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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半年再相見,她面色鎮(zhèn)定的拎著那樣一顆人頭。 于是他便知曉,他原本那刁蠻卻善良的meimei,早已死在了那一天的家破人亡里。 公孫城收緊了手臂,用盡全身力氣抱住公孫慕漸漸冰涼下來的身體。 葉落隨風(fēng),淚落隨風(fēng)。 涼風(fēng),蕭蕭。 ……以后有老子和蕭策罩著你,不會有人再敢欺負(fù)你和你meimei了。 ……三殿下,老子這個詞……不好聽。 ……誒——?!怎么會不好聽呢?老子的偶像——幾百年前跟大蒼開國皇帝一起征戰(zhàn)中原的狄成周大將軍,大將軍用來自述的那句對聯(lián)里……咦,對聯(lián)是什么來著? ……上聯(lián):將軍揮師驚天地,下聯(lián):鐵蹄逐鹿煞古今。 ……對對對對對對,還有那句橫批:老子天下第一!哈哈!多霸氣!多威風(fēng)!多豪邁!老子將來也要成為狄成周大將軍那樣的人! ……狄成周大將軍功高震主,后來被jian人陷害,死在邊疆的戰(zhàn)場上,暴尸三日,死了還被人鞭尸?,F(xiàn)在連他的墳都找不到。 ……這有什么關(guān)系?男子漢精忠報國,建功立業(yè),征戰(zhàn)沙場,天為被,地為床,不怕死!蕭策,你將來想做什么? ……接父親的位置,當(dāng)許國的大司寇,肅正朝綱,匡扶律法。 ……好!公孫城,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保護(hù)meimei。 年少不知愁,童言無忌。 多少豪言壯語,終成空。 公孫城緩緩放下公孫慕的尸體,合上她死不抿目的圓睜雙眼。 ……蕭策,我荒唐了這么多年,最后卻是什么也沒做到,什么也沒護(hù)下。日后咱們草坪三兄弟便只剩你一人了,你啊…… ……千萬要好好的活下去。 公孫城拔出插在公孫慕腹部的匕首,慢慢在她身邊躺下,看著上方漸暗的天。 半晌,一笑。 小慕,哥哥現(xiàn)在就來見你。 夜幕四合,鮮血四溢。 一夜血洗王城,格局翻覆。 日落。 月出。 ☆、第145章 風(fēng)傾樓 夜幕四合,日落月出。 月下有翹角高樓,樓里美人小憩。 樓夕昭撫著懷里小白的睡顏,支著頭側(cè)臥在床榻上。 夜色幽幽,夜風(fēng)悠悠。 床上粉紗薄帳隨風(fēng)微搖,房門無聲而開,小白立刻睜開了眼睛,朝門口擲出一枚飛刀。 飛刀迅而猛,直朝九千策的面門逼來。 九千策抬手伸出兩根手指夾住這枚飛刀,抬眼只見樓夕昭緩緩的坐起身來,柔聲道:“小白,住手,這是你哥哥。以后你要乖乖的跟著這個哥哥?!?/br> “哥哥?”小白看著九千策,皺了皺眉,忽然轉(zhuǎn)過身抱住樓夕昭的腰,“小白不要哥哥,要娘親?!?/br> “小白乖,聽娘親的話?!睒窍φ褤崃藫嵝“椎念^,低頭看進(jìn)她的眼睛里,“夜深了,小白乖乖睡覺吧?!?/br> 小白一怔,雙眼漸漸失去了神采,陷入最深的沉睡里。 催眠了小白后,樓夕昭將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她從床邊站起,輕輕笑了笑,道:“策兒,你終于要來殺我了么?” 九千策沉默半晌,道:“當(dāng)年是我父親負(fù)了您,我不怪您。但是,您不應(yīng)該助紂為虐?!?/br> 那只羊腿上的西戎毒藥便是她的手筆,所以她必須死。 