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解釋, 拿自己玻璃碗里的餅干、挖了一口史蒂夫碗里的香草冰淇淋，含進嘴里, 「比方這些冰淇淋的味道。你覺得太甜，是因為我認(rèn)為它就該這么甜, 我就喜歡它這么甜。我們在我的潛意識里, 你看到的一切都反應(yīng)著我這個人的某部分。在這里我就是老大。信不信我能一秒剝光你的制服？」

    「什么？！」史蒂夫的表情僵在臉上, 不可置信。

    芮莉笑了笑, 歪過頭, 舔掉嘴唇上的冰淇淋。「開玩笑的。我不會那么做?！?/br>
    把美國精神標(biāo)竿弄得一驚一乍真有趣, 這種惡劣的成就感無法言喻。芮莉想說, 沒錯，她就是這么壞心。

    可惜現(xiàn)在，他們在她的腦中世界, 她不能胡思亂想得太過分，不然出去之后就好玩了。

    兩人在冰店坐了會兒，史蒂夫突然提議四處走走。他很好奇這是個怎樣的世界。芮莉想了想, 覺得這只是第一層，不會有太多不可見人的東西，就答應(yīng)史蒂夫的要求，兩人沿著街道騎樓走，邊聊天。

    「你能讓史塔克大樓出現(xiàn)在皇后區(qū)，卻不能改變天氣。為什么？」

    「你以為我能完全控制這里？」

    芮莉反問，側(cè)頭望著史蒂夫。他們經(jīng)過賣熱狗的小攤販，經(jīng)過中央公園。一臺橫沖直撞的腳踏車穿越公園樹蔭，一串氣球和白鴿飛向藍天。

    史蒂夫望著眼前的場景，目光移到芮莉身上。芮莉看著那些氣球，抬頭、在噴水池前，與史蒂夫?qū)ν?/br>
    「不，我不能完全控制這里。你有聽說過誰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想法？」她說，抬手遮擋在前額，試圖擋去一些陽光。

    他們繼續(xù)往前走。芮莉表演隨手改變街景給史蒂夫看，她也可以讓街上空無一人。

    一切都很好。直到他們來到一座舊教堂前。

    芮莉定定望著那座教堂，停下腳步。「我們往回?！顾f，神色怪異，并馬上掉頭。

    史蒂夫跟上芮莉，不發(fā)一語。他們走出一段路，直到芮莉確定不會再出現(xiàn)任何不受她控制的東西時，他們才開始對話。

    芮莉發(fā)現(xiàn)他們回到最初的那間冰店。天氣從炎夏正午變成陰雨。這絕對跟她的情緒有關(guān)。果然拒絕亞瑟是正確的決定。問題是她該怎么跟美國隊長解釋？

    「我們?nèi)ハ乱粚??！雇蝗唬返俜蛘f，「去我的夢境?！?/br>
    史蒂夫能看出芮莉的不安。

    她正在尋找一個方法，能解釋剛才那座怪異教堂的方法；史蒂夫想。

    同時，他也想起，在他即將離開芮莉的幾天前，那男人，阿瑟，芮莉的前男友、也是她前隊友，無預(yù)警出現(xiàn)在芮莉家中，要求芮莉隨他前往中東。

    當(dāng)時芮莉拒絕。

    或許芮莉拒絕阿瑟，另有其由。方才芮莉的反應(yīng)讓史蒂夫思考起這點。

    既然這里是芮莉的潛意識。既然芮莉也無法控制她的思想世界。

    真正可怕的，不是惡魔；是芮莉的心魔。

    是心魔讓惡魔趁虛而入。

    在他們進入夢境前，芮莉在病房內(nèi)、告訴他，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她自己也不確定現(xiàn)在她的潛意識內(nèi)是什么模樣。顯然，那座教堂不該出現(xiàn)在街角，至少不該出現(xiàn)在前衛(wèi)大樓林立、有著史塔克大樓的街角，因為那教堂建筑風(fēng)格明顯是二戰(zhàn)之前。從老舊的瓷磚圖樣、搖搖欲墜的門窗、灰塵蒙蔽的彩繪玻璃，跟被炸掉一半的石造十字架；從鐘樓到尖塔、從一磚到一瓦，每一處都彰顯著那座教堂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摧殘。

