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扎了一刀，大怒：“你竟然不能一口氣說出十點！你回第二吧，錢第一！”

    青淵擰了擰眉，問道：“一定要十點嗎？”

    “是！”

    他喪氣道：“說不出來，沒有那么多，只能回第二了?！?/br>
    “……”西風(fēng)要氣死在草叢里了，他就不能重復(fù)上十遍“當(dāng)然是因為你漂亮你漂亮你漂亮”嗎？笨蛋青龍！

    她抱膝蹲在草叢里，不想理他，笨蛋笨蛋笨蛋。

    前面雜草太多，勾人的荊棘也太多，青淵艱難地走到草叢外，撥開藤蔓荊棘看她，只看到她的腦袋，知道他來了也不抬頭。他看著那陰郁的腦袋說道：“你那么喜歡錢，卻還是喜歡我這個窮光蛋，還愿意給我買吃的，去哪里都帶著我?！?/br>
    “那是因為我打不過你?！?/br>
    “哦?！鼻鄿Y又道，“你總是很努力地捉妖怪，讓百姓過上安和日子?！?/br>
    “那是因為我要賺小錢錢?！?/br>
    “哦……”青淵苦思許久，說道，“夸不下去了。”

    西風(fēng)“哇——”地痛哭出聲：“你就是覬覦我的美貌，才不是看中我的心靈?！?/br>
    青淵搖頭：“我沒有覬覦你的美貌?！?/br>
    “……哇！”

    青淵已經(jīng)撥開了那纏人的荊棘，蹲身看著還在蹲地痛哭的西風(fēng)。

    西風(fēng)一路疾奔，甚至連這勾人的藤蔓荊棘都沒有理會，隨便找了個地方窩著，這會衣裳被鉤爛了不少，就連光潔的手臂，都見了傷痕。

    她抬起淚眼看他，滿眶眼淚，似變成了一汪清泉。青淵抹去她臉上的淚，說道：“臟兮兮的，像鉆灶臺的貓。”

    西風(fēng)哽著鼻音問道：“那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鼻鄿Y探身抱住她，說道，“你第一，桃子第二?！?/br>
    “好吧，那你也回第一吧。”西風(fēng)蹭了蹭他的衣袍，靜默許久，才道，“你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離千戰(zhàn)是我爹？”

    “你躲著他的時候，你連魔夜都不躲，卻躲著他。而且你的煞氣，跟他的很像?！?/br>
    “那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我是半魔半人？”

    “一開始?！鼻鄿Y說道，“當(dāng)時我不知道已多出四界，看見你時，覺得很奇怪。直到你說已有六界，我才意識到世上已多了個人界，還有凡人?！?/br>
    “那你還讓我做你的人間向?qū)??！?/br>
    “因為你在努力隱藏自己的煞氣，魔是很厲害的生靈，但你卻甘愿舍棄煞氣，所以我想，你是真的想做一個凡人?！鼻鄿Y慢慢清除沾在她身上的碎葉子枯碎屑，說道，“你很厲害，隱藏了自己的煞氣，讓人無可察覺你是魔，以為你是個真正的凡人?！?/br>
    西風(fēng)問道：“那為什么你能一眼看出來？”

    青淵眨眨眼，說道：“因為，我更厲害?！?/br>
    ……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在自夸。

    西風(fēng)又氣又笑，她抹了抹臉上殘留的淚，說道：“你知不知道，人妖魔三界已經(jīng)聯(lián)手了？”

    她忽然覺得神界無望，連帶著她自己都覺得無望。

    “嗯。像小胖子弟弟的作風(fēng)。”

    西風(fēng)輕嘆：“當(dāng)年魔夜意識到凡人雖弱，但人界尚有可利用的靈力，于是派了離千戰(zhàn)去人間，開宗立派，建了靈殿，廣收凡間弟子，培養(yǎng)勢力。無影師兄和美人師姐，都是魔族中人，都是為魔夜在人間辦事的人?！彼四值?，“魔夜和妖王結(jié)盟，妖王助靈殿壯大?！?/br>
    “壯大的手法，是往人間派出妖魔，再讓靈殿斬除？”

