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爪子敲了它腦袋一記：“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了?！毙』鹈X袋說道，“哪里有什么把柄?！?/br>
    它說完這些話，又覺得有哪里不對勁。青龍大人被西風(fēng)欺負(fù)，他不還手，這是寵著?？蛇@小煤球揍它，它怎么不還手？它難得找到一只點心還想著帶回來給負(fù)傷的它吃，這又是什么？

    小火想著想著，心下一慌，打了個嗝。

    不、不得了了！

    “小火?！笔帐昂们帻堃彩帐昂眯心业奈黠L(fēng)見它發(fā)怔，又喊了它一聲，“走了?！?/br>
    小火回過神，又見月兒的小黑臉探了過來，朝它做鬼臉：“走了，小老鼠?！?/br>
    那雙明眸大眼在它眼前閃啊閃，閃得它心一跳： “嗝。”

    整個鼠都不好了！

    那婦人沒有說謊，看起來是付得起豐厚捉妖錢的人，因為婦人叫了兩輛馬車過來，馬車寬大舒適，躺下來都行。

    一個人去探親卻叫上兩輛馬車，又怎么可能付不起區(qū)區(qū)幾兩銀子。

    趙夫人見她要去后頭那輛馬車，拉住她的手溫溫笑道：“你還是個姑娘，怎么可以跟個男子獨乘一輛馬車，跟我一起坐吧，那馬車就留給那位公子?！?/br>
    西風(fēng)看看青淵，說道：“倒也沒什么大礙，我還是跟他一起吧?！?/br>
    “我想跟你說說我家老爺?shù)氖?，免得你到了那，被妖怪打得措手不及。?/br>
    西風(fēng)微頓，這才點頭，對青淵說道：“我跟趙夫人一輛車，你和小火月兒去后面那輛馬車?！?/br>
    青淵默了默，就往后面馬車走去。

    趙夫人往他左右看看，什么也沒看見，問道：“小火月兒是誰？”

    “是我的兩只靈獸，幫忙抓妖怪的，平時不會讓凡人看見，現(xiàn)在正蹲在他的肩頭上?！?/br>
    趙夫人訝然，這姑娘果然不簡單，靠譜。

    趙夫人攜她上了車，便讓車夫趕車，說道：“離得不遠(yuǎn)了，夜里不歇息的話，明天一早能到。不過你我都是女子，在外頭過夜不方便，所以等晚些見了客棧，還是得歇歇，姑娘不介意吧？”

    “都行。”西風(fēng)問道，“夫人，你家老爺是被什么邪祟纏上了？”

    趙夫人說道：“什么妖怪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個女妖怪?！?/br>
    “女的？”

    “對，因為……”趙夫人略有些難以啟齒，最后還是說道，“我家老爺是生意人，那日談生意，被他的朋友拉去……青樓喝酒，回來后他就變得古怪了。愛梳妝打扮，愛擦脂抹粉，還……還喜歡穿女人的衣服！”

    趙夫人一說，自己的臉都羞紅了。

    西風(fēng)對這種事見怪不怪，出于尊重也沒有評價什么，說道：“那有沒有傷害趙老爺？”

    “倒也沒有，就是變得像個女人，羞死人了?！壁w夫人偏頭，連連嘆氣，這可是家丑啊。

    “夫人不必驚慌，等我到了那，一定會將妖怪抓住?！?/br>
    “那就有勞姑娘了?！?/br>
    馬車趕得略有些急，還沒進(jìn)入下一個小鎮(zhèn)，天已經(jīng)快黑了。趙夫人琢磨著車趕得再快一些，就能夠趕在天黑之前進(jìn)鎮(zhèn)了。誰想車一急，車子出了問題，走不動了。

    車夫瞧了瞧，說道：“沒有半個時辰修不好?！?/br>
    趙夫人看看天色，有些焦急：“那還能進(jìn)鎮(zhèn)子嗎？”

