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實(shí)話？”

“嗯……”

杜子驍把毛巾往盆子里一扔，開始逼供：“一加一等于幾？”

“……二?！?/br>
“太陽和月亮哪個大？”

“……太陽?！?/br>
“有錢的話你要拿去干什么？”

“……買碟?！?/br>
“你喜不喜歡季勤章？”

“……”

杜子驍咽了口口水，他緊張極了，生怕白哲這一秒鐘的猶豫后，說出的是他不想要的答案。

然后他聽到白哲斬釘截鐵地說：“不喜歡?！?/br>
杜子驍笑了。

“那你喜歡杜子驍嗎？”

白哲又猶豫了。

杜子驍循循善誘：“沒事，不用這么著急回答，你好好想想，然后告訴我實(shí)話?！?/br>
白哲沒出聲，乖乖地聽話，在思考。

杜子驍就坐在床邊等，等啊，等啊，等了好久啊，白哲都沒回答。

他皺皺眉：“白哲，想好了嗎？你喜歡杜子驍嗎？”

白哲安詳?shù)亻]著眼睛，發(fā)出均勻而綿長的呼吸。

杜子驍湊近臉，遺憾地發(fā)現(xiàn)，白哲已經(jīng)徹底睡熟了。

第20章

第二天早晨，白哲是聞著白米粥的清香醒來的。

他在家基本不開伙，一來因?yàn)闆]時間，二來因?yàn)閼械米?，因此那一套價格不菲的開放式廚房裝修好以后壓根沒用幾次。

宿醉帶來的頭疼像根針?biāo)频拇讨念^，他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昨晚自己是怎么回來的。

記憶里最后一個畫面是季勤章為他斟酒，他猜那就是季勤章送自己回來的了，于是揚(yáng)聲喊道：“勤哥？”

廚房里響起“叮咣”一聲，白哲從床上爬起來，揉著額頭站起身：“勤哥，你把什么碰……”

白哲看著眼前的人，喃喃地問完了這句話：

“倒……了……”

他踉蹌著坐回了床上。

杜子驍腰間系著圍裙，一手拿鍋鏟一手拿鹽罐子，搞得跟家庭煮夫似的，倚在門邊，輕飄飄地問：“你叫我什么？”

白哲的頭更疼了。

“你怎么在這兒？”白哲嘆道。

“我不在這兒誰在這兒？”杜子驍?shù)?，“季勤章在這兒？”

“你別一大早晨就瞎吃醋?！卑渍苊摽诙?，說完了連自己都覺得不對勁，趕緊低頭裝成什么都沒說過的樣子朝門外走去。

杜子驍被“吃醋”這兩個字弄得心情大好，啥都不打算計較。他倚在門邊，身子把門擋了一半，白哲要過，就得側(cè)著身子從他身邊過。他鍋鏟子一揚(yáng)，給白哲讓了個道，擦肩而過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白哲耳朵紅了。

害羞？

杜子驍忖道，不然也沒別的解釋了，對吧？

他舉著鍋鏟，跟中了獎似的站原地嘿嘿傻樂，樂完了扭身就跟了過去。

白哲浴室里洗澡，杜子驍過去的時候，嘩啦啦水聲剛起。他靠在墻邊，隔著門板道：“洗完了過來吃早飯，我煮了粥，煎了雞蛋，還去樓下買了油條和小咸菜。唉白哲你現(xiàn)在住這個地方真煩人，我走了二十分鐘才找到一家買早餐的地方，我就鬧不明白了，你們這些住高檔小區(qū)的，連點(diǎn)正常生理需求都沒有？小區(qū)門口沒有賣煎餅油條的那還叫小區(qū)嗎……”

白哲在里面一邊給頭發(fā)打泡沫一邊聽他碎碎念，聽得簡直無語，忍不住打斷他道：“昨晚怎么是你送我回來的？”

“哦，季勤章嫌你礙事，所以打電話叫我送你回來的。”杜子驍草稿都不打張嘴就黑情敵。

白哲信他才怪：“胡說！”

“真的！”杜子驍大聲道，“你想想，你喝醉了以后又是咬人又是踹人，還嘰里咕嚕說醉話，誰不嫌你礙事？也就是我這么好心，任勞任怨照顧你半宿，把你伺候睡了，一大早又起來給你做早餐……”

咬人又踹人，嘰里咕嚕說醉話？

白哲深深咽了口口水，看著對面鏡子里的自己，伸手把水關(guān)了：“我昨晚……做什么了？”

“唉，也沒做什么，你別緊張?！倍抛域旈L長地嘆了口氣，“就是不停地抓著我的手說你不想離開我，不能沒有我這類的話，還趁我不注意，強(qiáng)吻了我好幾口而已。沒事沒事，我樂意被你親，要是你昨晚沒親夠，待會兒可以繼續(xù)親。”

白哲一下子捂上了自己的嘴。

他顧不得把身上的泡沫沖掉，直接拿起牙刷，擠了厚厚一條牙膏就往嘴里刷。

刷刷刷，刷刷刷，白哲這輩子刷牙都沒這么仔細(xì)過，刷到一半，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又讓杜子驍給騙了。

“呸，呸?！卑渍芡碌艨谥械呐菽?，直接把牙膏扔到了門上，“杜子驍我要是再信你的話我就是有病！”

杜子驍笑著走了。

白哲洗完澡，裹著浴袍出來吃早餐。杜子驍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他過來，把手里盛滿白米粥的碗往桌上一放，取笑道：“你怎么裹這么嚴(yán)實(shí)？我記得你以前不是穿個褲衩就出來了嗎？你不熱??？”

白哲沒理他，走到桌邊一看，既有自家熬的白米粥，一籃子黃澄澄松脆蓬松的油條，又有煎得兩面金黃的雞蛋，配幾碟子可口開胃的小咸菜，真心豐盛。

他被人伺候慣了，也不覺得杜子驍給自己做這些有什么不對勁，直接坐到桌邊就開吃。杜子驍自覺坐到他對面，看他第一口先喝了勺粥，囑咐道：“小心燙。”

白哲抬眼瞟了他一下，把粥咽下去了。

飯桌上安靜極了，白哲是個吃東西很斯文的人，也不怎么在飯桌上說話，杜子驍卻受不了。他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問道：“你怎么不住錄音室附近那間公寓？”

白哲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后來置辦的，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住錄音室附近，這里常?？罩?。后來白哲提出離婚，就從那間公寓里搬了出來。杜子驍以為他把那間公寓爭到手后，怎么也要回去繼續(xù)住的，卻沒想到他還是住這里。

白哲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簡短答道：“我喜歡住這里?！?/br>
“你不是離婚的時候什么都不要，只要那套公寓的嗎？”杜子驍問，“現(xiàn)在就那么空著？”

白哲抬起頭看著他：“那是我的自由。倒是你不知道多大臉，明明是送我的生日禮物，離婚的時候竟然還好意思要回去?！?/br>
杜子驍被他搶白一句，梗著脖子辯解道：“那公寓位置好，我喜歡！”

白哲淡淡笑了：“我也喜歡，那兒離我的錄音室近，方便我工作。”

杜子驍語塞，他畢竟是個拍電影的，總不能說公寓離片場近，方便他工作。

白哲很少在斗嘴這件事上贏過杜子驍，偶爾贏了這一次，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他低下頭，吃了兩口煎蛋便沒什么胃口了，勉強(qiáng)又喝了幾口粥，便撂了筷子。

“你以后沒事不要到我家來?！卑渍苷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