    “對，所以靈殿的勢力很快蔓延十國，因為沒有靈殿除不掉的妖怪。除了本就在人間的妖怪，那些擾亂皇宮的邪祟，都是妖王所派，靈殿說是收服，不過是做表面功夫，轉(zhuǎn)身就將妖怪送還妖界?！?/br>
    “原來是這樣做的，難怪你說，朝廷打壓除了靈殿以外的捉妖師，因為你們是真的捉妖，而不是做戲?！?/br>
    “嗯，只是離千戰(zhàn)大概沒有想到一件事，他在人間走動時，碰見了我娘?！蔽黠L(fēng)不愿說起他們的過往，但她想告訴青淵，不愿對他有所隱瞞，“魔夜是個很殘忍的人，他不愿接納我娘，但離千戰(zhàn)是他的大將，他不愿為了這件事翻臉?！?/br>
    “所以他帶著你娘回到了魔界？”

    “是，回到魔界后，我娘生下了我。魔夜卻突然變了性子，歡喜地將我?guī)г谏磉叄瑹o論我要什么，他都會給。無論我怎么吵鬧，他都不氣。他最喜歡的，是看我殺戮?！?/br>
    青淵一怔：“殺戮？”

    西風(fēng)神色黯然，輕輕點頭：“娘親不喜魔夜這樣教導(dǎo)我，便常對我說人間的好，用好吃的誘我去了凡間玩，后來我七歲時，幾乎已經(jīng)魔化，娘親便偷偷將我?guī)щx魔界，去了人間，還要跟離千戰(zhàn)斷絕夫妻關(guān)系，讓我做個徹底的凡人。魔夜知道后震怒，將我們抓了回去，并讓離千戰(zhàn)，當(dāng)著魔族的面，親手殺了我娘?！?/br>
    她微微發(fā)抖，閉上眼，又是那做了無數(shù)次的噩夢。青淵已然明白了什么，他壓低了聲音，怕聲音重一些，就要將她瀕臨崩潰的心壓碎：“魔夜逼著你看？”

    “是?！蔽黠L(fēng)禁不住發(fā)抖，末了蒼白的臉上冷冷一笑，“他想讓我明白，沒有人可以反抗他，他要讓我怕他?？墒撬麤]有想到，本來被魔血壓制的我，卻因為目睹了那件事，自此憎恨魔族，并徹底將魔血藏入骨髓，成了一個普通的魔族人，再沒有被他利用的價值?！?/br>
    “以他的壞脾氣，哪怕是沒有利用價值，也不會讓你離開魔界，只會斬草除根?！鼻鄿Y忽然想，西風(fēng)對魔夜來說，只怕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沒有殺她，而是養(yǎng)在了人間。

    但愿是他猜錯了。

    西風(fēng)搖了搖頭，咬了咬唇說道：“你忘了，離千戰(zhàn)在魔族的地位?！?/br>
    這點青淵再清楚不過，當(dāng)年他是神界的大將，離千戰(zhàn)是魔族大將，兩人交手百次，怎么會不清楚。

    青淵問道：“他跟魔夜求情了？”

    “嗯。”西風(fēng)說道，“他讓魔夜放了我，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辦法。那時我娘被抓，他也去見魔夜，但最后，卻是親手殺了我娘……”她的頭有些暈，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將這件事說給別人聽，哪怕過去了那么久，她還是心悸，“他帶我去了人間的靈殿，試圖封印我的記憶，可是……他封印不了。”

    “連他也封印不了……”青淵看著西風(fēng)，越發(fā)印證了他說的事實——魔夜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對沒有任何用處的人，他絕不會留。當(dāng)時明明那么討厭西風(fēng)的母親，可西風(fēng)出世后，卻萬分疼愛。

    就像是，在養(yǎng)一個可以毀天滅地的魔物。

    好比他養(yǎng)的那只女妖，可以毀掉神界的女妖。

    無論西風(fēng)是不是，但一旦讓神界知道西風(fēng)的存在，必然會掀起滔天巨浪。

    “離千戰(zhàn)將我關(guān)在靈殿三年，沒有帶我去魔界，也不許我離開靈殿，十歲那年，我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