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我會再來看你。」芮莉?qū)Σ〈采系膭P倫說，輕輕拍了凱倫的手，簡潔扼要地交代一旁護(hù)士幾個重點后，準(zhǔn)備離開病房。

    馬修默多克跟著芮莉來到走廊。他喊住芮莉，「布萊克！」

    芮莉回頭，上下掃了眼馬修，皺起眉。

    馬修大概不知道芮莉正在打量他。他走上前，誠摯地握住芮莉的手。

    「我想，這就是認(rèn)識大醫(yī)院外科醫(yī)生的好處？」他半開玩笑道，真誠地微笑，「謝謝你，布萊克。謝謝你的幫忙?！?/br>
    「不然你們會在急診室等到天荒地老?！管抢蛘f著，目光停在馬修腹部，糾結(jié)地皺起臉。

    馬修笑了笑，低下頭，放開手?！肝蚁耄堑??？梢缘脑挘堊屛覀兇鹬x你。一杯咖啡如何？」

    ☆、寶寶打滾；生氣就拿，奶嘴打人

    芮莉沒有回答。她正在糾結(jié)。她正在猶豫。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見死不救，因為她的休息時間剩下一個半鐘頭，接著她得工作到晚上八點，不保證不加班。

    「布萊克？」

    芮莉閉上雙眼，深呼吸。

    「呃呃呃！」她發(fā)出有點崩潰、又有點自暴自棄的呻吟，睜開雙眼，不滿地瞪著馬修。

    馬修默多克困惑地笑了?！刚垎枴@個意思是……？」

    「你知道我有可能是全世界最希望你自生自滅的人嗎？」芮莉打斷馬修的話，往后退半步，低頭扶額，另一手扠腰。

    「……但是基于職業(yè)道德，你不會這么做。」馬修肯定道。

    「對，我不會這么做?！管抢蚪涌冢D了頓，恍然大悟地沉下臉。

    馬修微微一笑。

    「這就是你刻意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原因，對吧。」芮莉說，憤慨地盯著那張笑臉，「想要免費縫合傷口？你真惡劣，默多克。渾蛋。你根本就不抱歉！」

    馬修笑了起來?！赴萃校闶俏椅ㄒ徽J(rèn)識的外科醫(yī)師。而且，也沒人能比你更專業(yè)了?！?/br>
    芮莉黑著臉，連白眼都不想翻了。「少來這套。」

    曾經(jīng)芮莉最想要的一種門，叫做任意門。

    開門就能一秒通往當(dāng)下要去想去的地方，多方便啊。再也不怕睡過頭了。

    直到后來芮莉發(fā)現(xiàn)，這世界上還有一種門，叫做走后門。

    ……她不想這么說，但，真的，默多克律師絕對是各種層面上、明白該如何走后門的個中好手。

    「所以……上次那件事最后解決了？」

    芮莉問，在她側(cè)過頭、拿針穿過馬修右腹側(cè)的皮rou時。小史蒂夫在床邊，扶著床柱、巍巍顫顫地走路，表情看來是對他們正在進(jìn)行的事很好奇，想走過來玩芮莉放在高腳凳上的器具，但很明白芮莉會阻止他，所以正在計算某條可以達(dá)陣、且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路線。

    馬修疼得揪起臉，但沒吭一聲?！高馈瓕??！?/br>
    芮莉抬眼，挑眉，不可否認(rèn)有那么點幸災(zāi)樂禍?！肝艺驹趯I(yè)的立場上，建議你打麻醉，但你不要。」