    史蒂夫當(dāng)然想問那座教堂是怎么回事。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間窺見芮莉努力隱藏的前塵舊事。

    說要進入他的夢境，史蒂夫其實有點點后悔。他沒想過自己的夢境會是這樣。

    好吧，應(yīng)該說，他以為事情會美好一些。就算不是布魯克林的老家、不是去過的某個最美的沙灘或山頂，至少也是神盾局的基地吧？

    回到戰(zhàn)場是怎樣？！

    睜開眼的剎那，史蒂夫就想嘆氣。他轉(zhuǎn)頭看著身旁的芮莉，愣了秒，捂著臉別過頭去。

    芮莉也醒了。一醒來，她就發(fā)現(xiàn)，場景不對。她先看著身旁匆匆而過的其他舞娘，再看這堆滿道具雜物表演服裝的凌亂舞臺后場，然后看眼前換上經(jīng)典海報中、美國隊長的紅藍白三色表演服和有小翅膀頭盔的史蒂夫，最后，低頭看自己。

    「認(rèn)真的？在你內(nèi)心深處，你居然想看我穿這個？」芮莉質(zhì)問，抬眉，用兩手手背拍了下身上的低胸削肩高腰、國旗配色裙擺超短齊逼迷你到不行的表演服。

    史蒂夫低頭，扶額，「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你會打扮成這樣……」

    「你不知道難道我就會知道？」芮莉翻了個特大的白眼。

    一位舞娘從布幔那端、朝他們的方向高喊：「雪蘿！別再聊了，過來排隊！」

    聽到這個名字，史蒂夫更想把自己殺死。

    「她是在喊我嗎？這是我在這里的名字？」芮莉不明所以，盯著他，神情由狐疑轉(zhuǎn)為審視，「等等。等等……史蒂芬羅杰斯！我以為你是美國隊長！是全美國的精神標(biāo)竿！」

    「是又怎么了，我從沒說過我是?！故返俜蚍瓷湫缘卮鸬?，接著，才發(fā)現(xiàn)他間接承認(rèn)了芮莉的潛臺詞。

    芮莉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什么鬼？！我現(xiàn)在是你過世的前女友？」

    「一晚而已?！?/br>
    芮莉的表情更加扭曲。

    「你該上臺表演了?！故返俜蜈s緊這么說。

    結(jié)果芮莉的反應(yīng)是，抽走史蒂夫手上的道具盾牌、猛地往他頭上拍下去?！肝覀兺睃c再討論這件事?！顾f，不高興地往布幔方向走。

    史蒂夫撿起盾牌，開始相信芮莉說的，這里真的是他的潛意識世界。不然，還有什么能說明，芮莉穿成那樣、頂著擁有他第一夜的女性名字？

    幸好芮莉不會知道這件事。

    ……芮莉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史蒂夫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表演完了他才想到，其實他根本可以取消表演，反正這里是他的潛意識，他的腦內(nèi)他是老大，就算還不會改變建筑、取消個演出也是可以的吧？

    然而不行。他做不到。

    他居然竟然做不到！

    「想多了。你不過是個新手。」芮莉不以為然，冷冷鄙視，「這就想學(xué)會翻轉(zhuǎn)世界？練練吧?！?/br>
    史蒂夫看了眼芮莉，很確定她是因為不能換衣服、所以在對他發(fā)怒。他們現(xiàn)在在酒館，以前表演結(jié)束后、他和營上兄弟們都會來這兒放松，同時這里也是他原來要約佩姬跳舞的地方。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芮莉不是頂替佩姬的身份，代表這件事會有多糟。

    沒關(guān)系。他也不會馬上知道。

    說真的，看著芮莉穿成這樣、坐在他身旁，就算她對他擺臭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