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欽說什么也不肯穿，同樣是人，他怎么就比季曜的命金貴了，同樣是男人，他怎么還能讓一個半大孩子來保護自己。

季曜堅持要給他，解釋道：“于公于私，我都得保證你的安全，嫂子，我是一個警察?！彼f得義正言辭，凜然中還夾雜著難掩的榮耀，“警察的職責(zé)，就是要好好保護你們?！?/br>
吳欽還欲反駁：“可是……”

季曜已經(jīng)趁他不備給他套上了防彈衣：“沒有可是，嫂子，你不能讓我愧對我立過誓的警徽，你相信我?！?/br>
季曜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在地上畫了個簡略的地圖并且標(biāo)明重點和方向：“我踩點踩了好幾天，這里的地形記了個七七八八，看這里，這個地方就是他們的實驗區(qū)，里面有他們最核心的資料?！?/br>
季曜從口袋里拿出一個u盤一樣的小東西放到吳欽手里：“一會兒我出去引開他們，你就沿著我給畫的這條路線到這里，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把這個插.進他們存放資料的電腦上，屆時他們的一切秘密都將會公之于眾，完事后你就從我指給你的那個隱蔽的通風(fēng)口出去?！?/br>
吳欽抓住他：“他們要抓的人是我，還是我去引開他們?！?/br>
季曜將手里的匕首留給吳欽防身，掃了眼彈匣里的子彈，一伸手提槍上膛：“我有把握能活著回去，密秋還等我給他過生日呢，放心吧?！?/br>
季曜不再遲疑，起身在窗前窺探觀察了一圈，為了緩解吳欽的緊張情緒倒還開起了玩笑：“記住聽到槍聲響后再出去，要保護好自己，你要是受傷了我可沒法跟我哥交待。”

吳欽攥緊了手里的匕首和u盤，鄭重其事道：“你也一定要小心，拜托了！”

季曜一點頭，拉開門迅速閃了出去。

周圍寂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吳欽吞吐著氣息全神貫注地在默數(shù)心跳。

數(shù)不清窗外有多少道探照燈紛紛擾擾地急速掠過。

黑暗中槍聲驟然響起，吳欽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極致的混亂中吳欽毫不猶豫地拉開門就跑，季曜畫給他的路線印在腦子里，和眼前的景象漸漸重合。

左邊，再向右，往前拐一個彎，直走，往前跑，往前跑！

吳欽大氣都不敢喘地在季曜所說的那個房間前停下，里面沒有人，守門的人也被引開了，門緊緊鎖著。

吳欽竟無比慶幸，因為自己平時總是丟三落四忘帶鑰匙，所以撬門別鎖便成了家常便飯，因而此時此刻他才能手法熟練地用匕首鼓搗開了門。

房間內(nèi)黑漆漆的，中間的桌子上就安靜地放著一臺筆電，吳欽摸索著將那個黑色u盤一般的東西插.進電腦的接口處，按下開機鍵，此時的他尚來不及細想一切怎么會如此順利，還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古怪。

電腦屏幕慢慢亮起來，吳欽一口氣還沒松下，屏幕倏忽一閃，一段視頻跳了出來。

鏡頭里吳妄哼著童謠手里拿著自己曾經(jīng)送給他的草編的兔子和狼，他像是拿到了心愛的玩具，他抬眼望過來，天真又殘忍。

“吳欽，我煩了，不想陪你玩了，游戲該結(jié)束了?！?/br>
屏幕里的光將吳欽映得恍惚，吳欽死死地盯著屏幕里那張可惡的臉，心臟劇烈慌亂地跳起來，雙手抓著桌角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他們上當(dāng)了，他們逃不出去，他們?nèi)魏我粋€人都逃不出去。

‘嘭’——

外面最后一聲槍響過后，陷入突兀寂靜，再沒了任何聲響。

吳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臟緊縮，難過得幾乎窒息。

季曜……

視頻里吳妄眉角眼梢都是玩味之意，伸手拆掉了手里那些松松垮垮的草編的小動物：“這就難過了？放心好了，更絕望的還在后面呢。”

.

耳邊是機器嘈雜巨大的轟鳴聲，身體沉重得像灌滿了鉛，吳欽努力撐開眼皮，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被束縛著根本動彈不得。

吳欽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面前詭異的景象慢慢盡數(shù)落進眼里，姿勢各異的塑料模特被僵硬陰森地擺在那里，密密麻麻毫無生氣。

吳欽對這種塑料模特并不陌生，在北二區(qū)的衣櫥里，在劉建青的臥室里。

將活人封進去，連死都不能讓人解脫。

……

“你醒了？”身旁有人輕柔地問道。

吳欽轉(zhuǎn)頭看著身邊西裝革履的吳妄，再看到他手里做了一半的模特模型，吳欽頓覺頭皮發(fā)麻，手指都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吳妄安撫他：“別怕，我一定會給你做一個最漂亮的，眼睛，鼻梁，嘴唇……都會和你一模一樣?！?/br>
他低下頭俯在吳欽耳邊：“我會把你推進那里去。”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吳欽看向身后轟鳴作響的機器，“你的四肢，頭顱，內(nèi)臟，皮rou帶著骨頭統(tǒng)統(tǒng)都會被絞碎，然后混著石灰粉澆進我給你做的模型里，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怎么樣，害怕嗎？”

吳欽艱難地扭過頭看著背后巨大扇葉攪動像能絞碎吞噬一切的冰冷機器，自己卻出乎意料地平靜下來，大著膽子破罐子破摔：“老子怕個屁，這時候再慫真成軟蛋了，你他媽要殺就殺！趕緊動手！”

吳妄眸光微閃，眼底滿是克制不住涌上來的興奮：“直接殺了也太無趣了……瞧，我們的客人到了?！?/br>
一聲砸碎玻璃的巨響，吳欽一轉(zhuǎn)頭，就看見李以衡渾身是血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吳妄扯著吳欽的頭發(fā)將他抵在機器口，不帶絲毫溫度地看著李以衡：“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他的頭塞進去?！?/br>
李以衡果然停下了腳步，雙目赤紅，面色陰沉：“你費盡心機引我們到這里來就只是為了要我們的命？”

吳妄捂著嘴咯咯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溢出了淚：“當(dāng)然是為了和你們一起玩啊，順便讓你們看看權(quán)勢的力量，看看人心的可怕，看看到底什么才是命運的真相，讓你們知道無謂的掙扎有多可笑！”

他泄恨般地又拽緊了吳欽的頭發(fā)，吳欽甚至覺得他是想要撕下自己的頭皮，痛得忍耐不住地發(fā)出聲。

李以衡上前兩步，疾言厲色：“你別動他！”

吳妄斜了他一眼，一聲嗤笑：“真是感人呢……哦對了，一直忘了告訴你們，我們這個游戲特別有趣，叫做真愛殺戮，兩個人只能活一個哦?！?/br>
他從腳下踢了一把槍過去，眼神示意李以衡撿起：“我見過很多嘴上說著真心相愛，在死亡面前卻對彼此沒有絲毫手軟的人，所以我很好奇啊，你們之間所謂的愛情，又會是個什么鬼樣子？”

吳妄的語調(diào)緩慢且平穩(wěn)，語氣輕松得就像讓他在做一道最簡單最清晰明了的選擇題一般：“我知道你來這里一心是為了什么，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殺掉吳欽，我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