙仐墸乙詾樗皇抢媚?，”喬意自嘲的笑，“現(xiàn)在才知那不過是喬朗對我用的小把戲，他贏過我?！?/br>
我愣住。

喬意已經(jīng)回到房間。

我在喬朗注視下醒來，一睜開兩只眼睛就看到他坐在床邊，不聲不響的望著我，不知那樣有多少時(shí)間。

我慶幸昨夜是合衣倒下，否則此刻在他面前穿衣該有多尷尬。

“你不該隨意進(jìn)我房間?！蔽易饋?，“我被你嚇到?！?/br>
“對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彼_口，神色有些疲憊，或許昨夜混亂，一直沒有睡下。

我還有什么可說，人在喬家屋檐下，只能暫時(shí)低一低這顆不值錢的頭，任他看罷。

今日晴朗天氣，明亮陽光落在房間內(nèi)，我終于看清眼前的人，他比四年前成熟許多，穿一身黑，頭發(fā)剪得很利落，一絲不亂。

他是喬家的二少，他不是我遇到的那個(gè)一無所有的落魄少年。

反觀我，窘迫潦倒，半條命都已不在自己手心里。

“我有四年沒見過你，”他開口，“我以為你會(huì)回去裴家。我一直找不到你?！?/br>
“我一直在別處——你還找我做什么？”我問他。

他漆黑的眼睛注視著我，教我想起很久以前，我們初相見。

人生最最好，只有初相見，之后故事都多余。

“四年前，我離開你另有原因?！?/br>
我一點(diǎn)都不驚奇。

昨夜喬意語焉不詳?shù)膸拙湓?，已足夠我想象。我若活是在一部中，那么作者真真是沒有想象力，我嘆口氣。

“因?yàn)橛腥藭?huì)拿我威脅你？”

電視劇里演爛的情節(jié)，我明白。

喬朗立即警覺，“你見過喬意？”

“昨夜，我起來找水，在樓下碰到他?！蔽艺f，“他對我說了一些事，但并不多。”

喬朗臉沉下來，我看得出他憎惡喬意，正如喬意憎惡他那樣。

“他知道什么?。　?/br>
我苦笑，“至少比我知道的多?！?/br>
我是當(dāng)事人，但我永遠(yuǎn)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