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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翻身壓住了吳欽,雙目漸漸失焦,扯著他的衣服居高臨下地像個野獸對著吳欽嗅了半天,下一秒?yún)s死死掐住了吳欽的脖子。“不是……你不是…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體型差在那里放著,吳欽被他大力掐住脖子,掙扎著大耳刮子扇他都叫不醒,反而更加激怒了意識混亂的陸匪。吳欽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喉嚨里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太陽xue都在發(fā)脹,強(qiáng)烈的求生欲使然,他摸索著抓住了手邊殘缺不全的磚塊用盡力氣砸向陸匪。陸匪額角滲出了血,身子晃了晃最后還是支撐不住倒在吳欽旁邊。吳欽脫了自己的上衣爬過去給他包扎止血,身上沾著陸匪的血,自己最后也失了力氣地躺在他旁邊,遠(yuǎn)處那些人搜尋的腳步聲還沒停,吳欽強(qiáng)打著精神拖著陸匪往暗處躲得再隱蔽一點(diǎn)。他讓陸匪的頭枕著自己的腿,兩個人狼狽不堪地縮在角落里,他目光渙散地望向那落在窗臺上淡淡的月光。他覺得有點(diǎn)可惜,早知道要掛在這里,今天就不應(yīng)該假矜持,應(yīng)該直接對李以衡告白的,一次兩次,總是在錯過,命運(yùn)為什么要戲弄他們,讓他們相遇卻總是不得善終。手機(jī)嗡嗡地響起來,吳欽意識混沌地接起來,模模糊糊中他聽見了有人在跟他說話。“你去哪兒了,這么晚怎么還不回來?我給你帶了夜宵等你回來……”吳欽瞬間潰不成軍,恐懼涌上心頭:“李以衡……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才剛剛找到你…”第二十四章、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脖子上的掐痕火辣辣地燙起來,從嗓子到胸腔相連著一整片都著了火似的后知后覺地干疼著,甚至喘氣都在撕裂般地疼起來。意識完全陷落之前,小破屋的門被人咣當(dāng)一腳踹開。繼而無盡的黑暗涌來,天地寂靜。……黑夜被幽幽的燈火點(diǎn)綴著,水面霧氣蒸騰,躺在一葉小舟上,點(diǎn)著一盞明滅不定的燈籠,慢慢地飄蕩在深色河川之上。水流潺潺,不知要飄向何方,吳欽從小舟上坐起,環(huán)顧著周圍看不到盡頭遼闊到令人發(fā)慌的巨大湖泊。仿佛置身飄渺無際的黃泉忘川,茫茫不知?dú)w處。吳欽扒著船邊低頭望去,湖泊像一面詭秘的鏡子,沉甸甸地映照著一切。他沒見過的,他所不知道的一切。喧囂紛亂的舞臺燈光下一眼衷情的目光;瘋狂失控的夜晚一閃而過的熟悉輪廓;冷清車站下回眸一瞥的驚艷難忘;漫天火海中支離破碎的回望——那都是同一個人,他最熟悉的臉,李以衡的臉。一幕幕,一瞬瞬,剪影般無序的記憶抽離,打亂,重組,歸位。最后定格在墓碑上自己的笑臉,和在墓旁喝酒徹夜大醉不肯離去的人。是生是死?是真是假?他努力地想去看清看懂,探出身子去抓去挽留湖面里那些鏡花水月,他越心急就越什么都握不住。這世界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撲通一聲,吳欽猝不及防掉進(jìn)了湖里,他親眼看著自己穿過了湖面上的那些記憶,宛如穿過了自己他過往虛幻一般的人生,最后沉落在湖底。黑色的河流的涌過來,窒息感剎那灌滿了整個身體,他用力大口呼吸著拼了命地掙脫。……“呼——呼”“他醒了,快叫醫(yī)生來!”“呼——呼”“吳欽你怎么樣,別怕,別怕,我在這里?!?/br>吳欽滿臉冷汗地睜開眼,一動不動盯著病床前的李以衡,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他,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夠。他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李以衡。真實(shí)的,抓得住的,不是假的。吳欽久久才緩了口氣,那詭異的夢讓他忍不住惶恐,腦袋里仿佛有什么在嗡嗡作響,一開口嗓子沙啞宛如老人:“陸匪……還有遙崢…”“別擔(dān)心,阿匪送去治療了,至于許遙崢——”正說著,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推門進(jìn)來,站在吳欽面前摘了口罩,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問他:“頭還暈嗎?”吳欽有些激動:“遙崢,你有沒有事……”許遙崢在他額上彈了一下,又生氣又無奈地說道:“我只是手機(jī)丟了被那些人拿去騙你這種白癡,你以后能不能長點(diǎn)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我自己?!?/br>吳欽縮著腦袋訥訥:“我試探過的……可他什么都知道,遙崢,你是不是被監(jiān)視了?”許遙崢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只說不可能的事,讓他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有條不紊地給他喂了止痛鎮(zhèn)定的藥物后,許遙崢和李以衡都退了出去讓他安心休息。走廊外,李以衡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沒動,他一焦慮就犯煙癮,可醫(yī)院里禁止吸煙的標(biāo)志就在頭頂上晃著,他反復(fù)摁著打火機(jī)的開關(guān),用力到像要捏碎人的骨頭。他幾乎咬牙切齒地問:“阿匪被送到哪去了?戒毒所還是研究院?”許遙崢蒼白著臉抱著手臂站在窗邊往外看,神情疏離淡漠:“應(yīng)該是送去研究院了,他們直接從頸動脈給他注射了‘自由者’,沒猝死都是好的?!?/br>“他們要研究什么?研究‘自由者’?”“那是一種經(jīng)過改造的新型致.幻劑毒.品,可能比冰.毒k粉作用強(qiáng)得多,它會產(chǎn)生的效果和對人體所能造成的傷害,目前都是不可知的。”李以衡握拳用力到骨節(jié)泛白:“會產(chǎn)生幻覺,誘發(fā)暴力傾向,以及伴隨著強(qiáng)烈的性.沖動……而且就算戒掉了,藥物殘留期也異常漫長?!彼D了一下,深吸了口氣,“甚至可以超過五年,都依舊能夠在體內(nèi)作祟?!?/br>許遙崢低下頭悄悄摩挲著手腕上‘四十三’的黑色刺青,語氣淡淡:“沒辦法,他還是老樣子,運(yùn)氣一向不好?!?/br>“他是為了去找你?!?/br>許遙崢無所謂地笑起來,卻笑得難看:“他不該卷進(jìn)來的……我死我活,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扭過頭長長舒了口氣,“不過沒關(guān)系,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李以衡挑眉:“你什么意思?”許遙崢攏好了白大褂,站直了身體,轉(zhuǎn)身就要走:“我說再有一個病人我就該下班了,你在這里好好守著吳欽,讓他不要怕,都會好起來的。”李以衡看著他孤注一擲的背影,突然開口:“許遙崢,阿匪和我說過,說他這輩子都運(yùn)氣不好也沒關(guān)系,因?yàn)樗呀?jīng)經(jīng)歷過最幸運(yùn)的事了?!?/br>許遙崢忽然害怕繼續(xù)聽下去,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李以衡在后面不依不饒說著:“他說他最幸運(yùn)的事就是遇見了你。”許遙崢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