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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當初也不可能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拉起一支人馬來,最后還能讓馮家的人忌憚不己了。 但這不是傅庭筠關心的重點,她沉吟道:“九爺就這么忙啊,連來見穎川侯的功夫都沒有?你見到穎川侯的時候,穎川侯沒有說什么吧?” “沒有,沒有!”趙鳴忙笑道,“穎川侯知道百戶這些日子忙著整訓隊伍,很高興的樣子,還讓我?guī)Я藟平o百戶?!彼蛪旱土寺曇?,露出神秘的表情,“聽侯爺身邊的林校衛(wèi)說,那可是皇上賞給輔國公的,輔國公夫人又讓人專程送來給侯爺的……”他“嘖嘖”了兩聲,語氣中充滿了艷羨,“皇上賞的啊!” 難道殺馮大虎的另有其人? 這一刻,傅庭筠想見趙凌的心情更迫切了。 她耐著性子和趙鳴說了幾句話,讓鄭三陪著他下去用膳,支肘托腮地在桌前坐了很久,待鄭三進來稟她說趙鳴已經走了,她立刻吩咐鄭三:“我們明天就去碾伯所?!?/br> 鄭三也側面打聽過,知道這些日子趙凌一直在碾伯所,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他一個做下人的,自然不會反對傅庭筠的決定,恭聲應“是”,下去收拾車馬了。 鄭三娘則忙幫著傅庭筠收拾衣飾,準備干糧。 傅庭筠囑咐阿森:“我走了,家里的事就托付給你了。不可再孩子氣,要好生照顧三娘和臨春。我最多二十天就回來了。” 碾伯所畢竟是衛(wèi)所,她并沒有打算久留,看過趙凌,和他說上幾句話,她就準備回來。 阿森很想跟著去,可想到傅庭筠把家里的事都托付給了他,他癟了癟嘴,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鄭三娘卻不放心:“我還是跟著您一起去吧……” “不用了。”放阿森和臨春在家,傅庭筠不放心,“坐馬車,日夜兼程,不過七、八天的工夫就到了,而且到了碾伯所,九爺身邊還有服侍的仆婦?!?/br> 鄭三娘不敢違背她的意愿,絮絮叨叨地囑咐了很多路上要怎樣怎樣的話,翌日破曉,送傅庭筠出了門。 …… 沿途全是漫天的黃沙,太陽像火球似的掛在天空,烤得大地熱浪滾滾,還好早晚的氣溫就涼了下來,不然這樣天氣趕路,縱然不中暑也要大病一場。 進了碾伯所,住的全是軍戶,沿途倒也平靜,只是不時有人上前目帶警惕地問他們找誰。傅庭筠怕遇到獻媚之人熱情招待,耽擱了行程,一律稱來找從莊浪衛(wèi)調過來的趙鳴。 大家對趙鳴好像都很熟悉,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熱情指點,不過兩、三天的工夫,他們就到達了碾伯所衙門的所在地樂都。 樂都是個小鎮(zhèn),一條大街貫穿整個鎮(zhèn)子。一進鎮(zhèn)子,鄭三就看見了坐在街頭飯館和兩三個漢子在那里喝酒吹牛的趙鳴,旁邊還圍著四、五個興致勃勃聽他侃大山的年輕小伙子。 “……那婆娘,皮膚白得像雪似的,細細的眉毛,就那么微微地一蹙,”他說著,做了個蹙眉的動作,表情也變得哀怨起來,只是出現在他一個大男人的臉上,讓人看了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我看著,都跟著心痛起來了,不要說我們百戶了!”他搖了搖頭,十分感慨地道,“我們百戶,可真是有福氣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和趙鳴喝酒的一個人就笑道:“趙百戶長得那叫個妥當,你能和我們百戶比?你也就看著心痛心痛好了!” “那是,那是!”趙鳴不以為忤地大笑,端起酒盅呷了一口,“我這不是心里羨慕嗎!” 眾人哄堂大笑。 鄭三不由眉頭緊擰。 說實在,他挺能理解趙鳴的。 一群男人守在這里,不說女人說什么。就像他們走鏢,晚上沒事的時候也會說幾個葷段子解解悶。不過,要是拿傅庭筠當談資,他就覺得這話太刺耳了。 他正要喊趙鳴,只見一個頭上扎著藍色帕子,身穿著白色布衫,靚藍色裙子的年輕女子端了碟子菜從后面的廚房走了出來。 “趙僉事,”她眉眼彎彎,笑得像朵芙蓉花,十分的漂亮,“聽說您還見過趙百戶家里的那位,是真的嗎?” 家里的那位? 那剛才趙鳴說的是誰? 鄭三突然間覺得毛骨悚然,耳邊已傳來傅庭筠低沉卻又略帶幾分清冷的聲音:“不要做聲!聽趙鳴怎么說?!?/br> 他腦袋“嗡”地一聲,半晌只看見趙鳴那一張一合的嘴唇。 傅庭筠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只見過一面?!壁w鳴說話的時候不由坐直了身子,“說實在的,那才真是大婦的樣子。隔著道簾子,簾子旁邊還站著個年輕的小媳婦。問我話的時候,那小媳婦就一直站在那里。穿得干干凈凈的,戴著銀簪子、銀手鐲,比陳百戶家的媳婦看上去還利落。每次我去都客客氣氣的,不是送我些吃食,就是送些瓜果……” 飯館里的人聽得津津有味的。 大婦? 哪誰是小婦? 傅庭筠心里頓時像憋著團火似的,越燒越旺,到了最后,她已是咬牙切齒,吩咐鄭三:“去碾伯所衙門?!?/br> 鄭三哪里敢吭聲,駕車沿街往前走。 飯館里早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馬車,只因這里是鎮(zhèn)上唯一一家飯館,過往的人都會在這里打尖,也就沒太在意。此時馬車不停下來反而朝街上去了,就有人奇道:“咦,這是哪里來的馬車?” 他這么一說,大家都朝外張望。 趙鳴“哎喲”一聲站了起來:“是百戶家的……趕車的我認識,是百戶家的管事?!币幻嬲f,一面急著起身,喊了聲“鄭三哥”。 鄭三正猶豫著要不要停下來和趙鳴打個招呼,碾伯所衙門已在眼前。 他停下車來,傅庭筠不待他將踏凳擺好就跳下了馬車,徑直朝衙門里走去。 趙鳴已趕了過來:“鄭三哥,您來所里,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我也好去迎您?!币贿呎f,一邊朝好奇地望著傅庭筠背影,“這是……” 鄭三猶豫了一下。 守門的人也猶豫了一下。 趕車的既然認識僉事,想必坐車的也是熟人。 傅庭筠就這暢通無阻地進了衙門。 此時正是晌午,當差的人都去吃飯了,前堂靜悄悄的,沒有人影。 傅庭筠直接進了二堂。 廳堂正中擺著張鑲雪花白云石黑漆大圓桌,兩個看去精明干練的婦人正一邊擺著碗筷,一邊低聲說著話,感覺到異樣抬頭,就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步履輕盈,落落大方地走了進來。 這里可是碾伯所的衙門,自從趙百戶收拾了吳家人,就算是副千戶到了這里,也是恭恭敬敬的。這女子是誰?竟然不陪著笑臉,不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兩位婦人心生不悅,其中一個更是上前喝斥道:“姑娘是何人?難道不知道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