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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懶得站起來就手腳并用地爬到窗邊,看著樓下亮著燈的院子發(fā)呆。 院子里有花,有樹,有狗,有男人。 姜歲盯著男人坐在長椅上的側(cè)影看了一會兒,一個打滾兒從地上起來,披上一件外套就直接下了樓。 大金毛先察覺到了她,濕潤的鼻頭動了動,整個狗懶洋洋的爬起來走到她身邊,低頭嗅了嗅她的襪子邊。 “嗨?!币癸L(fēng)有點涼,她抱著手臂笑笑。 因為是在家里,陳佑宗也只是穿了一件寬松的t恤和運動褲。他手里拿了一疊打印紙,正認(rèn)真地在上面勾畫著。 姜歲看了一眼他的頭頂,善意地開口,“這里光線不好,看東西很傷眼睛。”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資料遞到她眼前,筆尖指到其中一行,“這個詞怎么讀?” 姜歲看向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像旁邊蹲著的金毛一樣濕漉漉。 第二十五章 @姜歲:人為何要自甘平凡? 姜歲借著燈光看了一眼,“赑屃,龍生九子,這是其中一只......你現(xiàn)在要認(rèn)這么難的詞嗎?”她有些驚訝,“這兩個字大部分內(nèi)地人其實都不認(rèn)識,你學(xué)這個做什么?” 陳佑宗用鉛筆在這個詞下面標(biāo)注好國際音標(biāo):“這是下一部電影的劇本?!?/br> “男主角嗎?”姜歲兩眼放光,只恨自己剛剛太老實沒多看兩眼劇情。 “導(dǎo)演。” “導(dǎo)演!”她一愣,驚訝地說,“你才三十歲就要轉(zhuǎn)型了?”她皺著眉頭,“這可是男演員的黃金年齡?!?/br> “不是說放棄演戲,而是嘗試新的突破?!彼荒樒届o地說,“演藝類的獎國內(nèi)拿的差不多了。” 姜歲:......你一定是在炫耀吧混蛋! 她還在心里腹誹著,眼前突然多了一疊紙——是男人把劇本遞到她面前。 什么意思?她疑惑地抬頭。 陳佑宗定定地看著他,金毛的眼睛一下子變成了藏獒的,一如既往的冷淡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這是工作室下一部電影,總導(dǎo)演是程曉川?!薄眠^最多“最佳導(dǎo)演”獎項的頂尖導(dǎo)演,其指導(dǎo)的片子曾經(jīng)代表中國沖擊過國際最高獎的最佳外語電影獎。 “b組導(dǎo)演是我?!薄梢钥梢?,萬眾男神,國民老公,她是他的腦殘粉,全國女性都是他的腦殘粉。 “投資超過十個億?!薄P槽臥槽,如此龐大的投資這意味著票房收入只會多不會少。 “男主角邀請了陳嘉望?!薄芎煤芎?,父子檔齊上陣,噱頭有了演技有了票房這就已經(jīng)收回了五個億。 “女主角是馮熙薇?!薄诲e不錯,簡直百年難得一見的年度大戲,舊兒媳與昔日公公劇組再逢,拋棄兒子戀上爹。新聞題目她都給他擬好了,到現(xiàn)在為止票房保守十個億回本沒問題。 “還有一個女二號的角色,我屬意于你?!薄牛谶@鐘大制作的電影里就算打個醬油都會紅,更別提女二號。但是她只拍過一部電影還沒上映就染上“毒媒”的新聞,他真的能放心用她嗎? 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也只探過她一次班,和她合作過一支廣告旁觀過她的一首mv而已。 姜歲訕笑:“我覺得我資歷尚淺,應(yīng)該勝任不了這么重要的角色吧......” 陳佑宗的上半身微微前傾,像是要更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只要你簽我的工作室,女二號就是你的?!睆那爸宦犝f女演員潛規(guī)則導(dǎo)演,這還是第一次姜歲遇到導(dǎo)演逼著女演員接戲。 兩個人坐在木質(zhì)的長椅上,椅子被刷成白色,扶手上還有黃色和紅色的雕花玫瑰,像是公園里拍婚紗照時候坐的秋千。陳佑宗此刻微微側(cè)身看著身邊的女孩,一字一頓,緩慢而磁性的嗓音和微涼的晚風(fēng)搭配起來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姜歲把自己的目光艱難地從男人臉上移開:“我想再考慮一......” “你在猶豫什么?”陳佑宗突然問她,“姜歲,又不是讓你毀約,經(jīng)紀(jì)約到期你有權(quán)利去尋找更好更適合自己的發(fā)展平臺?!?/br> “我......”她徒勞地張了張嘴,最后嘆了口氣,“我明白的,但......” “但你還是想有朝一日退出這個圈子,回到你以前的生活中對不對?” 姜歲茫然地望進(jìn)他的雙眼——他知道的,他居然知道的。所有人都以為姜歲很努力地工作只是她想在娛樂圈站的更高;她貌似口無遮攔,她敢說其他人不敢說的話只是她性格直爽,有后臺支撐。但是沒有人知道她這兩年一直還在關(guān)注著母校的博士招生動態(tài),從前學(xué)的東西也從未真正放下。 “你為什么要演戲呢?”男人問道。 姜歲扯了扯嘴角,整個人像是垮了一樣向后一靠。 “為了爭一口氣吧?!彼従忛_口,這些從來沒對別人講過的話,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晚上像是一股腦從記憶深處翻涌上來,讓她有一種強烈的傾訴*,“我的成長過程一直還蠻順利的,大學(xué),研究生,仿佛一切都沒有什么起伏,都是預(yù)先設(shè)定好的。我的父母從小就一直教育我,告訴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就應(yīng)該過普通人的日子。不要有什么遠(yuǎn)大的志向,那么就不會因為實現(xiàn)不了而難過;不要對自己要求過高,因為你原本就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彼拖骂^笑了笑,“可是人怎么能輕易的自甘平凡呢?” 她看向陳佑宗,后者正安靜地聽著。金毛趴在他腳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著毛茸茸的大尾巴,聽到她停下,還抬頭看了她一眼。 她彎下腰摸了摸它的腦袋,“你知道是取自六年前的真實事件吧。” “有所耳聞?!蹦菚r候他在國外,身邊有許多人都在討論這個“很酷”的中國女人,但他不知道這和身邊的女孩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那個時候剛剛高中畢業(yè),去一家小報社實習(xí)。那家報社真的很小很小,還沒有后來和我死磕的八卦雜志規(guī)模大,但是那年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運,竟然能拿到她的采訪權(quán)。”已經(jīng)過了六年,但一切都好像才發(fā)生。她還是那個梳著□□發(fā)型初出校園的女孩兒,連相機都要帶她的老師教過才會。 “那是一次......研究會?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其實更像是記者會,只是坐在外面的人除了我們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