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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鐵衛(wèi)! 公孫鐵衛(wèi)緩緩策馬,釘著馬蹄鐵的有力馬蹄一腳踏碎院門的高高門框。他行得近乎于悠閑般的緩慢,每前進(jìn)一步,周遭威壓卻驀地沉重幾分。 場中有膽小者,竟是抗不住這迫人威壓,在額頭沁出顆顆珍珠大小的冷汗,那跪地?fù)沃眢w的一對手臂,不由微微顫抖起來。 連呼吸都嫌吵鬧的極致靜默里,公孫鐵衛(wèi)淡漠掃了眼地上城主的尸體,又側(cè)頭朝尸體旁邊,站得筆直的柏氿看去。 這女子半臉染血,手中薄翼短刀尚且還在滴著顆顆血珠。 顯然是兇手無疑。 長槍一揮,直指柏氿面門,公孫鐵衛(wèi)森然道:“凡屠戮許國官員者,”長槍一橫,槍頭在金黃日輪下泛起刺眼白光,“斬立決。” 說時遲那時快,許謙文迅速拉住柏氿的手臂,將她護(hù)在身后,又同時抬起另外一只手牢牢接下公孫鐵衛(wèi)赫然揮下的長槍,怒道:“我戰(zhàn)神三郎的人,你敢動!”又執(zhí)著槍頭對著了自己的脖子,“不如試試看你有沒有膽子先殺了我!” 雙方僵持中,公孫鐵衛(wèi)突然松開獵犬的牽繩。 那獵犬當(dāng)即撒開四爪,繞到柏氿身后,張著獠牙直朝她撲去! “夜柏!”許謙文猛地一驚。 “夜公子!”辛蘭臉色一白。 柏氿眼眸一凜,握刀起勢。 她本應(yīng)一刀劃開那獵犬漏洞大開的腹部,卻被朝她撲來的辛蘭撞得一歪。 辛蘭撲在柏氿身上,眼見就要送命在犬牙之下,就在這時,失了神智一直呆立不語的辛嵐卻是動了! 他向獵犬撞去,竟是直接將這獵犬撞進(jìn)了院里的池塘! 池塘里的食人魚頓時一涌而上,將這獵犬撕成了碎片。 片刻不到的功夫,這獵犬便只剩下一副森森骨頭,漸漸沉入塘底。嫣紅血水悠悠蕩蕩,暈染一池塘墨綠的水,仿佛好大一塊滲著斑駁紅絲的上等血玉。 公孫鐵衛(wèi)轉(zhuǎn)頭看著池塘里血色嫣嫣的水,突然猛地抽回一直被許謙文抓著的長槍,“蓄意謀害公孫獵犬者,死。” 許謙文本就中了軟肌散,此前一番動怒早已強(qiáng)撐著用盡了氣力,當(dāng)下便被公孫鐵衛(wèi)收槍的迅猛力道帶得一摔。那三棱槍頭劃過他的掌心,瞬間劃拉出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 柏氿一只手被許謙文抓著,身體還被辛蘭抱著,雙雙未及反應(yīng)之際,只聽“噗嗤”一聲輕響。 一柄長槍,貫穿了辛嵐的左胸。 那三棱槍頭,尚且掛著些許血沫rou絲。 剎那間,整個世界都仿佛靜了靜。 一個人的生命到了最后,似是連向來肆意的風(fēng),都舍不得叨擾。 寂寂無聲里,辛嵐暗淡的眼底漸漸生出一點(diǎn)光亮,他微微動了動嘴唇,頓時便有鮮血溢出唇角。 “姐……”他輕聲道,“我好疼啊……” 辛蘭猛地漲紅了眼眶。 公孫鐵衛(wèi)漠然收槍,從辛嵐的體內(nèi)帶出一連串的血水,仿佛一溜盛開的紅梅。 “阿嵐——!” 辛蘭沖上前去抱住弟弟軟軟跪倒的身體,她抱著他,卻不敢輕易動彈,仿佛她輕輕一動,便會牽扯出他體內(nèi)撕心裂肺的痛。 顆顆晶瑩的淚花滴落在辛嵐臉上,透亮而蒼涼。 “姐……”辛嵐微微伸手,似是要撫去她滿面的淚水,“對不起……我……我又惹你哭……” 一語未畢,他染血的手掌突然頹唐垂下。 