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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可手摸到的地方卻是一片冰涼。燕生眉心一蹙,沉聲道:“不是說夜禁之前回來?”現(xiàn)在天都快亮了,秋爾怎么不干脆等到報曉鼓響了之后再回來?這大半夜的,若是被巡查隊抓到他可是連去救的機(jī)會都沒有。“唔……”燕秋爾揉揉鼻子,暗道燕生這胸膛也真夠硬的了,“我本是想夜禁之前回來的,不過睡過頭了?!?/br>睡過頭了?燕生的眉心蹙得更緊,兩條眉毛都快接到一起去了:“你去哪兒睡的?”“呃……”雖然誠實是美德,但燕秋爾突然發(fā)現(xiàn)太誠實了也有點兒小麻煩啊,“那個……我在花月閣睡的,不過是在后院?!?/br>在花月閣?他還進(jìn)去后院了?燕生本來只是蹙眉,聽了這話之后臉色是徹底黑下去了。“你就不能檢點點兒?”秋爾可知道有關(guān)他的流言都傳遍了整個常安城,眼瞅著就快成了每個人茶余飯后不得不說一句的談資了。“唔……我挺檢點的啊?!毖嗲餇柋е嗌难?,仰頭無辜地看著燕生,“這不跟花月閣的禾公子有幾分交情嘛,便讓他在花月閣的后院給我留了個房間,以后若再是給堵在平康坊里出不來了,就去他那兒睡一宿。這樣不好嗎?”好還是不好呢?燕生的心情有些微妙。秋爾竟連在平康坊過夜的地方都選好了,他以后還打算日日都去平康坊不成?何況他與林謙的流言正漫天飛呢,且也有流言說那禾公子也是林謙的姘頭,若此時他再與禾公子走得近了,這流言得變成什么樣?燕生低頭,黑著臉俯視燕秋爾。燕秋爾嘿嘿一笑,拉著燕生就往臥房走,順便換下一話題道:“祖母的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了?”“嗯,她比你省心?!?/br>燕秋爾扭頭,白了燕生一眼:“那你什么時候走?”燕生的臉色又沉了兩分:“急著攆我走了?”燕秋爾咋舌,撩腿踢了燕生一腳。燕生這人倒是不對他發(fā)火,可一不高興說話就陰陽怪氣的。一路拉著燕生進(jìn)了臥房,更衣之后燕秋爾就急匆匆地推著燕生到床上,而后自己也鉆進(jìn)了被窩,滾進(jìn)了燕生懷里躺好,一躺好就立刻閉上眼睛。眼瞅著就要天亮了,燕生可睡不了多久了。見燕秋爾閉上了眼睛,燕生也不擾他,抱住燕秋爾也閉上了眼睛。待燕生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綿長時,燕秋爾又睜開了眼睛,眼神中絲毫不見困意,反而炯炯有神。糟了,白天睡太多,現(xiàn)在睡不著了。燕秋爾睜圓了眼睛縮在燕生懷里,即使睡不著也不敢動,生怕再驚醒燕生。實在是躺得無聊了,燕秋爾便揪了燕生一撮頭發(fā)來玩,一會兒編成麻花辮,一會兒又給解開,就這樣一直玩到卯時。當(dāng)燕生睜開眼睛的時候,立刻就看見燕秋爾正一臉認(rèn)真地玩弄他的頭發(fā),燕生蹙眉,用略微沙啞的聲音問道:“沒睡?”秋爾向來是要睡到自然醒,并且是不到巳時不醒,會比他早醒的可能就只有一種,那便是秋爾徹夜未眠。“醒了?”聽到聲音,燕秋爾趕忙松開燕生的頭發(fā),抬臉沖燕生微微一笑,“白天睡得多了?!?/br>心知燕秋爾這后半句是給他的解釋,燕生見燕秋爾臉色如常,便也不在意了,抽出被燕秋爾當(dāng)做枕頭的手,起身。“哎呦!”燕生這一起,兩人的頭皮同時一疼。燕秋爾抬眼一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與燕生的頭發(fā)竟是纏在一起了。