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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看看。”嵐風(fēng)盯著燕秋爾看了看,而后從身后取出燕秋爾的那張黑色半面面具,遞給燕秋爾,道:“青玦哥哥說,若主君執(zhí)意過去,便將這面具戴上?!?/br>燕秋爾瞧見那面具便又是輕笑一聲。他該如何評價青玦這個人?當(dāng)面瞧他時覺得他是被驕縱壞了的,應(yīng)是不諳世事,可一轉(zhuǎn)身背對他,卻又從他這些做法中感受得到他的通透機(jī)敏,燕秋爾都有些糊涂,不知是該放手讓青玦打理花月閣還是該盯緊點兒先把人調(diào)、教好?戴上面具,燕秋爾這才與嵐風(fēng)一起從平康坊的西門走入,都不用靠近花月閣便就能聽見從里面?zhèn)鱽淼某臭[聲。燕秋爾隔著人群側(cè)耳諦聽,卻只聽見幾個陌生的聲音在高聲威脅,這其中沒有青玦的聲音,更是沒有左寧的聲音。進(jìn)還是不進(jìn)?燕秋爾只猶豫了一下,便抬腳擠進(jìn)人群往花月閣里走,腳步堅決得嵐風(fēng)都沒來得及阻止。“才剛從平康坊的西門進(jìn)來就聽得這吵吵嚷嚷的聲音,青玦,我可不記得有讓你今日開門迎客?!毖嗲餇柗€(wěn)步踏入花月閣,故作深沉的聲音聽起來與素日里的活潑輕快截然相反。青玦一愣,眼神與燕秋爾對上之后便撩起衣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毓蛳拢骸耙娺^禾公子,青玦辦事不利,請主君責(zé)罰?!?/br>燕秋爾沒理會青玦,轉(zhuǎn)著眼珠子將這花月閣大堂里的人都看過一遍之后,才沉聲道:“不知左家郎君與燕家郎君屈尊降紆來鄙人這簡陋之地所為何事?”雖然知道燕峰與左寧勾搭上了,可燕秋爾還真沒想到燕峰竟敢明目張膽地與左寧“出雙入對”,看樣子不惹怒燕生他是不肯罷休了。燕秋爾在左寧和燕峰驚訝的目光下泰然走到青玦面前,站定,冷聲道:“我買下這里的時候,可有留錢讓你將這破敗的地方重新裝潢一番?”“回主君的話,主君確有此番交代,青玦也按照主君的吩咐做了,絲毫不敢怠慢?!辈恢嗲餇柎搜院我?,青玦只知道他順著說下去就對了。“不敢怠慢?”燕秋爾轉(zhuǎn)頭看了看似是被人撞壞的大門和大堂正中某些地方翻倒一片的桌椅,冷哼一聲,“你倒是與我說說花月閣如今這番景象要如何見客?”“主君恕罪?!鼻喃i伏地叩首。嵐風(fēng)突然快步走到青玦身邊,跪下,泫然欲泣地看著燕秋爾近乎哭喊地說道:“主君!求主君饒了青玦哥哥吧!青玦哥哥確實是按照主君的吩咐將這里重新整頓,只是……只是那些人方才突然闖進(jìn)來,還弄壞了花月閣里不少的東西!這……這真的與青玦哥哥無關(guān)??!”“哦?”燕秋爾眉梢一挑,轉(zhuǎn)身,視線從左寧與燕峰帶來的一群身上掃過,“那么禾某想問一問諸位,在我花月閣尚未開門迎客之際,諸位如此迫不及待地破門而入,所為何事?”左寧這才聽明白,原來之前青玦說這花月閣有主的事兒并非是敷衍他們,而是確有其事。左寧掂量了一下措辭,方才笑著開口道:“左某不知花月閣易主,行事魯莽,望閣下海涵。只是不知閣下是來自哪家?”“敝姓禾?!闭f完這三個字,燕秋爾就閉了嘴,絲毫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的意愿。禾?左寧困惑了。他從淮安一路到常安,還從未聽說有個不得了的禾姓人家,可瞧對面這人從容淡定器宇不凡,倒也不似唬人。