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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她生產(chǎn)的事上事事留心,處處小意了。 肁先生還說,皇上聽了十分的失望,還曾喃喃自語:是不是朕德行不夠,所以才沒有賢臣跟隨。 當(dāng)時她嚇得一身冷汗。 現(xiàn)在再看趙凌那不以為意的態(tài)度,顯然肁先生并沒有危言聳聽。 傅庭筠就將皇上的喃喃自語告訴了趙凌。 趙凌遲疑道:“皇上真的說了這樣的話?蓮生如今已是乾清宮大總管,每日在皇上身邊服侍,要是真有這樣的事,他怎么也沒來給我遞個音?”說著,神色漸松,笑著安慰她,“多半是肁先生想讓你來說服我而揣摩的圣意!” 就算是這樣,也是件了不得的事,他怎么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你還敢這樣說!”傅庭筠嗔怪道,“難道那陌毅等人也不知道皇上的性情不成?為何一個二個的都來勸你?” 她現(xiàn)在懷著孩子,趙凌最怕她動怒,忙道:“陌毅也被皇上丟到了貴州,林遲他們,是來為他說項的。有些事,你不知道。那隆平侯乃皇上表親。當(dāng)年皇上在潛邸時,曾多次得到隆平侯太夫人的照顧,就是皇上當(dāng)年來京襲爵,也是隆平侯太夫人幫著走的門路。這次皇上派他去貴州,早已對隆平侯言明,他只佩平蠻將軍印,其他的軍務(wù)全由總兵官總督管,他不得插手?!?/br> 傅庭筠想到那天陶牧的神情,信了幾分,面色微緩。 “話雖如此說,可我們都知道隆平侯為人優(yōu)柔寡斷,又喜歡指手畫腳,推諉責(zé)任,在皇上面前,他自然是俯首帖耳,可一旦出了京,那就不好說了?!壁w凌道,“陌毅這才念念不忘地要把我給捎上——他說他看不得隆平侯的那副嘴臉,讓我直管和隆平侯去交涉,軍功全算我們的,他一分也不要,只求不得罪這位祖宗,順順利利地把這仗打完,平平安安地回到京都?!彼f完,語氣一頓,道“那肁先生堪比張儀蘇秦,不要說你了,就是那些閣老、翰林遇到了,也只有啞口無語的份。他既然登門,想來你已應(yīng)諾了他……”他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頗有些后悔地道,“我本意是不想你擔(dān)心,誰知道最后還是惹得你不快。如今之計,只有請岳母過來照顧你了……”可一想到傅夫人的身體……趙凌又擔(dān)心不已。 耳邊就傳來傅庭筠一聲不滿的冷哼:“我又不是那不懂得尊敬夫婿的愚婦,”她斜睇著趙凌,“男子漢大丈夫行事,怎能受掣于深宅內(nèi)院的婦人!肁先生特意來和我說這件事,心里只怕早就打定主意讓我來說服你改變主意,我又怎能讓他如意?” 女人生孩子如走鬼門關(guān)。 雖然機(jī)會難得,可趙凌實在不愿意這個時候離開——若是傅庭筠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就是立下了不世之功,這世上又有誰來和他分享? 他聽著心中一喜,眉眼間都飛揚(yáng)起來:“你是說……” “我聽了肁先生的話,自然是誠惶誠恐地請他幫著說項了?!备低ン迿M了趙凌一眼,把和肁先生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凌:“我說,您和我夫婿從湖廣一路到京都,我夫婿是個直爽的性子,別人不清楚,您是軍師,最清楚不過了。我夫婿決不是有意違逆皇上,多半是有口無心,還請肁先生在皇上面前為我夫婿辯解幾句,求皇上不要責(zé)罰……肁先生就說,讓我也勸勸你。” “我自然滿口答應(yīng),說,高祖仁孝慈懿皇后在中曾寫過,‘夫有惡事,勸諫諄諄’,如今夫君忤逆了皇上,我也有責(zé)任,自當(dāng)殷勤勸說,請他放心。至于去不去貴州,高祖仁孝慈懿皇后在中也曾寫過,‘夫有言語,傾耳詳聽’,我一個婦道人家,只知道織績紡紉,煮水煎湯,這事關(guān)夫婿前程之事,卻不是我能多言的……” “答得好。”她的話音未落,趙凌已高聲贊揚(yáng),哈哈大笑地捧著她那嫩滑如凝脂的臉“叭叭”地親了好幾口。 用高祖仁孝慈懿皇后為據(jù),既全了自己的名聲,又委婉地拒絕了肁的請求。 “又發(fā)起瘋來!”傅庭筠笑道,佯裝不悅地推他,“小心壓著孩子了?!?/br> 趙凌笑吟吟挪開了半寸。 傅庭筠的面色驟然一冷,道:“陌毅來勸你,你沒有改變主意,林遲、陶牧來勸你,你也沒有改變主意。怎么肁先生到我這里來一說,九爺就改變了主意?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九爺謀及婦人,怎么立于廟堂之上?肁先生的心思是好的,只是這法子不對?!?/br> 趙凌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比缓罂渲低ン?,“難怪我小時候聽那些長輩們講,家有賢妻,若有一寶。你可真是我們家的寶貝。”見傅庭筠眉宇間還是有些許的慍色,逗著她,“不過,這也不怪肁先生,人人都知道我懼內(nèi)……” 他的話剛出口,已換來傅庭筠的嬌喝:“什么叫‘人人都知道你懼內(nèi)’?你到底跟別人說了些什么?我當(dāng)時就奇怪了,肁先生怎么突然要見我……原來是你在外面亂說!”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壁w凌連連擺著手,突然有種捅了馬蜂窩的感覺。 第162章 潭柘寺 傅庭筠卻不讓趙凌打馬虎眼,嬌嗔癡纏,非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可。 趙凌見她態(tài)度堅決,這事實在是繞不過去了,只得無奈道:“立冬的那天不正好是休沐嗎?我們都沒能休成,直到臘月二十才補(bǔ)了我們一天。陌毅就邀了我們幾個去百順酒樓喝酒,后來遇到了旗手衛(wèi)的右衛(wèi)同知馬大人,非要叫個唱小曲來的不可。他多喝了兩杯就已是滿口胡言,我不想和他多打交道,只推說家里有事,要先告辭。”他說著,臉上露出幾分冷峻來,“誰知道那姓馬的聽了,卻直嚷著我不給面子,還說起他祖上的事來……陌毅見我臉色不虞,頻頻朝我使眼色,又出言勸那姓馬的,只說是你有了身孕,家里沒個長輩照應(yīng)……誰知道這話傳來傳去,就變了樣。” 傅庭筠笑容漸斂,道:“那姓馬的是什么出身,竟然這樣的咄咄逼人?不過是不和他去喝花酒罷了,就這樣的詆毀人!” “他這種人,能有什么好出身?!壁w凌不以為意地道,“不過是怕人瞧不起,夸夸其談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br> 這種事,越辯越容易生事。 可傅庭筠心里到底替趙凌委屈,不由道:“都是那個陌毅,說什么不好,非說我懷著身孕一個人在家里,你遇到他,準(zhǔn)沒有好事!”說著,她眼珠子一轉(zhuǎn),道,“你可知道陌毅家里的情況?他的夫人會不會來京都?” “陌家子嗣眾多,我只知道他是宗房的子弟,家里有一妻兩妾,四個兒子,其他的情況就不太清楚了。”趙凌道,“據(jù)說他的夫人年后就帶著妾室和兒子啟程來了京都,我估算著,應(yīng)該四月中旬會到?!?/br> 一般的人出門都會過了元宵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