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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容華去大楚游玩,給他們介紹大楚的風(fēng)情。容華身體不好,如今又正逢大楚寒冬,他去不了外景,便將蔚嵐留下來,讓容姬出去耍玩。 蔚嵐尋人叫了王曦來接待容姬,王曦向來是個會哄人開心的,照顧這樣的女孩子再好不過。 于是容姬被王曦帶著上街,蔚嵐便同容華在殿中下棋。 容華體虛,屋內(nèi)的炭火便要燃得旺些,蔚嵐脫了外袍,著了單衣,也不免覺得有些炎熱。她面色不動,帶了因燥熱產(chǎn)生的潮紅,容華看了一眼,便笑道:“世子不妨換一件輕薄的衣衫吧?!?/br> 蔚嵐笑了笑,搖頭道:“不必了,太過麻煩?!?/br> “那倒是讓世子受苦了。”容華眼中有了歉意,和這種人相處是極為舒服的,哪怕你知道他是毒蛇一樣的人,是個隨時隨地都可能反咬一口的惡犬,可是恰恰是這種人,最懂得拿捏和人交往的分寸,不會讓你有分毫不適,就算是抱歉的話,也能讓人聽得心頭熨帖。 蔚嵐搖了搖頭,侍女們擺了棋,容華披著狐裘,握著暖爐,斜倚在榻上,慢慢開口道:“當(dāng)年第一次聽到魏世子的名字時,在下本以為,魏世子必然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才能在戰(zhàn)場上大殺四方。直到后來饒城一戰(zhàn)有幸得見,當(dāng)時世子白袍繡鶴,廝殺于戰(zhàn)場之上,真是在下生平僅見的美景,在下自此生傾慕之心,如今終于得以相交,總算是不負(fù)此生?!?/br> “殿下過獎?!蔽祶棺チ艘话哑遄?,將手放在桌上,那包裹著棋子的手格外秀麗,容華盯著那手,猜測道:“雙?!?/br> 蔚嵐張開手掌,開始兩顆兩顆將棋子劃撥在一邊,數(shù)著棋子的數(shù)目,淡道:“當(dāng)年初次聽聞殿下的名聲,在下也以為,殿下必然是一個圓目髯須的武士,才能在狄杰那樣的宮廷中一舉奪魁,當(dāng)年元皇帝被我親手?jǐn)貧?,由大王子容臻繼位,他如今也快不行了吧?” 棋子數(shù)出來,是單數(shù),蔚嵐收了棋子,執(zhí)黑子落在棋盤上,淡道:“不知殿下打算何時繼位呢?” “魏相說笑了,”容華低笑,蒼白得幾乎能看到皮下青筋的手執(zhí)起白子,落到棋盤之上,溫和道:“在下這樣隨時都可能命赴黃泉的人,又要拿什么去拿那個位置呢?” “殿下何時要去陰曹地府在下不知道,”蔚嵐尋思著落了棋子,淡然出聲:“可如今的狄杰皇帝必然去在殿下之前,這個在下卻是知道的?!?/br> 容華笑了笑,沒有多言。文雅落著棋子,抿著茶,舉手投足,與一個大楚人毫無二致。 炭火噼啪作響,容華淡道:“以前母親在宮里,總喜歡做這些和狄杰宮廷格格不入的事情。下棋、溫茶、看書、繪畫。” 蔚嵐靜靜聽著他的話,聽他聲音中帶著懷念:“所有人都討厭這樣的母親,覺得她軟弱溫吞。我也覺得,她若能再剛毅一些,該有多好。要爭去爭,要搶去搶,她總是抱著委屈從來不說,哪怕父皇問她,她也總是說,她很好?!?/br> “我厭惡這樣的她??傻人懒耍一貞浧饋?,卻覺得她所作的一切,都很美麗?!?/br> “下棋、溫茶、看書、繪畫,包括她的衣衫,她做的糕點(diǎn),都無一不讓我覺得精致美好。很多年前我便向往著大楚的山水,我想這必然是個人杰地靈的美麗國家?!?/br> “后來我上了戰(zhàn)場,就發(fā)現(xiàn)其實并沒有什么兩樣,大楚的子民和狄杰,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一樣丑陋不堪。直到我在戰(zhàn)場見到魏相,那真是盛世美景?!?/br> 蔚嵐不言語,容華的抬手抿了口茶,棋風(fēng)開始凌厲起來。 “阿榮。”他叫了旁邊的侍從,侍從立刻懂事從內(nèi)間拿出幾幅畫來。幾個侍女一排站著,將畫一張張展開,上面都是蔚嵐,她在戰(zhàn)場上征戰(zhàn)那些年,她殺人的模樣,她拿劍的模樣,她駕馬提槍的模樣,她背著大楚旗幟、領(lǐng)著士兵沖向戰(zhàn)場的模樣;她滿身是血,站在小山高的人堆里,提著狄杰主帥頭顱冷視四周的模樣。 “我畫了許多魏相的畫,這些都是我喜歡的,其中最喜歡的就是這張,”容華指著她提著狄杰主帥頭顱的畫作,眼中帶了癡迷:“真是地獄修羅一般的人物,狄杰厭惡我的人,都喜歡叫我惡鬼,我看見這張畫中的魏相,便覺得我與魏相,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過去多年來,將魏相納入麾下,一直是在下最大的心愿可惜那時在下羽翼未豐,不能給魏相什么,如今雖然羽翼豐滿,可魏相已身居右相之位,怕是我能給的,魏相都已經(jīng)不屑了?!?/br> “殿下什么意思?”蔚嵐面色平淡,容華笑了笑,溫和道:“沒什么,也就隨口一說罷了。” 說著,容華落了一顆子在不顯眼的位置,一直默默無聞的一個角落突然就連成一片,將蔚嵐的棋圍困在其中,蔚嵐微微一愣,而那人已經(jīng)著手提子。 “承讓了?!?/br> “殿下棋藝果然精湛,”蔚嵐嘆息了一聲,亦是落下字來,卻是同容華提子的位置連上,成為了“生死劫”的局面。容華微微一僵,抬眼看上蔚嵐。蔚嵐迎上容華的目光,溫和道:“可在下也并不是沒有準(zhǔn)備的。” 容華沒有說話,片刻后,他低笑出聲。 “魏相,你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啊?!?/br> “在下不由得有些好奇了,”他直起身來,靠近蔚嵐,氣吐如蘭:“魏相和謝大人,也是這么相處的嗎?” 風(fēng)卷著鵝毛大雪拍打過門窗,發(fā)出“砰砰”的聲音。 蔚嵐勾起嘴角,嘲諷笑出聲來。 “呵?!?/br> 王曦將容姬接上馬車,這位公主離開了容華,便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來,一上馬車就開始嘲諷王曦道:“你們大楚的男人都像兔子一樣軟弱!” 王曦:“……” 這個公主是怎么回事? 她為什么完全沒有自己是戰(zhàn)敗國來和親的覺悟? 她大概是腦子有坑吧? 王曦腦海里拼命閃現(xiàn)出各種問題,面上卻還是帶著一貫風(fēng)流的微笑,笑而不語。 “看吧,”容姬嘲諷出聲:“連回嘴的勇氣都沒有,要在我們狄杰,有任何人羞辱我們國家,我們一定會拼死與他一戰(zhàn)!” “公主,”王曦憋住火氣,深吸了一口氣:“您是一位公主?!?/br> “所以你迫于權(quán)勢不敢回嘴?” “不,”王曦認(rèn)真道:“我只是看您是個女人?!?/br> “騙人!”容姬怒道:“你們大楚才沒有不打女人的規(guī)矩?!?/br> 王曦愣了愣,他不太相信容姬能遇上大楚會打女人的男人,畢竟能靠近容姬的,都該是身份比較尊貴的世家子,他不太理解會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