燕生自然也看到了糾纏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頭發(fā),想到他剛睜眼時燕秋爾正在玩他的頭發(fā),便有幾分戲謔地看著燕秋爾問道:“你做的?”“我不是故意的!”燕秋爾趕忙起身,慌慌張張地去解那纏在一起的頭發(fā),可越慌越亂,那兩縷頭發(fā)竟是怎么都解不開了。“別忙了?!毖嗌p笑一聲,便揚(yáng)聲喊梁成進(jìn)來。梁成是垂著頭進(jìn)門的,問安之后一抬頭便愣在原地。這一大早的,主君跟五郎君在玩什么呢?“把你那匕首給我?!绷撼捎幸话央S身攜帶的防身匕首,那是早幾年燕生送給他的。匕首?梁成一驚,再仔細(xì)一看燕生與燕秋爾糾結(jié)在一起的頭發(fā)便知道燕生打算做什么了,趕忙開口阻止道:“主君,這也不用割斷,不如屬下替主君與五郎君解開?”“好啊……”燕秋爾贊同的話還沒說完,燕生就揚(yáng)聲打斷道:“解什么解,匕首給我?!?/br>“這……”梁成無法違抗燕生的要求,只得動作緩慢地從靴子里抽出匕首,一邊抽一邊給燕秋爾使眼色。這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可不能隨便割??!況且老夫人就在府里,這若是讓老夫人瞧見了可是要鬧翻天了??!燕秋爾也覺得割斷不妥,便伸手拽了拽燕生的袖子,道:“又不是解不開了,就別割了吧?”燕生偏頭,眼帶笑意地看著燕秋爾問道:“你可知結(jié)發(fā)的意思?”聽到這句話,燕秋爾與梁成同時一愣。若燕生不說出“結(jié)發(fā)”二字,還真沒人會想到那一風(fēng)俗,可燕生這么一說,燕秋爾與梁成便立刻想起了這一風(fēng)俗以及這風(fēng)俗之后的含義。梁成再不敢耽擱,趕忙抽出匕首遞給了燕生。若主君想要這層含義,他怎敢耽擱?燕秋爾愣愣地眨眨眼,臉色騰地一下全紅了,瞪燕生一眼,道:“人家夫妻結(jié)發(fā),你我父子,結(jié)的哪門子發(fā)啊……”被燕生充滿笑意的眼神盯著,燕秋爾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干脆別開頭不看燕生了。燕生看著燕秋爾紅通通的耳根,悶笑兩聲,手上的匕首一轉(zhuǎn)便利落地將結(jié)在一起的頭發(fā)割了下來。“梁成,去找個錦袋?!?/br>“是,主君。”重新拿回自己的匕首,梁成趕忙轉(zhuǎn)身跑去找錦袋。燕生轉(zhuǎn)頭看著燕秋爾的后腦勺,戲謔道:“怎么?你自己做的事情還害羞什么?”“我!”燕秋爾猛地轉(zhuǎn)回頭看著燕生,想解釋卻又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只能紅著臉瞪著燕生。待梁成找來了漂亮的錦袋,燕生便仔細(xì)地將頭發(fā)收進(jìn)去,笑著對燕秋爾說道:“這承諾是你許下的,你可要信守承諾?!?/br>承諾?就那兩縷頭發(fā)?燕秋爾抿嘴,突然跳下床,連件外衣都沒披,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出了臥房,直接鉆進(jìn)了書房,扯了紙執(zhí)起筆一揮而就,復(fù)又跑回了臥房,將那張紙丟給燕生。燕秋爾下巴一挑,得意道:“這承諾我白紙黑字地寫下來,決不賴賬!”他怎么能單方面地被燕生調(diào)、戲呢?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調(diào)、戲回去!他寫了什么東西?燕生疑惑地與梁成對視一眼,而后將手上的那張紙抖開來看,這一看,燕生便是心中一震。結(jié)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