    “都是山路，夜里不好走，還是就地生火，在馬車上將就一晚吧?！?/br>
    趙夫人心有愧疚，對西風(fēng)說道：“真是對不住，要委屈姑娘在這野外睡一覺了?！?/br>
    “沒關(guān)系夫人，平日里我捉妖，偶爾也會在野外睡?！蔽黠L(fēng)從車上下來，跑到青淵坐的馬車上，撩開車簾一看，里面竟然只有青淵，“小火月兒呢？”

    “天黑了，它們說去找點心吃。”

    “去了多久？”

    “一個時辰了。”

    西風(fēng)看著在車?yán)镒枚硕苏那鄿Y，一個人坐在車?yán)镆粋€時辰的青淵，心里頓時不舒服起來。她朝他伸手，說道：“下來，我們今晚要在這過夜，趙府的下人去拾柴火了，我們?nèi)ジ浇咦撸纯从袥]有什么野味?！?/br>
    青淵伸手握住她的手，從車上下來。他看看這荒郊野外，傍晚的山巒已經(jīng)顯得陰郁，看著并不明朗，說道：“看來小火和月兒可以吃得很飽了?！?/br>
    “噓?！蔽黠L(fēng)示意他不要說，“別讓趙夫人他們聽見，這些妖怪不敢過來，但是凡人聽見會害怕?！?/br>
    眾人尋的是山路附近的平地，地方并不寬敞，周圍灌木雜亂，下人清理了一些，又在周圍燒了一遍，將雜草燒盡，趙夫人才看得安心了些，又道：“趕緊生篝火?！?/br>
    正是盛夏，她怕有蛇過來，等下人弄好，要去叫西風(fēng)的時候，下人說道：“跟那位公子走了，說去狩獵?！?/br>
    “看著文靜，膽子倒是大，會捉妖，還會打獵?！壁w夫人又問，“他們可有帶火？”

    “好像沒有?！?/br>
    “那他們可怎么走……”

    趙夫人的擔(dān)心也是西風(fēng)現(xiàn)在頭疼的事，她一心要帶青淵下車走走，進(jìn)林子時還有日光，等再往里面走一些，天就黑了。

    不是沒有辦法點火，只是用法力的話，被周圍的邪祟發(fā)現(xiàn)，定會尋味而來，鬧出動靜，嚇著趙府的人了。

    因為看不見，她走得磕磕絆絆，與其說是她牽著青淵，倒不如說是青淵在支撐著她，不是借力穩(wěn)住的話，估摸她已經(jīng)摔了好幾次。

    “西風(fēng)?！?/br>
    跟她一起慢慢走的青淵喚她的名，走得小心的西風(fēng)回頭問道：“嗯？”

    “你做凡人開心嗎？”

    西風(fēng)微頓：“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凡人很脆弱，容易受傷，又容易肚子餓，要賺錢，到了晚上，還看不見。而且……凡人壽命很短，百年中，要陸續(xù)看著親人離去，不會很難過嗎？”

    西風(fēng)想了想，說道：“這就是凡人吧，脆弱又堅強。日子總要過下去，在你們眼里凡人不過百年壽命，但對凡人來說，不長不短，至少每一日都不是日復(fù)一日。開心是一天，生病是一天，一天加一天，百年就過去了?！?/br>
    青淵并不明白凡人那種每日都會有不同事情發(fā)生的生活，他默了默，說道：“神魔大戰(zhàn)時，我跟他們說，要一起回來，可是卻連一半的兵都沒帶回來……”

    開戰(zhàn)那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人，雖然過去了足足十萬年，但他仍不能釋懷。所以他不懂凡人，為什么短短百年看著親人陸續(xù)死去，卻還能快樂努力地活下去。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西風(fēng)知道他不開心。他不開心時，總會將語速放得很慢，每一個字都沉甸甸，像是在壓著心。她問道：“你們?yōu)槭裁匆Ы玳_戰(zhàn)？”

    “為了自保，為了守衛(wèi)神界?！?/br>
    “成功了嗎？”

    青淵沉默片刻，才道：“雖然神界死傷慘重，但的確算是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