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1
幾天。 人這種生物啊,說到底還是喜歡群居的,把自己偽裝在人群里,便會覺得安全,若是遇到幾個格格不入的異類,便會從心底里生出幾分恐懼。越是恐懼他,便越是鄙視他,越是鄙視他,便越想同化他。 殷瑢顯然是這個牢房里的異類。 像他這種堅決不吃人rou的存在本身,便是對其他墮落了的孩子們的巨大羞辱。 終于有一天,短刀的第不知道多少個主人極端不爽殷瑢這種近乎潔身自好的表現(xiàn),他切了塊rou,在尸體那暗黃臟污的腸液里蘸了蘸,然后丟到殷瑢的面前,亮出手里的刀,兇神惡煞的道:“要么你就給我吃,要么你就等著被我們吃。你自己選吧!” 那時殷瑢伸手拿起了地上這滴著腸液的惡臭腐rou,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在這地牢里生活了這么久,他的發(fā)髻早已散落,頭發(fā)也長長了不少。長長的碎發(fā)披散在額前,被墻壁上火把的光芒投下一片陰影,恰好遮住他的眼睛。 陰影下的鼻梁很挺,鼻梁下的嘴唇薄的稍顯冷漠。 殷瑢靜靜站著,沒有動彈。那時的他剛到四歲,個子不高。那手握短刀的男孩比他大上幾歲,整整比他高出了一個頭。那男孩居高臨下看著這般沉默的殷瑢,心里卻莫名升起了一陣寒意,隨后便是張牙舞爪的惱羞成怒。男孩皺眉開口道:“你……” 殷瑢卻沒有給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機會。 他驀地抬頭露出碎發(fā)陰影之下一雙深沉又森冷的眼,趁著男孩開口的剎那,迅速將手里那塊蘸了腸液的腐rou用力塞進那男孩的嘴巴里。 男孩突然被人朝嘴巴里塞了塊又臭又大的rou,頓時卡住了喉嚨,窒得眼睛里迸出了淚花。 殷瑢卻沒有停手,他猛地撲上去將這比他高了一個頭的男孩按在地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死亡將至,那男孩胡亂的揮著手里的短刀掙扎起來,揮舞間眼見著那刀直朝殷瑢的左側臉頰劃過來。 殷瑢沒有躲,那刀便在他臉上劃出好長一道口子,立刻便有血水滲出來,順著他的臉頰滑落。眼見著那刀又要劃到他的右肩,殷瑢忽然抬起右手奪下那男孩手里的刀。 他掐著男孩的脖子,握緊了這刀,高高舉起來,隨后用力刺了下去。 刀鋒入體,噗嗤一聲輕輕的響,有血水筆直的濺起來,潑在殷瑢的脖子上,又有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從男孩的眼眶里掉出來,轱轆轱轆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周邊圍觀的孩子們腳邊,沒有驚起尖叫,卻有小孩爭搶著去撿這兩顆眼珠子,撿起來,嚼吧嚼吧吃進了肚子。 嗯,剛從活人身上挖出來的眼珠子,還熱乎著。 殷瑢剜掉了男孩的雙眼后,并沒有急著殺了他。 他放開了那個男孩,男孩立刻哀嚎著像個無頭蒼蠅般在牢房里瘋狂亂竄。他被挖了眼睛,看不見東西,他想殺了殷瑢,卻找不到方向。疼痛像是千萬只螞蟻啃食在心頭一般,如此令人瘋狂。 這樣的癲狂比尸體要令人恐懼多了,周圍的孩子不由被嚇得縮到了一邊。 殷瑢漠然的目睹著這男孩亂竄了片刻后,忽然站到墻壁之前,朝他道:“喂,我在這兒?!?/br> 那男孩聽見了他的聲音,立刻便卯足了勁,惡狠狠的朝他撞過來。 殷瑢從容而淡漠的朝旁移動一步,緊接著便聽“碰”的一聲響,有腦花四濺,白里混著紅,濺了幾滴在他的臉上,微燙。 那小男孩一頭把自己給撞死了。 牢房里的孩子們靜了片刻,忽然又涌上來,拔掉這小男孩的衣服開始撕咬。 新鮮的尸體,還熱乎著。 殷瑢沒有去看那群如野獸般的孩子,他緩緩行到牢房門邊,深而沉的盯著牢房外那一直監(jiān)視著他們的獄卒看了半晌,隨后,他將手里還在滴血的刀丟到了牢房外。 那刀沿著地面一路滑到獄卒腳邊,獄卒轉頭朝他看過來。 火把紅而烈的光芒下,殷瑢臉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一身臟污和狼狽,那眼神卻很定,像那巋然不動的山。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孩,一個剛剛經(jīng)歷了人生里第一次殺人的小孩,如此鎮(zhèn)定的站在地獄般的牢房里,莫名便生出幾分孤傲和嗜殺的氣場來。 地獄入口,殺神降旦。 那是殷瑢第一次露出獨屬于殺神的表情。 未來他那樣冷酷狠絕的作風,早已在他四歲的這一天里,就初露了端倪。 火把噼里啪啦的跳動,沉沉死寂里,殷瑢漠然而平靜的朝著牢房外的獄卒道:“你回去給你們家天瀚帝打小報告的時候,記得告訴他……” “……要玩兒,那就玩兒高級點的?!?/br> ☆、第120章 反殺 大約那獄卒確實是把殷瑢的話原原本本的帶給了天瀚帝,自那天之后,第一輪饑餓實驗沒過多久便結束了。 實驗結束的那一天,有醫(yī)員抬著擔架將質子們一個一個從地牢里抬了出去。 那時大約正好是夏天,醫(yī)員們抬著殷瑢一顛一顛的行到地牢門口時,有耀眼金黃的陽光從地牢漆黑的大門里照進來,空中漂浮著的塵埃顆粒跳躍在這一束光線里,細小而紛雜,像那不斷在這塵世里掙扎求生的蕓蕓眾生。 那是殷瑢時隔了大半年之后,第一次見到陽光。 夏日陽光落在他微涼的皮膚上,如此炙熱,仿佛是生命鮮活的暈染在風里,風灌進地牢,攜來陣陣炎熱浸透醫(yī)員的衣服。 與這般炎熱相襯的,是樹上知了那樣歇斯底里的叫喚。 夏天,總是喧囂炙熱而令人難耐的。 殷瑢躺在擔架上,微合著眼看著上方烈日炎炎的,久違了的藍色天空。 天空很高,白云很遠。 他在這樣嘈雜而難耐的季節(jié)里,沉沉睡了過去。 待他再醒來時,他已被關在一間怪異的四方屋子里。 屋子不大,四面墻壁均是由屏風一般的薄紗屏障圍成,屏障上蓋了些許茅草,權當是屋頂。 屋子里只有一張床,床頭延伸出兩副鐵鏈鐐銬,銬在他的一雙手腕上。這鐐銬的鐵鏈不長也不短,恰好只夠他在這間小屋子的區(qū)域里活動。 透過屋子的薄紗墻,可以看見四面有許多一模一樣的鄰屋,鄰屋里關著其他的質子。 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能被旁人看得清清楚楚,毫無**可言。 這樣一間又一間用薄紗障隔出來的小屋子,便是他們的療養(yǎng)室。天瀚帝心里大約是想著,得把他們這群質子們養(yǎng)胖些才好進行下一輪實驗。 第二輪實驗是恐懼。 這一輪實驗是在療養(yǎng)的期間慢慢開始的。 起初,或許只是會在醫(yī)員送來的飯菜里撥到一兩根血淋淋的手指頭。 漸漸的,殷瑢發(fā)現(xiàn)他有時一打開飯盒,就能看見一顆眼睛圓睜爬滿蛆蟲的,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