剎那間,似有鼓槌重重垂在柏氿心頭。她握著刀的手心,驀然一涼。 忽有烏云匯聚,遮蓋天空碩大日輪。 風(fēng)雨欲來的陰沉里,只聽辛蘭啞聲顫抖著,是盛到極致的怒意: “夜公子,我弟弟的命,竟然連條狗……都不如嗎?” ☆、第69章 去他的王法! 這一聲詰問太過厚重,柏氿握著刀的手指泛出青白之色,仿佛黃泉路上幽幽燃起的青色火焰。盛怒之下,又聽許謙文厲聲道:“公孫鐵衛(wèi),你竟然為了一個畜生殺人,你的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公孫鐵衛(wèi)沉沉答道:“匡扶王權(quán),除盡不敬朝官顯貴以下犯上之人,這便是公孫鐵衛(wèi)的王法。” 話音剛落,暴風(fēng)驟起,似是厲鬼嗚嗚的嘶吼。 柏氿忽然冷笑起來。 一條惡狗被冠上公孫的姓,便比一眾百姓要高貴得多。 這便是王法。 王權(quán)至上,人不如狗。 好,好。 心頭怒氣仿佛巖漿噴涌,足可覆滅天地,冷風(fēng)飄搖著柏氿臉側(cè)碎發(fā),她的眼睛掩下陰影之下,晦暗不清。 “許謙文,”柏氿緩緩開口,說得極為冷厲,那清冷語調(diào)里無端透出鋼鐵般的堅與定,“我夜柏今日在此起誓……” 抬手,薄翼刀尖對準(zhǔn)馬上鐵衛(wèi),柏氿一抬眼,那雙向來如古井幽深的眸子里竟是燃起烈烈之火,似是要連那高高在上的天都統(tǒng)統(tǒng)焚燒個干凈。 “我要這天下,從今往后,再無人敢姓公孫!” 王者不仁,我不義又何妨? 既怒,唯殺! 去他的王法! 颯颯冷風(fēng)驟然掀起柏氿肩頭的發(fā),絲絲縷縷撕裂如厲鬼猛然張開的爪。她此般模樣映在許謙文眼底,仿若閃電驚雷直擊心頭——這便是瓊臺女將夜柏,真正的模樣。 傲骨錚錚,何等風(fēng)華。 似是浴火重生的九天之凰,于處處絕境中,偏偏生出凜凜不屈的張揚(yáng)。 這女子太過銳利,公孫鐵衛(wèi)眸光一寒——留不得! 長槍一揮,直朝柏氿刺去,許謙文一驚,就要去擋,卻見她竟已沒了身影。 柏氿一個滑步,竟是貼著地面閃進(jìn)了馬肚之下! 公孫鐵衛(wèi)見她沒了蹤跡,當(dāng)即執(zhí)韁策馬,馬兒嘶鳴一聲,高高抬起前蹄,就朝柏氿踏去。 冷白刀光一閃而過,頓時有血噴灑如注,柏氿揮刀斬下馬兒的兩條后腿,馬兒失了支撐,直接朝后仰倒。 眼見馬背上的公孫鐵衛(wèi)就要被壓在馬身之下,他迅速以長槍駐地,倒空翻著從馬背上躍起。他空翻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尚未落地,又見冷白刀光一閃。 柏氿一刀劈斷公孫鐵衛(wèi)用來作為力道支撐的長槍,槍柄從中間一分為二,公孫鐵衛(wèi)失去了支撐,登時朝地上摔去。 就在這時,柏氿拔出倒插在地上的長槍,足尖點(diǎn)地用力躍起。將半截斷槍高高舉起,染血的槍頭在暗沉天空之下格外扎眼。 公孫鐵衛(wèi)身影猶在半空,只見那長槍直朝他的左胸狠狠刺來,他抬臂一擋。 “咔嚓”一聲脆脆的響,柏氿手中長槍狠狠穿透公孫鐵衛(wèi)的臂骨,又猛地沒入他的左胸,直接將他釘在地上。 說起來很長,其實(shí)不過片刻。眾人只見公孫鐵衛(wèi)的身影在空中一劃而過,砸到地上,濺起幾尺灰色塵埃,仿佛是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