既然要死,不如死在他的手上。 風(fēng)曳燭光,九千策面色不動,樓夕昭輕聲自語:“助紂為虐啊……” 有人拿錢買命,她便拿錢殺人,她不過是做一樁生意維持樓規(guī)罷了,怎么就成了助紂為虐了呢? 樓夕昭低低一笑。 ……蕭風(fēng),你這個兒子從來都不把規(guī)矩放在眼里,這可真不像你。 恍惚間,又聽九千策淡淡道:“是您自己動手,還是我替您動手?” “策兒到底是長大了……”樓夕昭笑嘆道。 ……蕭風(fēng),你看你的兒子終于長大了,長大了,就來替你來殺了我。 ……也好,我殺你一次,你兒子再殺我一次。這樣一來,你我之間,便徹底兩清了。 樓夕昭揚了揚唇角,“策兒,陪我看一次日出吧?!?/br> 深秋枯葉黃,夜風(fēng)涼。 山巔一望無邊,夜色無邊。 九千策盤腿席地而坐,樓夕昭枕在他的膝頭。 “策兒,”她看著遠(yuǎn)處群山,低低道:“我年輕的時候啊,經(jīng)常和你爹這樣看日出呢……” 風(fēng)蕩過山頭,蕩得樹葉沙沙耳鳴,耳畔嗚嗚成風(fēng)。 九千策面癱著臉沒有說話。 樓夕昭又笑:“那個時候,你爹也像你這樣,不怎么說話。有時我以為他睡著了,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著我,你說,你爹是不是塊木頭?” 九千策沒有回答,卻問:“當(dāng)年您是怎么與我父親相識的?” 樓夕昭聞言,眸光漸遠(yuǎn),“當(dāng)年啊……” 當(dāng)年樓夕昭是仗劍江湖的女飛賊,專偷皇親國戚富家子弟。 當(dāng)年蕭風(fēng)是私服歷練的小捕快,專門打擊罪犯匡扶正義。 當(dāng)年樓夕昭唯一的一次失手,便是摸進(jìn)了他們蕭家的府宅。 蕭家歷代都是許國的大司寇,想來必定是富得流油。 那時她這般想。 但當(dāng)她好不容易摸黑爬到蕭府的墻頭時,卻是傻了眼。 蕭家歷代高官,府宅卻平凡得很,甚至不敵一個富家商人的院子。 這府宅沒什么油水可撈,但守衛(wèi)卻森嚴(yán)得很。 樓夕昭爬墻的時候一不小心驚動了樹上的一只飛鳥,就被蕭家的人追著打了一路。 蕭風(fēng)這混賬就是領(lǐng)頭追著她打的那個。 她從未見過能夠如此追得腳下生風(fēng)卻又鍥而不舍的人。 后來樓夕昭跑不動了,索性也就不再逃,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朝他問道:“木頭,你追了這么久,不累么?” 那時蕭風(fēng)聽見她的聲音,臉上沒什么表情,語調(diào)里卻有一點微微的驚訝,“女人?” 這為什么是個問句? 樓夕昭當(dāng)場大怒,揪過蕭風(fēng)的衣襟將他拽到自己跟前,緊接著又抬手扯掉自己臉上的蒙面黑巾,瞪著他道:“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姑娘我絕世美顏前凸后翹哪里像男人了!” 那一天,月色正好,距離正好。 剎那間的對望,不知是誰先灼了臉頰,亂了心跳。 從此,官遇上賊,一個跑,一個追。 她靜悄悄偷了件國庫里的寶貝,他能追查到她。 她暗戳戳順走些富二代口袋里的銀兩,他還能追查到她。 眼見著女飛賊的光輝事業(yè)就要進(jìn)入低谷再難翻身,樓夕昭忍不可忍又一次揪住蕭風(fēng)的衣襟,將他拽到自己跟前,瞪著他道:“祖宗啊,你到底想干啥?” 蕭風(fēng)將手銬往她手腕上一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