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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呢?曾經(jīng)我多么感謝上蒼,讓他從小就來到我身邊,我們相互陪伴者長大,無論痛苦喜悅都一起分享,沒人比我們更親密了?!?/br>“現(xiàn)在他走了,不僅帶走了我半條命,還帶走了我一整顆心?!?/br>華靜姝默默流著淚。她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了。他們年紀輕輕遭逢大難,相互扶持才能走到今天,那種感情是旁人無法想象的。“景瑄,你要帶著他的份一起走下去?!弊罱K,華靜姝也這樣道。“他跟我說過,在他眼里這天下便是你的,那龍椅只能你一個人來坐。那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執(zhí)念,為了他,你要把這條路走下去,然后成功回到長信。”“景瑄,你不想念長信嗎?”榮景瑄低聲道:“我怎么不想呢?我現(xiàn)在閉起眼睛都能看到褚鳴宮東書房里的一桌一椅,那時我們總坐在一起看書,他不愛吃杏子,每次宮人端上來他都要皺眉頭?!?/br>“那時候他多大?是五歲還是六歲?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記得他每次被我騙著吃杏子的表情都很可愛,圓圓的臉紅撲撲的,好像秋日里的朝陽?!?/br>“我永遠也忘不了他。”華靜姝沒有再說什么。兩個人靜靜坐了一會兒,榮景瑄突然開口:“表姐,我有些餓了,你能幫我拿些吃食來嗎?”聽到他肯吃東西,華靜姝沒由來松了口氣。“你等我,去去就來?!彼s忙起身,快步走出靈堂。榮景瑄扶著棺木站起身來,他彎腰從靴中摸出一把匕首,仔細撫摸著上面的紋路。“這還是你送給我的,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彼f著,翻身進入棺木,跟謝明澤躺在一起,然后伸手把他摟在懷里。謝明澤身體僵硬又冰冷,剛才戴顯已經(jīng)跟他說過,在他們離開的第五天,也就是他們剛到山水關(guān)的那一天,謝明澤拼著最后一口氣守住城門,戰(zhàn)死在城墻上。當(dāng)時他身上中了三劍,腰上那一劍最為致命,血盡而亡。戴顯道:“陛下最后只匆忙吩咐讓我接替主帥,便殯天了。”瀕死之時他都不忘安排軍務(wù),可見是個舍生忘死的英雄。戴顯受傷也很重,他可他卻堅持守靈,想要送謝明澤一程。他真心敬佩他。榮景瑄使勁把他摟在懷里,在他冰冷的唇上親了親,然后摸出胸口的傳國玉璽。“榮氏列祖列宗在上,景瑄以命懇求,讓我們一同重生回到過去,不再嘗陰陽兩隔之苦?!?/br>他說著一刀扎進自己的心窩,任由心頭血浸沒那黑紅相間的傳國玉璽。最后他對謝明澤道:“阿澤,以后再也不能騙我了?!?/br>華靜姝很快就回來了,她端著托盤進了靈堂,發(fā)現(xiàn)榮景瑄不知去了哪里。“景瑄?”華靜姝叫了一聲,卻突然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哐當(dāng)”一聲,她手中的餐盤掉落地上,里面的晚膳落得滿地都是。華靜姝往棺木前面跑去,剛一看到里面的景象,華靜姝便徹底崩潰了。“景瑄!景瑄!你這是為什么?。俊比A靜姝問。“你們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jiejie,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jiejie?”華靜姝哭得肝腸寸斷。“榮景瑄,你是個懦夫!懦夫!”☆、第71章援軍初冬的夜晚露宿山林,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榮景瑄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手腳都有些涼。他慢慢坐起來,還對自己此時身在何處而茫然,他掀開薄被站起身來。為了急行軍,他們只帶了最輕便的軍需,也只有他跟幾個將領(lǐng)有塊薄被防寒,其余士兵都是相互偎依在一起取暖。怕敵人發(fā)現(xiàn),他們連火都沒生,湊活幾個時辰后便又要趕路,到時候就能暖和起來了。小山坡上的士兵一小隊一小隊湊在一起,都睡得正香。守夜的小兵看見他突然起身,忙過來問:“陛下?”榮景瑄搖搖頭,問他:“這是在哪里?”小兵連忙回答:“回陛下,我們已經(jīng)在業(yè)康郡里,辰時起來趕路,大約落日時分便可到達山水關(guān)?!?/br>榮景瑄一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jīng)出來四天了。現(xiàn)在跟他一起露宿山林的這一隊兵馬,就是他們褚軍的精銳部隊,榮景瑄一下子清醒過來,他飛快道:“全部叫起,我們回廣清!”那小兵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呆問:“陛下?”榮景瑄已經(jīng)來不及解釋了,他只道:“扔下所有負重,趕回廣清?!?/br>于是一刻后所有士兵都被叫起,他們本就沒有帶多少負重,拋掉小部分東西之后,直接往回走。榮景瑄叫來陸即明,迅速吩咐他:“讓寧遠二十帶一隊騎兵去接勇武軍,繞過山水關(guān)回廣清,山水關(guān)有埋伏?!?/br>陸即明根本不知道他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卻不問,迅速吩咐了下去。榮景瑄又道:“這一路快馬疾馳,讓廣清舊兵跟我一起先走,你帶隊剩下兩千人跟上,遇到大部隊讓他們直接掉頭回廣清。記住,不能停,務(wù)必要快?!?/br>陸即明不愧是大將,聽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吩咐并不驚訝,他跟了榮景瑄已經(jīng)幾個月了,對這位主上的預(yù)判和決策都十分信服。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有意義,他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對的。靠著這樣的信念,陸即明連疑惑都沒有便直接執(zhí)行了。一隊人馬迅速往回趕。只要一路不停,馬累了就換一匹新,那么他們便可以趕在第二天正午時分回到廣清。只要他們這一隊人回去,嚴文濤的攻城的兵便一個都跑不掉。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榮景瑄面上十分嚴肅,他緊緊抿著嘴唇,心里不停祈禱。阿澤,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既然又再度重生回到過去,沒道理他救不回謝明澤。利刃插入心頭的痛苦他嘗過一次,他親手把匕首刺進自己心間,為的不過是想跟謝明澤一起活下去罷了。阿澤,阿澤,不可以再丟下我一個人了!此時,廣清城。謝明澤站在城墻上,看著下面士兵苦苦支撐。敵人來得太多,而他們手里的新兵又太弱,根本無法抵抗敵人的進攻。在剛接到有敵人直奔廣清城而來的那一剎那,謝明澤就知道糟了。他帶著八千人趕到城里,立即讓士兵們鎖好城門,然后在墻頭布置兵力。廣清一共有六個城門,北邊有兩座,一曰澹臺,一曰藍玉。嚴文濤能在對方哨兵眼皮底下讓這一隊人馬從羅平與業(yè)康兩郡之間的小道直取廣清,可見早就探過路,也早就做好了打算。這一招調(diào)虎離山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嚴文濤想要的居然不是榮景瑄那一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