    「因為那玩意兒對我的效果不同凡響?！柜R修無奈道，「繼續(xù)吧，我挺得住?！?/br>
    芮莉聳肩，繼續(xù)縫合傷口?！改憔然啬呛⒆恿?？」

    「對，他現(xiàn)在很安全，那群人再也找不到他。」

    「很好。所以……那群人呢？我說那群壞人。」

    「這個嘛，我胖揍他們?！?/br>
    「不錯。然后？」

    「你是指哪種然后？」

    芮莉停頓一下，抬眼看著馬修，準(zhǔn)備縫最后一道，「他們活著，還是死了。」

    「至少，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都活著?！柜R修回答，模稜兩可。

    「好吧。我只希望麻煩不會找上門。不用拆線，這種手術(shù)縫合線會在三周內(nèi)自動溶解。最近別做距劇烈運動，暫時停止拯救世界……」

    「那我可做不到。」

    芮莉翻了個白眼。「那就去死吧。我還能說什么？你可沒有被施打超級士兵血清，老兄?！?/br>
    馬修本來在笑，聽到超級士兵血清，疑惑地偏過臉，「那是什么？」

    芮莉動作微微停滯，若無其事地答：「都市傳說。你不知道？自己去GOOGLE?！?/br>
    馬修笑著開口，還沒說話，目光飄向人芮莉背后的虛空處?！感⌒模^來了。」

    芮莉沒有回頭，用腳勾住高腳椅，把椅子換了個位置。小史蒂夫發(fā)出挫敗的聲音，幾個聽起來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串在一起。

    芮莉給馬修的傷口貼上紗布，回過頭，俯身對著坐在地上、睜大雙眼假裝無辜的小史蒂夫豎起食指，蹙眉、瞇眼，搖頭。

    「不，不行，寶貝。那不是你能玩的東西。不管你怎么看我都沒用?！?/br>
    馬修忍不住笑了。芮莉用最快的速度把器具都收好，有點無奈地告訴馬修：「他一直對我的東西很感興趣，尤其是筆、會反光的東西、跟奶油抹刀。防不勝防?！?/br>
    馬修動了動嘴唇，微笑?！杆苡谢盍?。幾個月大？」

    芮莉起身，把器具收到小史蒂夫不可能勾著的高處，拿了幾件衣服轉(zhuǎn)進(jìn)浴室更衣。

    「實際上，他至少一歲半?！顾穆曇舾糁∈议T板傳出來。

    馬修定定僵在椅子上，謹(jǐn)慎地呼吸。雖然他看不見……就是因為他看不見。

    小史蒂夫緩緩朝馬修的方向走去。

    「至少？」

    「我不是他生母。兩個月前我在我家垃圾桶——沒錯，就是你也很喜歡的那個垃圾桶內(nèi)撿到他。他哭的好傷心，臉都快哭成紫色了?！?/br>
    芮莉很快換好衣服，走出來，看見馬修僵硬地坐著，小史蒂夫扶著高腳椅、站在馬修面前，兩人有點尷尬的大眼瞪小眼。

    芮莉微微抬眉。這兩個人在干嘛？

    然后小史蒂夫皺起臉，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奶嘴往馬修身上扔。

    奶嘴正中馬修的臉。馬修接住奶嘴。芮莉笑出聲。

    「為什么他要拿奶嘴打我？」馬修抗議。一臉無辜。

    芮莉走過去，把莫名憤怒的小史蒂夫抱起來。「可能因為奶嘴是他身上唯一的武器？」她在寶寶臉頰上親一口，「扔得真準(zhǔn)，寶貝。做得好?！?/br>
    馬修扶著傷口站起來，把奶嘴還給芮莉，順手就想摸摸小史蒂夫的頭。「我得說，以一個寶寶而言，他的準(zhǔn)頭和力道都超出水平。」

    結(jié)果小史蒂夫閃過馬修的手，還生氣地大聲說不要。芮莉笑著哄寶寶，接過奶嘴，「謝謝。他是天使，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寶寶?！?/br>
    馬修郁悶地和正在瞪他的小史蒂夫面對面。他看不太出來這哪里天使了。

    「我猜他不太喜歡我。」馬修說，扯動嘴角，「可能他發(fā)現(xiàn)我是個試圖搶奪他母親注意力的壞人?！?/br>
    這句話有點微妙。芮莉狐疑地盯著馬修。他想干嘛？

    「所以……看起來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