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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現(xiàn)在誰當皇帝,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繼續(xù)吧?!?/br>說罷,便又指著地圖商討起來。午膳前后,陳軍又開始滿城搜查。現(xiàn)在永安九門封了八門,唯一沒封的澹臺門卻是陳軍進出的要害,榮景瑄瘋了才會尋澹臺出城。所以,陳勝之相當篤定他還在永安,不僅僅是他,他的弟弟,兩位公主及駙馬,他也認為此刻都藏在永安中,伺機逃出生天。搜捕,只會一天比一天嚴。永安,長信,乾元殿。子夜時分,殿里輕悄悄的,無一人聲。后寢殿中,陳勝之正準備入眠。可腦子里亂的很,讓他還是十分清醒。今日即位大典結束之后,他立馬又安排跟隨他的親兵搜捕榮氏余孽。永安太美了,長信這樣端莊秀麗,他住進來一天,就再也不想離開。他已經成為這個國家新的主人,他要讓陳氏從此綿延下去,永世不休。然而這一天,搜捕的兵士達到了五千余人,還是沒有找到榮氏逃走的任何一個。陳勝之有些煩躁,他躺在乾元殿中,穿著并不太合身的龍袍,枕著彩繡金線盤龍枕,卻了無睡意。這三天里,他派人把整個長信都翻遍了,也沒找到大褚最重要的那枚傳國玉璽。雖是改立國祚,褚滅陳立,可那枚玉璽卻在被百姓人人稱道,仿佛是個人就能講出那枚玉璽的典故來。有那枚傳說中的玉璽在,只要榮景瑄不死,他就能再度復起,把他的大陳攪得不得安寧。那怎么可以呢?那是不行的。陳勝之閉了閉眼睛,仍舊沒有睡意。這枕頭太軟了,他枕著很不習慣,被子又太滑,輕飄飄地沒有重量。屋子里蔓延著的龍延香味道太重,他只待了這一會兒就覺得頭疼,也不知道以前的皇帝們都是怎么過日子的。陳勝之想到以前的皇帝們,就不自覺想到永延帝和廢帝。是的,因為榮景瑄即位只有三天就被他趕了下去,年號都沒來得及更就不當皇帝了,所以陳勝之很好心地給了他一個稱號--雖然,是個皇帝都不會喜歡。對永延帝,他從來都不擔心。這個偏聽偏信的昏君,即使手里有傳國玉璽,他也翻不出花樣來。但廢帝卻不一樣。榮景瑄這個太子當?shù)貌o過失,更有甚者,在百姓口中,他是個相當合格的繼承者。在他還留在老家走街串巷賣貨的時候,百姓心心念念的,就是永延帝早點殯天,好讓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即位。想到這里,陳勝之冷笑一聲。任你再有能力,再出色也沒用,還不是被朕趕出長信,不用說皇帝了,連太子都當不得。不過……現(xiàn)在的永安,只怕榮景瑄是出不去了。陳勝之漸漸放松下來,他的呼吸變得平緩,登基后的第一個夜晚,就這樣安然度過。他不會容忍他們繼續(xù)活下去的。姓榮的都必須死。臥榻之側,必不容他人安睡。☆、第16章出殯陳順天元年四月初一,顧振理出殯。永安城中的百姓早起便發(fā)現(xiàn),在這個快要清明的四月時節(jié)里,突然天降大雪。只不過一夜間,永安便被白雪覆蓋,整個帝京銀裝素裹,好不美麗。然永安的百姓卻無人有心欣賞雪景,這一年來永安戰(zhàn)亂連連,百姓生活日漸貧苦,好不容易從寒冬熬到春分,卻又被一場大雪壞了年景。天氣這樣寒冷,百姓們家里沒有多余的柴,只能全家縮在一起,裹著薄被度日。家住永安沾化門城門洞的張老頭這日照例三更天便起來了,他穿著滿是補丁的薄棉襖忙活一早,終于熬好了一大鍋豆?jié){。貧民命賤,可也得活下去。他家營生的手藝,便是這香醇的張氏豆?jié){。豆?jié){還沒出鍋,熱騰騰的香氣便撲面而來,張老頭心疼小孫女雪天凍著,早早便把她抱到棚屋里,這里燒著鍋,好歹算有點熱氣。卯時初刻,一大鍋豆?jié){都熟了,他的兒子兒媳也起來,搓著手準備早起要炸的面魚。“爹,您帶囡囡先去歇會兒,等面發(fā)好了再叫您起來?!彼眿D是個好姑娘,一直孝順得很。張老頭笑呵呵應了一聲,卻沒進屋。四月天里落雪,并不是吉兆。他一家人的飯食都要靠這豆?jié){攤子撐著,少一日進項都難熬。張老頭想了想,索性把豆?jié){剩下的豆渣和了點玉米碴子,又蒸了一鍋豆面餅子。跟兩和面的炸面魚比起來,豆餅雖然口感不是太好,但盛在頂餓便宜。平日里他們都是自家留著吃的,不過想著今日大雪,明日門洞這邊的路肯定不好走,窮人家最怕生病斷骨,遇到一次就要了命,輕易不會在這樣的天氣出門。不如趁著雪還沒落實,多賺幾個大子。果然,等到卯時正豆?jié){攤子開張,那一鍋豆餅賣得比面魚還快。只一晃眼的功夫,鍋里就只剩下六個了。兒子見老爹這樣有慧眼,不由贊了一句:“還是爹厲害,我跟春花都沒想到?!?/br>張老頭笑笑,仔細給小孫女圍了棉襖。那是家里最好的一件棉襖,今年新下的棉花,他兒媳婦舍不得自己用,特地打了一件孝敬他。張老頭知她孝順,自己也沒享用過這件厚實的棉襖,倒是每每都用它包著孫女。就這樣,年幼的小囡囡撐過了最難熬的寒冬年景。張老頭想到這里,不由嘆了口氣。“老張,今天還有豆餅啊,快給我揣倆,這賊老天,日子沒法過了?!彼腋舯诘睦虾莻€快嘴人,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張老頭還沒來得及回話,又聽他罵:“這宮里坐著誰,咱們都他媽活不下去,我家小石頭昨個又有點起燒,他奶奶險些沒跟著去了?!?/br>聽他這樣不顧忌地叫罵,張老頭趕緊抓他一把:“你少說幾句,我家里還有些藥,待會兒你取了對付對付吧?!?/br>老胡一聽,眼眶立馬就紅了。城門洞哪家人都是賴活著,相互借吃的是常有事,但是借銀錢和藥,卻真不多見。他一張老臉頓時就紅了,激動地抓住張老頭的手,想要說句謝謝。可他這話只說了一個字便噎在嗓子里,一雙無神老眼卻瞪得滾圓,直直看向城門方向。張老頭被他樣子嚇到,也不由望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他手中的長柄湯勺一下子落回都豆?jié){捅里,發(fā)出“噗通”的聲音。只見一片風雪中,一隊素白的人馬正徐徐往沾化門來。他們豆腐攤離城門近,縱然風雪迷離,也能瞧個一二。這一隊人馬,打頭便是十位麻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