左寧偏頭看向燕峰,卻見燕峰也是一頭霧水。連燕峰都沒聽說過?不過這燕峰雖然姓燕,卻跟常安燕府里的那些燕家郎君完全沒得比,見識少得都不像燕家人,他不知道還真是情理之中的,他得找個時間去問問燕家五郎君。不過那也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眼前的狀況還是要先解決。“那么禾郎君……”一聽到“禾郎君”這個稱呼,燕秋爾就立刻打斷了左寧的話,有幾分高傲地說道:“鄙人習(xí)慣聽人喊鄙人‘禾公子’。”左寧張著嘴愣了愣,而后從善如流地改口道:“那么既然禾公子來了,這事情也就好辦多了。我左家欲高價收購平康坊西的這幾處青樓,而后改建成一處,不知可否請禾公子將這花月閣賣與我們?”燕秋爾沒有立刻回答左寧,而是特地走到一組翻倒的桌榻旁,抬腳輕輕踢了踢那組桌榻,而后向嵐風(fēng)使了個眼神。嵐風(fēng)立刻會意,上前將這組桌榻扶起來擺好,還特地擦了擦。燕秋爾這才不急不緩地坐下,而后看向左寧,道:“左家……是做什么的?”燕秋爾此言一出,花月閣里的眾人齊齊變了臉色,青玦這邊有人捂嘴偷笑,而左寧那一方則全都黑了臉。“無知莽夫!”燕峰瞟了眼左寧的臉色,指著燕秋爾怒道,“左家可是天嵐國的第一皇商!”聞言,燕秋爾眉梢輕挑。身為燕家郎君,燕峰是以何種心情看左寧的臉色然后說出這番明擺著的奉承話?他給了左家臉面,卻將燕家的臉面置于何處?燕秋爾怒。“第一皇商?”燕秋爾擺出一副仔細(xì)思考的模樣,而后疑惑道,“那就奇怪了,鄙人聽說過河北道吳家,聽說過江南道岑家,燕郎君所在的關(guān)內(nèi)道燕家之名更是如雷貫耳,天嵐國何時出了個值得燕郎君奉承的左家?竟還成了皇商?鄙人……想不通啊?!?/br>左寧的臉色黑了白白了青,可燕秋爾露在面具外邊那一雙眼睛中分明沒有任何的嘲風(fēng)和不屑,他只是很誠實地在疑惑。左寧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盡量和善地對燕秋爾說道:“禾公子,左家成為皇商自有它的理由,這就不勞禾公子費(fèi)心,禾公子這花月閣賣是不賣?”“不賣?!毖嗲餇柡敛华q豫地拒絕。燕秋爾這樣直白地拒絕,讓左寧和燕峰又驚又氣,暗想這是哪兒跑出來這么個不識抬舉的。反正也是沒聽過的名號,左寧氣得也顧不上小心謹(jǐn)慎了,張口怒道:“禾公子可要想清楚了,你現(xiàn)在賣,還能得著點兒錢,若是你現(xiàn)在不賣,我怕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呵!”聞言,燕秋爾冷笑一聲,突然揚(yáng)聲怒道,“怎么?身為皇商有皇室撐腰就可以不顧王法在這天子腳下為所欲為仗勢欺人了?!左家成為皇商的這個理由還當(dāng)真是讓本公子開了眼了!本公子倒要看看這花月閣本公子說不賣,有誰敢搶!本公子偏要瞧瞧這天子腳下爾等如何張狂!”“呦呦,這是誰要搶咱們禾公子的東西???快讓本郎君瞧瞧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我們禾公子?”☆、第68章燕秋爾精分聽到這個聲音,整個花月閣里包括燕秋爾在內(nèi)全都愣住了,誰都不知道還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橫插一腳。燕秋爾抬頭往花月閣的門口一看,就瞧見以林謙為首的大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