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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是她留下的。 轉(zhuǎn)身離開,入寒淵抬腳走進細密雨霧。 “小哥哥要去哪里?”身后,女童問道。 入寒淵腳步微微一頓。 迎著撲面而來的雨水,他陰寒笑著,沒有回頭:“去殺人?!?/br> == 暴雨未歇,柏氿跪坐在床邊,碎發(fā)貼著臉頰,滾落顆顆冷汗。 火毒與寒疾在她體內(nèi)沖撞,仿佛有人正在將她的五臟六腑一點點搗碎,疼得厲害,就連呼吸都會牽扯出一連串撕心裂肺的痛。 “小兄弟,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了?”程昀在她身邊問道。 “沒事,”柏氿扯了扯嘴角,卻沒能扯出笑容,她悄悄捏緊手下床單,忍著劇痛,道,“麻煩前輩,去廚房里拿些吃的來。我有些餓了?!?/br> “好好好,我這就去?!闭f著程昀便跑到廚房,乒乒乓乓的找吃的。 支開程昀,柏氿扶著床檐緩緩站起,發(fā)梢冷汗滴落到殷瑢的眉間,他微微皺了皺眉。 柏氿伸手,拭掉他眉間水珠,又撫平他皺起的眉心。 這輕輕一拭,仿佛將她與他之間,一月溫存的記憶也一并抹去。 柏氿落在殷瑢臉上的目光,微微一涼。 殷瑢,你救我三次,我也救你三次。 從此,我與你。 恩義兩清。 再見時…… 唯敵而已。 最后看了一眼穿上眉目緊閉的人,柏氿忍下體內(nèi)劇痛,轉(zhuǎn)身朝屋外走去,好不容易行至客棧門口,卻遇上了祭祖歸來的辛蘭。 辛蘭一驚,急急上前扶住了她,焦急問道:“夜公子,你這是怎么了?臉色為何這么差?” 柏氿微微歇了口氣,“無礙,”從袖口掏出一枚玉牌,交到辛蘭手里,“辛姑娘,等我那不成器的兄長醒了之后,麻煩你將這東西交給他?!?/br> ……等我治好了我的眼睛,你可有想好如何為我慶祝? ……等你好了,我便送你一件禮物。 …… 合眼將這些記憶壓回心底,柏氿抬頭,朝灰白雨霧中走去。 “夜公子,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至少帶把傘吧!”辛蘭在她身后喚道。 柏氿站在雨中,挺直了脊背,掩在袖口中的手卻在止不住的顫抖。 她現(xiàn)在,只怕是連撐傘的力氣,都沒有了。 微微抬頭,寒涼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進領口,透心般冷。 “辛姑娘,”柏氿在雨霧中側(cè)身,忽然一笑:“新年快樂。” 辛蘭的心頭卻猛地一頓,莫名落下淚來。 這少年只身挺立在暴雨中淡笑著的模樣,竟是那么蒼涼。 辛蘭不由朝著雨霧中的人伸出手去,“夜……”那人卻已消失在一片灰白里,再尋不見蹤跡。 仿佛今晨她與他的相遇,便是一場夢,這夢太過寂寥,她分明已經(jīng)醒來,卻仍舊止不住落淚。 柏氿扶著白墻,漫無目的地走著。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離他遠些。 細密雨珠重重砸在她的身上,針扎般的疼。 體內(nèi)突然涌起一陣劇烈絞痛,柏氿不由跪倒在泥地里,咳出一口鮮血。 血水濺到泥地里,又迅速被雨水沖淡。 捏起袖口擦擦嘴角,柏氿咽下體內(nèi)翻涌而上的血腥氣味,想要站起,雙腿卻沒了力道。 她走得太遠,尚未愈合的腿骨,竟是再次裂開。 被雨水濕透的碎發(fā)貼在臉側(cè),柏氿自嘲的笑笑。 如今,她終是要死在這里了嗎? 雙目微渙,柏氿用力甩了甩頭,忽聽頭頂上傳來急急的喚:“夜柏兄?夜柏兄!” 連綿砸在身上的雨水突然停了下來,似是有人為她撐了把傘。 柏氿緩緩抬頭。 隨后,她便看見了太陽。 那么明亮。 那么溫暖。 柏氿極淡的笑了笑。 連幻覺都產(chǎn)生了,看來她真是離死不遠。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柏氿沉沉合眼,朝前倒去。 “夜柏兄?!” ☆、第63章 被流放的王子 新年伊始,除夕的那一場暴雨似是將舊年陰霾全都清掃了去。 堆疊云層籠罩之下,溪寧邊城終是響起了新年的第一聲爆竹。 隨著這一聲驚響,許謙文抱著懷中一人,一腳踹開了三郎別院的大門。 “快,去請大夫!” 仆人們難得見到自家主子如此焦急的模樣,當下便架了輛馬車,把尚未從睡夢中蘇醒的大夫連人帶棉被,一同運到了別院里。 老大夫裹著棉被,打著哈欠,伸手把脈,嘴里嘟嘟囔囔:“脈虛,屬陰……咦?” 仔細探了探脈象,朝站在一旁的許謙文道:“公子,這位姑娘沒得什么病,只是不知為何,身體卻是虛弱得很。他日醒了,這位姑娘只怕是不能再習武,也生不出孩子了?!?/br> 許謙文怔了怔,一臉的不可置信,仿佛被雷劈了般的問道:“您說什么?” 老大夫眨了眨眼,安慰道:“公子放心,這位姑娘身體雖是虛弱了些,卻沒有性命之憂,待老夫開幾貼藥方,按時服用,便可醒來……” 話語未落,許謙文竟是朝他走近一大步,“您……可否再說一遍?” 老大夫揪著小胡子,暗道:都說戰(zhàn)神三郎能征善戰(zhàn),德才兼?zhèn)?,如今怎么看起來竟有些蠢?/br> 心中雖有疑惑,他仍舊老老實實的答道:“這位姑娘……” “她當真是位姑娘?”許謙文猛地揪住老大夫裹著的棉被,急急的問。 原來戰(zhàn)神三郎在意的是這個點? 老大夫被棉被勒得險些斷了氣,漲紅著臉道:“公子若是不信……親自驗一驗,不就知道老夫所說是真是假了?” 許謙文猛地燒紅了耳朵,輕咳一聲,努力正起神色揮下眾人,“你們都退下?!?/br> 眾人老老實實的退到門口,站在正月瑟瑟的寒風里等啊等。 半晌,只見自家主子夢游般的從屋里走出來。 “主子,”許四湊上前問,“她是誰?” 許謙文機械抬頭,愣愣盯著院子里掉光了葉的樹,良久,他突然重重一拍許四的肩膀,大笑:“小子,她是你未來的女主子!” 許宣王三十一年元月,百無聊賴的正月佳節(jié)里,三郎別院的下人們津津樂道著兩件事。 一件,便是那公孫家的千金嫡女——公孫慕聽聞戰(zhàn)神三郎今年未回許都過年,竟是遙遙的從許都朝溪寧追了過來,現(xiàn)在想必已經(jīng)快到了。 還有一件,便是除夕那天,戰(zhàn)神三郎外出游蕩了一圈,第二日突然撿回來一個女人,并且揚言說,她便是未來的女主子。 這女主子身體不好,自從那日被三郎撿回府中,就再沒醒來過,靈丹妙藥喂了許多,卻就是不見好轉(zhuǎn)。 三郎焦急壞了,去問大夫,大夫高深莫測的道: